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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河西滨河北路,有一条花圃街,整条街都是做园林花卉生意的,这条花卉街只有一个公厕,公厕后面,住着一位可怜的老人家,双目失明,没人照料,他是茂名露天矿人,有儿有女,家虽近,但儿女从没来探望过他一眼,慈祥的老人只有靠在附近帮人算八字,挣点微薄的生活费,卑微地在这几平方简陋的布棚里窝居度日。
他的家没有通电,风扇、电话、收音机等日常家用品对他简直是浮云,他靠烧火煮食,但遇下雨天,捡回的柴湿,煮食的火时着时熄,吃的唯有是生米饭。在炎热的夏天,人们穿个短衫短裤,多凉快,但这对他老人家来说简直是奢侈,因花圃容易滋生蚊虫,加之住在厕所后面,所以再热,他总是穿着一身旧色的长衣长裤,就算衣裤热得湿透,他也不敢穿短衫短裤。
我第一次偶遇失明的老伯,是在1个多月前的一个晚上,那晚9点多了,路上很静,只听到双目失明的阿伯,盲公竹点地的声音,我蹲在一堆土旁找些泥回家阳台种东西,这阿伯在我身边小心翼翼地走着,走了很久都没走多远,好像在找路,我纳闷,这前不到村后不着店的,阿伯要去哪呢?我不甘问他这么晚想去哪?阿伯说:回家。我问:你家远吗,要不,我帮你引路,现很晚罗,你走到什么时候啊?阿伯说:我家在公厕后面。什么?我心一愣,公厕,我旁边就是个公厕啊,夜色下,公厕后漆黑一片,哪来的家啊?只是隐约见公厕后是个河堤。正想着,阿伯就往公厕后面走去了。顿时,此情此景,我眼睛湿润了,我不知怎样去帮这位可怜的老人,我给了100元阿伯,阿伯激动不已,向我说了很多好话,不知100元在他心目中是个多大的数额?
我怕阿伯被人骗,叮嘱阿伯这是一张100元,还问阿伯会摸钱不,阿伯说不会摸钱,我纳闷,那你怎样去买东西?阿伯微笑着说:我身边的人都很好,我拿钱出来,他们就会告诉我这是多少钱,他们都不会骗我的。我心想,你天真啊你,骗了你也不知啦,记得有一次,我亲眼见一个盲婆买了1小袋小馒头,小心翼翼地从兜里掏出几张叠得很整齐的钱,让店主拿1元1角馒头钱,店主很贪心,拿了最大面额的一张5元,还说:我拿1元好了,有多的1角送你的。盲婆满心欢喜地点着盲公竹往前挪,看盲婆的衣着就知她生活很拮据,我实在不忍心,尾随盲婆一会,然后叫停她,说她掉了张5元,然后自己掏了张5元塞到她手上,盲婆欢喜啊,连声说谢谢,还自言自语地说:世上的好人真多!我当时听了,心里真不是滋味。以上这些,我不忍心告诉面前的这位阿伯,更不忍告诉他社会的残酷。
阿伯还说:你人真好,我女儿也没你对我这么好。说这句话时,阿伯露出孤单无奈的微笑,一刹那间,感觉到这位老人是多么希望儿女能来探望下自己,哪怕一眼也好。阿伯都有70多岁了吧,他的儿女也为人父为人母了吧,她们就不怕将来自己的儿女也这样对自己吗?
但阿伯是慈祥而坚强的,他没多说自己儿女的不是,始终笑得那么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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