曾经做过搭客佬
发表于 2015-7-1 21:27
澧军后裔 发表于 2015-6-30 11:09
看到“讲故事”情节了。挺有情节的。就是题目过于直露了些。
{:1_276:}我考虑再三,既然是讲底层蝼蚁的故事,那就用个粗俗一点的名字。{:1_276:}
圆舞
发表于 2015-7-1 21:58
曾经做过搭客佬 发表于 2015-7-1 21:27
我考虑再三,既然是讲底层蝼蚁的故事,那就用个粗俗一点的名字。
事实证明“擦边球”的题目往往是先成功了一半。另一半就看所写内容是否与题目吻合。
曾经做过搭客佬
发表于 2015-7-1 23:14
圆舞 发表于 2015-7-1 21:58
事实证明“擦边球”的题目往往是先成功了一半。另一半就看所写内容是否与题目吻合。
题目是点睛之笔,我看过一些评论,有时候很多看官未能领悟作者题意。{:1_275:}
记忆里有你
发表于 2015-7-1 23:22
哈哈,有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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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做过搭客佬
发表于 2015-7-4 21:04
8
瑶瑶不断的跟我碰杯,那金黄色的液体一次又一次的冲刷着她的喉咙。今天晚上瑶瑶很多话说,不过都是一些废话。吱吱喳喳的,跟她平时冷傲的样子截然相反。 她打了一个酒嗝,眼神带着几分酒气,她右手的大拇、中指、无名指和小指紧紧握着酒杯,食指忙里偷闲的弹了出来,歪歪曲曲的指着我说:“你不是一直想打听我的隐私吗,今晚把我灌醉了,送我回家,我什么都告诉你。” 我和瑶瑶的理解有着根本的差异,我一直认为,我只是想打听她的故事,你们听清楚了,是故事而不是隐私。而且要命的是,这几天忽然发觉我想听故事的热情减退了,她说不说都不是那么重要了。也许距离产生美,熟悉了之后反倒没有了那股神秘感,少了窥探的欲望。 一杯接着一杯,瑶瑶真的醉了。大刀巷只是她们用来开展业务的地方,她们并不住这里。我也不知道她住什么地方,拦了一辆出租车,把软乎乎的她塞进了后座里。我拍打着她的脸,硬硬是把“枫树街二巷57号”这几个字拍了出来。 这个地址我是知道的,离大刀巷很远,在城市的另一端。出租车行驶了三十多分钟才到达那里。 我们在枫树街二巷的巷口下了车。我用她的手圈着我的脖子,然后搂着她的腰,一个门牌一个门牌的探视。 枫树街属于旧城区,从二巷进去,很多人家的外墙上,被用白色颜料圈了一个大大的圆圈,圈里写着一个歪歪斜斜的拆字。 二巷的街道铺着乌亮乌亮的青石板,可以看得出,若干年前,这里曾经是这个城市的中心繁华地段,只是随是城市中心的转移,它像红透了的枫叶一般凋零了。 二巷的建筑风格都是一些老式的二层骑楼,破落不堪的墙体,像一个身体破败的老妇,不甘心的张着豁牙大口,逢人就拉着诉说自己往日的风光。石板街面上没有路灯柱,路灯的灯罩就钉在骑楼的转角处。为数不多的几盏灯泡,像几只患了红眼病的眼睛,坚强地瞪着地下那冷冰冰的石板,光线昏黄而落寞,在孤独地数着为数不多的日子。巷子深处的路灯可能是坏掉了,顽强的暴露着一团漆黑。 终于我找到了57号。一扇精美的纯铁艺防盗门与这破旧的房子显得格格不入。在大门的右侧,同样画着一个惨白的大圆圈,不同的是,圆圈内的拆字只写了一半,那“扌”的最后一笔被拉得很长,仿佛写的时候显得很忽忙。 我拍了拍防盗门,良久,门上齐胸的位置,拉开了一个小小的孔。孔里面投射出一个面容憔悴、胡子拉碴,头上稀疏而花白的头发,随意地向一边倒着的头颅。头颅看见我架着瑶瑶,一脸疑惑。咔的一声,门被打开了。我扶着一滩烂泥似的瑶瑶走了进去。给我开门的老头躲在门后,待我们跨进屋内,他又再呯的一声把门关上。这时,我才发现老头原来是坐在轮椅上的。 老头蹙着眉头,一脸愠怒的问道:“为什么翠花喝成这样?” 翠花?哦,哦,我蓦然醒悟,翠花肯定是瑶瑶的真名了,这个名字可真老土。 