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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22 2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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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的杯子
韩的眼睛停下来,然后看天花板。“怎么样?”苏珊斜着身体手扶着刚冲印放大的婚纱照,转过头来问。“没什么,有点累了”“我是问相框挂歪没有!”苏珊显然为韩的问非所答不满意。“苏珊,不如把这照片挂在房间里吧,别挂厅了。”“不呢,我就是要让来的朋友都可以看见,我们结婚了。”但韩不再回答,他的眼睛快瞌上了,粉刷过的天花板渐渐在眼膜里褪色,然后浮现了房子的老模样。“终于挂好了!”苏珊跳下杉木条做的三脚架,背后没有声息,韩已斜靠在沙发上睡着了。她怅然地望向窗,窗让一幕湛蓝色的绒布遮住,房子在暗蓝的光线照射下显出几分柔和,苏珊知道这幕绒布是颜以前摆设的,她了解韩,韩除了对有关乎历史的情景有种无法排解的钟爱以外,生活上是疏于料理的,失却了女人的男人也就不成为男人了,韩在颜离世三年后才接受了她,她泛起一股微微的酸意,她无疑开始对过往无法追究的韩和颜共同拥有的生活历史存在着后入为主的介意,但最后苏珊为自己的胡思笑了笑。
28的年坎在女人看来已不算是青春年少了,苏珊很清楚这一点,虽然还偶有舞蹈上的排练,但她开始发觉昔日紧绷着的皮肤开始渐渐变得松驰,眼角上那道隐约的细痕在笑起来的时候渐见明显。所以苏珊很满意这现状,或者说是自从她搬到韩房子里来以后,她长久的失落像倾刻获得了填补。苏珊认为是这样的,男人与女人盖着同一张绣着红玫瑰图案的被子,那不单温存了性,还完整了‘家’这概念。虽然韩由商场初见到这被子就不满意,嫌俗气,但最后苏珊执拗地买了下来,内心象打了一回胜仗。苏珊认定了这是新的生活和航向,她和韩共同的,而舵手就是她自己。甚至于在夜里醒来对着韩暗淡而富有轮廓的脸,苏珊也能涌现出一种莫明的满足感。她坚信能笃爱到老,所有的焕发和希望,正如这老房子粉刷过后再次焕发了年轻活力的迹象。
苏珊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拉着韩在商场里穿梭,买新的毛巾、梳子、洗发水、拖鞋,她甚至把韩以前睡过的床单都通通换掉,然而,床头柜上摆放着的一只瓷器杯子韩一直不肯扔掉,苏珊不止一次地对韩说:“把它扔了,重新买过新的,一个破杯子保留什么呢?”韩不说话,只是笑笑,说:“就留下吧,我习惯用了。”那杯子外表质朴干净,再没有用过的痕迹,成了摆放的饰物。“嗯,不管你了,累了一整天,我先冲澡了”苏珊拍拍手然后进了房间。韩由沙发上起来,走到外面阳台的藤椅上又重新坐了下去,燃上了一根烟。