我把瑶瑶——,不,应该是翠花,扶进客厅里,然后放她坐在沙发上。翠花哼了一声,便倒了下去,躺在沙发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老头摇着轮椅跟了进来,他的语气带着责备的道:“一个女孩子家醉成这样,太不像话了。”他瞥了我一眼,忽然悟起我只是个外人,一脸歉意的说:“真是麻烦你了。”我微笑着朝他点了点头,以示打招呼及回应。 老头带着一丝束手无措的道:“睡在这里夜里会受凉的,你看我这也——,不方便的——,能不能帮我把她扶到楼上去。” 我把翠花扶了起来,再次挟着她。老头冲我歉意的笑了笑。我朝他点了点头,挟着翠花就向楼梯走去,老头在后面叫道:“二楼左边第一间房,麻烦你了。” 我把死猪一样的翠花搂上二楼,打开了左边第一间房的房门。一股女人闺房特有的香味直冲我鼻孔,无端的让我生出一种温馨的感觉。我摸索着打开了墙上的开关,桔黄色的灯管洒满了一房暖暖的光明。 我打量了一下,跟一般女孩子的闺房没什么太大区别,只是墙上多了一书架,书架上摆放着很多书,其中几本封面红红的,书名是英文的。 床上的床罩是粉红色的,床头放着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花被子,两个纯白色的枕头压在被子上面。
红美玉
发表于 2015-7-5 17:51
越来越好看了。
曾经做过搭客佬
发表于 2015-7-6 20:59
本帖最后由 曾经做过搭客佬 于 2015-7-6 21:02 编辑
9
我把翠花放横在床上,把枕头拿了下来,然后再吃力地把她摆正放在枕头上。她的双脸潮红,嘴唇紧紧的抿着,胸脯随着呼吸均匀地起伏着,长长的眼睫毛微微的向上弯着,好一副睡美人的样子。 我觉得心脏像双打的乒乓球,快速而有力的跳动着,忍不住举起颤抖的手指,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她的脸。心里叹息:真是可惜了—— 我给翠花盖好被子下到楼下,老头已经冲好了茶,他招呼我坐下来。 我坐在老头的对面,打量了一下屋子。屋子很宽,大约有一百多平方米,老式的洋楼结构,可以看得出,这是早年富贵人家才能住得起的。 虽然房子的外面看起来有点破旧,但从屋子里的布局和粉刷的风格看来,主人家应该花了不少心思,屋子里没有什么值钱的家具,甚至可以用简陋来容易。南面的墙上,突兀地站着几棵钉子,这之前应该是挂着墙画或相框的,但如今只有空空如也。茶几左边不远的地板上,有四个明显的印痕,这个地方之前应该是放着一个柜子的,从四个印痕的大小和形状看来,放的应该是红木或花梨之类的贵重复古橱柜。 看着那四个像张大的嘴巴的印痕,我的脑海里浮现了一个缕花的,名贵细木条橛成的精美橱柜,它的每一条横橛都泛着富贵般的油光,每个柜框中都放着名贵的花瓶或其他瓷器。 但如今只有四个空荡荡的印痕,像四个疥疤痛苦的钉在精致的地板上。如果这是他们的祖业,那就可以用家道中落来形容了。 老头给我的茶杯添了水。我连忙用两只手指在茶几上叩了叩。老头问道:“辛苦你了,你是翠花的同事?唉,真是难为这小妮了,都怪我,唉——”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老头,只有苦笑了一下。老头又问道:“平时很少见翠花喝得这么醉的,你们酒吧的其他歌手也要喝酒的吗?” 我一愣,不解的问:“什么?” “客人也会向其他歌手敬酒吗?” 我的大脑以时速八十迈的速度,飞速的转了两圈。明白了,她肯定是在骗家人,说是在酒吧里唱歌。我的心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泛起了一股酸水。 我对着老头点了点头。老头一脸自责的自言自语:“都怪我啊,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她就不用那么辛苦了,还有那个不争气的小子,也给她添负累了——” 老头的脸上忽然浮现了一丝愤怒之色,听老头的口气,似乎背后隐藏的故事很精彩啊。我正想着如何打开老头口中的缺口。老头忽然举起茶杯道:“今晚太感谢你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改天有空再过来喝茶。” 老头下了逐客令,我也不好再打听什么,只好站起来告辞了。 大刀巷的霓虹再次荡漾着淫荡和血泪的时候,瑶瑶——,不,应该是翠花——,她背靠在巷子的青砖墙上,似愠似嗔的翻着白眼睨着我。因为在五分钟前,我调侃的朝她喊了句:“翠花,上酸菜——” 阿寿看了看翠花,又看了看我,一脸婉惜又觉得不可救药的用手指点着我的脑袋,在我耳边低声的道:“你小子想吃软饭?龟公。”我横了他一眼,怒骂道:“你敢再说一次,想挨揍是吗。”阿寿在我耳边再次用力的咬出了两个字:“龟公——” 我举起拳头向阿寿表达着龟公两个字的重量。阿寿冷哼了一声,便窜进了他那狗窝般的出租屋里。 其实,我除了想知道翠花背后的故事之外,从来没想过要和她扯上点什么关系,她的职业始终让我抗拒。 而事实上,翠花的确把我当成了朋友。虽然她和多少个男人上过床,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但一个正常的男人和一个漂亮的女人在一起,有点想法也是情理之中,假若再深入一点,如果不发生点什么,也太对不起上帝创造矛和盾时,攻与受的深厚意义了。 我不想和一个妓女有太深刻的瓜葛,所以时刻提防着自己意乱情迷。我刻意的在和翠花之间,挖了一道鸿沟。但翠花没有留意到我心里的风云变幻,她随便一脚就跨过鸿沟,来到我身边,一屁股的坐在石板上。她盯着我的眼睛说:“你和我父亲说了些什么?”我微微一笑道:“没说什么啊,啊,对了,我跟你父亲说,我是你工作的那间酒吧的同事。”说完这句话我就一脸坏坏的盯着她,知道了她的糗事,就等着看她恼羞成恼的样子。
红美玉
发表于 2015-7-7 18:04
写得很好,翠花,继续上酸菜!
曾经做过搭客佬
发表于 2015-7-7 21:43
10
翠花没有如想像中那般发作。她低下了头,显得很惆怅,然后低声的说道:“谢谢你。” 我觉得无趣,至少她得横我一眼吧。 翠花开始变得哀伤,眼睛里有一股蓝色的幽火在闪动。她仰起头,盯着巷子灯柱上的那一团昏黄,幽幽的道:“我知道你瞧不起我,没关系,有时候我自己都瞧不起自己,那又如何?西天虽然极乐,但世上又有多少个唐三藏呢。” 我无语,西天虽然极乐,但世上又有多少个唐三藏呢,这句话很有哲味。我也只不过是一个穷屌丝,凭什么看不起人家?我为刚才的想法而羞愧。 我拍了拍翠花的手,似是安慰她却又像是安慰自己的道:“我们是朋友。” 翠花看着我,轻轻的笑了。这一笑如云似雾,漂亮而又变幻莫测。她身上穿着我建议的职业套装,米白色小外套内的深V里,是一件尖尖领子的白衬衫,丰满的胸脯似是要把那小小的黑钮扣撑飞掉。 今晚大刀巷里的烟花之徒少了许多。翠花也就有了一丝清闲的时刻。她咬开了两支啤酒,撕了一包脆皮花生,把它们撒落在大石板上。 她嚼花生的样子很好看,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 我忽然想起她父亲说的‘那个不争气的小子’,这小子是谁?还没有进入到我故事的眼睑里。 我问翠花他是谁?翠花将一粒花生米扔进嘴里,吧吱吧吱的嚼着,然后拍了拍手,将粘在手上的盐腥味拍掉,平静的说:“我的弟弟,一个道友。” 道友?呵呵,故事也太狗血了吧,瘫痪的父亲,吸毒的弟弟,做妓女的女主角,上帝似乎要恶心到底了,把一切倒霉的东西都倾倒在这个弱女子的身上。 这时候,如果我不讲几句安慰的说话,似乎有点不近人情了,但我又想不到什么能够听起来,不让人觉得像场面说话的语言,只有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翠花凄然一哂,道:“你觉得我很惨是吧,还不算,昨天晚上你看到我们巷子里的拆字了没有?” 我点了点头。翠花继续说道:“我们那里被列为改造区,很快就要拆了。” 我说道:“那好啊,改造后将会繁华多了,现在就好像个贫民窟一样。” 