苏珊和颜在9年前同处一个舞蹈学校里,而且同住一个寝室,两个丫头形影不离,一起上课打饭看电影,冬天还常挤一个铺上睡。区别的是颜是这个城市里长大的,却不喜欢回家里住,苏珊来自遥远偏僻的小山村。颜很活泼,苏珊则非常文静,颜比苏珊出生晚几个月,而俩人却偏就成了亲密姐妹,无话不谈。俩骄傲挺拔的身姿常常成为校园当中的一道风景。韩先是认识了颜,然后自然就认识了苏珊,在见过两个丫头不久后说:“你们这么相似,莫真是走失于世上的一对孪生姐妹?”颜其时紧搂着苏珊的肩:“美吧,你这小子就没见过美人吧,要不我退位把苏珊让给你?”话说得苏珊和韩都暗红了脖子。颜活泼,话语时时脱口而出,没遮拦。在俩丫头的床上私密话上,苏珊对颜说:“颜,你和韩真般配呢。”颜一双杏眼懒懒斜睨:“那破人今天又惹我生气了,哼!改天我把他给甩了。”月光透过窗棂照进床上来,苏珊侧过身子,颜看不见她的目光闪烁。颜反问:“苏珊苏珊,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呢?”苏珊已不言语。
到了大三,颜已很少再回寝室里来,苏珊难免显得孤单,想颜的时候,苏珊径直往韩所住的院子里去,那定然能见着颜。颜见着苏珊就欢呼雀跃:“哎呀,好姐姐看我来了!”她已把韩的居所当成了自己的家。韩的话语其实不多,看到苏珊的到来会微微一笑,然后让坐,然后给苏珊倒上一杯温热的开水,然后再伺弄他的物什去。剩着那俩丫头在聊天,当中听着颜在大笑。
韩由毕业后分配到这城市里就住了快4年,他的工作无非就是编排那些历史上某朝代所发生的大事年表,外出公干,无不外乎在那还泛着霉湿的墓坑里用刷子刷划那些重见光日的坛坛罐罐,凭感觉把那些破碎的部分再一点点对接起来,这是在修补历史,历史总是无可避免地存在裂痕,要么是战争的创伤,又或是朝代的更替所造成的裂痕。这些后期工作都是在那院子里空中泛着一片片浮尘的简陋工作室里去完成。韩时时把那悬浮着的细物质看作成历史。谁能了解过去呢?秦皇是不是私生子,项羽与虞姬在秋水边是不是真有那么一段刻骨铭记的生死爱情,韩常这样想。象武则天的无字碑,听任后人评说,似是而非。
颜和苏珊不是,这两个丫头占据了他在这城市居住的三分之二多的时间,其三人行动亲密无间,他环握着颜的腰肢,颜却拉着苏珊的手,一并儿泡影室,逛街市,进小饭馆。如果颜还在,自己的生活会是怎么样?韩常常为自己脑里浮现的这个问题困扰。其实这个问题早已不复存在,就正如颜早已不复存在一样。颜象一滴水珠淬然掉到地板上,倾刻蒸发掉。韩渐渐觉得回忆在时间的消蚀下显得不堪一击,脆弱无比。历史不会断层,但回忆会是,韩认为那是沉积,然后在脑子里支离破碎。公元前六百年外国哲学家甘诺有种论调:活动的空间是由无数个点组成的,那么要达到某一点前,必须先到达为一段距离的一半,要达到一半又得先到达一半当中的一半..这样,在到达终点前,必然要达到无穷多个点。那么他和苏珊现在的距离也正无限趋近于零,却总不归零。于是韩就在为自己设想的距离中穷尽了他的一生,象夸父追日般。但问题是一生又是个什么样的时间概念?韩为这种悖哲学的胡思诧异。再过几天,韩就过三十二岁生日了,苏珊执意要在他生日那天和他举行简单的婚礼,哪怕是极其简陋和形式上的,哪怕只是在这重新粉刷过的居室里摆上两支红蜡烛,开上一支红酒。这些都让苏珊在坚持着,而婚纱照现都早早地挂上了,这让韩多少带点纠结,因为那天同时也是颜的忌日,颜离开已有三年。