翠花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液,骂道:“好个屁,那里要建商业区,改造之后是别人的地方了,繁华关我们球事啊。” “那你也可以得到一大笔补偿款啊,到时候你就不用做——,”我连忙刹车,“不用这么辛苦了啊。” 翠花没有品出我话中的意味,冷哼了一声:“每平方补偿四千五,但周边的房价都已经六千了,这点补偿还不够买一套新房,更何况我父亲还欠着巨债,唉——,不说了,有生意来了,你慢慢喝吧——” 几个一脸猥琐的男子从巷口外转了进来。翠花连忙拍拍手掌,拉了拉身上的衬衣和裙子,靠在她平时依靠的那堵墙上。 那几个男子口中叼着香烟,猥琐中带着一丝邪气,他们的目光将每一个袒胸露乳的女子削了个精光,那荡漾着春天气息的鼻子,从她们的胸前一直闻到屁股后面。 他们潮湿的眼睛让我想起小时候邻村的阿二。 阿二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头,身材矮小,脖子上顶着一个秃瓢大西瓜,大西瓜的正面刻了一个扁平的酒糟鼻。阿二是个牛贩子,且喜酒。每次喝完酒之后,扁平的酒糟鼻便变得通红通红的。阿二贩牛的时候,喜欢掀开牛的大嘴巴,将那红彤彤的鼻子凑到牛嘴上,就着青草的味道,察看牛的牙龄,然后用手捏捏牛脖子,再顺着牛的肚皮一路摩娑到牛尾,最后粗暴地掀起牛尾巴,细致地观察着牛的生殖器,仿佛这不是一头牛,而是一个女人,他的眼中闪烁着动人的光茫,据说这样能看得出这头牛是否好生养。 翠花不认识阿二,当然也不知道我心里闪过他那猥琐形象的滋味,否则她会毫不犹豫的拿起啤酒瓶,将我的头顶变成阿二那通红的酒糟鼻模样。 一个男子相中了翠花,两个亲热的搂着上楼去了。我的胃里一阵翻腾,仿佛闻到了那避孕套上的香橙味。 我用手指褪了花生的外衣,然后塞了一粒进嘴里。我的眼前出现了一辆黑色的小汽车,随着花生米在嘴里吧吱吧吱的变小、变碎,然后和着唾液向着肮脏的胃囊里滑动,那辆黑色的小汽车“砰”的一声,和一辆大货车撞上了,然后一个满身鲜血头发稀疏的男人被拖了出来—— 我又丢了一粒花生米进嘴里。脑海里飘来一个精神痿糜的年轻人,他伸着颤抖的手,从裤裆里拿出一个卷成长型的油纸包,轻轻的拆开,里面出现了一支一次性的注射器。年轻人透明的鼻涕如两条小虫,在他的上唇试探性地爬行着。他用力的一吸,两条小虫便快速的躲进了洞穴内,不久,又悄悄的向外探出了头。年轻人浑身像筛糠一样的颤抖着,他的两个黑眼圈紧紧的贴在眼眶周围,像重重的捱了别人一拳,又像严重失眠了半年以上的样子。他用颤抖的手拨开针头上的胶套,用嘴巴横咬着针管,左手向上三十度角的弯曲着,右手往左手弯曲着的臂弯处猛烈地拍打着。经过一阵拍打,年轻人左手的静脉血管喷愤的怒张着。他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针筒,猛的往左手臂弯的静脉血管插去,右手大拇指压着针筒的顶部缓缓推进。年轻人半眯着眼,嘴唇向前嘟着,长长的下唇将上唇的风头完全夺去,像个将要发出求偶声音的猩猩,一脸满足的表情,忘了世间一切的烦恼,忘了地球是否还在转动。 第三粒花生米丢进嘴里的时候,枫树街二巷出现在了眼前。一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的男子,手里提着一个红色的胶桶,胶桶里盛着的是白色的颜料,颜料里放着一大一小的两把刷子。男子从巷口开始,先用大的刷子在每一户的墙上刷了一个大大的圆圈,然后再用小刷子在里面写了一个歪歪扭扭的“拆”字。 当他在一个安装着铁艺防盗门的墙上,刷了一个大圆圈,拆字刚写到一半的时候,门被打开了,一个愤怒的女孩拿着一把扫把没头没脑的往他身上敲去,一边敲一边骂:“协议都没签,你刷什么刷,给我滚。”男子像被风卷起的红胶袋,晃晃荡荡的向巷子深处飘去,胶桶里的颜料一晃,在他的裤子上洒了一大片。 女孩望着墙上惨白惨白的“扌”,眉头紧紧的拧在了一起。
红美玉
发表于 2015-7-8 18:12
生活是残暴的,人被生活践踏之后,生活就成了苦难和罪恶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