韩坐在藤椅上抽着烟,脑海里再次重拾起以前生活的全部。他的床头柜上摆放着一只双鱼图案的瓷器杯子,韩蹲在床沿看颜,颜的脖子象那只瓷器杯子般瓷亮光洁。韩从微微徜开的白色衣领缝隙里窥见颜结实饱满的乳房,挤迫着有如安息着的两头小鹿。韩斜靠在藤椅里作着这样的回想,他手里擎着那只杯子,举着在灯光下细看,鱼纹线条处竟显现了细微的裂痕,颜曾用它盛可乐,剩下的景物总会连接起全程的回忆。象是胎印,在过去与现在的时光纽带里作为直通的凭证。回忆竟显得历久常新。过去的生活碎片逐渐存活,对接,然后丰满。韩转过头注视,颜脸上泛起的彤红已尽然退去,她的呼吸是均匀轻微的,可能正在作着梦。如果梦是安祥的。那么梦是泊在宁静的港湾吧?韩为自己这样文艺的想法作笑。然后颜会突然醒来,赤着双腿碎眼迷朦地去上厕所,回来再枕着他的胳膊睡去,她喜欢把韩的头整个埋在她的长发里。阳台上的夜来香散发着一种清香,韩嗅到了夜的气息,回忆从来不是似是而非,颜仿如正穿着以前那一袭洁白且单薄有如蝉翼的睡衣在韩的面前蹑足而过。“韩,你在阳台干嘛呢?还不进来。”房间里传来苏珊的埋怨,“我坐着抽根烟呢,就来”,韩的思忆逐渐剥离,回应着。一切却如历历在目,韩总挥之不去,每回快到他的生日,那景象至今犹新,有多少回,苏珊抱着他的头抚摸着,如当年颜那样抱着,在他耳际喃喃说:“都过去了,都过去了,颜肯定不是故意的。”
“鱼绘得很丑哦!”颜光着身子靠在韩的胳膊里有如新剥皮的白嫩小兽。“像是石器时代的绘画作品”颜对杯子的年代一无所知。“其实这杯子的年代很浅,只是民国时期的仿古新瓷制品,但那图案是有代表意义的”韩转过头来笑了笑。“代表什么?鱼代表丰收?”颜洁白的手举起杯子沉浸在想象中。“一小半代表丰收吧,那是仿远古时代的纹饰,那时代很多陶器上都有鱼”由颜裸露的胳膊往上看,韩看到了杯子,然后再看到了天花板上小蜘蛛结的网,小蜘蛛在织着一副精巧无匹的八卦图,而他正是蜘蛛要守侯的猎物,颜不止一回红着俏脸冲他叫:“你这破人以后都是属于我的!别的女人休想夺去,你也休想再对其它姑娘有歹念哦”,话语凶狠,媚眼儿里却荡漾着幸福的春意。
韩慢吞吞地说:“远古时代人们经历了很长段时间的渔猎时期,鱼是对当时劳动成果的朴素描述”“后来呢?”颜接着问,“同时也显示了男人对性的一种崇拜。”“哈哈,哄人呢,鱼代表性?当我傻丫。”颜裂着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放肆地笑。由现代的词汇里颜想到的只有“鱼水之欢”。鱼代表什么呢?韩为自己说到这点也笑了。颜转过身体用手臂箍住他的头,他眯起的双眼在颜长发遮掩下成了一条直线。“你看这两尾鱼的形状象什么?对接起来就很象是女阴,鱼在远古人简单朴素的纹饰当中隐喻着女性的隐私部位。”韩接着说,颜突然嘟起嘴:呸!破人!
头上是白灼灼的太阳,没有风,四面的山坡尖削地裸露着它光白白的脊梁。韩裸露着上身在烈日下擎着磨尖的竹枝在河湾里刺击着游动的鱼。他的下半身披挂着树皮,他的模样也是彪悍而强壮的。古铜色的肌肤青筋暴起的血管,充分显露了男人最原始的野性。而女人正侯在洞穴里守护着灼热的明火和用坚韧的桑树皮编织着猎鱼用的网,那时没有烦恼,没有美伊战争,没有台海风云,人初初褪掉了脸上那层绒毛后,逐渐把持了凌驾于动物之上的强力意志,其烦恼只来自于渔猎未能成功尚末填饱的肚皮和对女人肚子一天天窿起来时的无措与惊慌。生育和性交作为一种无法解释的现象超越了人的朴素思想和脆弱意志渐渐趋于神秘,作为对生育的无知与崇敬,女人的阴部被披上了神秘的光环...韩想象着刀耕火种的远古时代。但那个时代很难把颜的模样揉和进去。颜的气息太青春太现代,她穿着现代机织的丝质的薄薄的衣裳,肤白胜雪,细腰如柳,胸前隆起的乳房进化成一种绝色诱惑的景致,在夜里无数次地撩拔着韩的视觉神经与欲望。“那男人的呢?”颜眼里涟涟漪漪。“陶器上的鸟纹代表了男根..”“你...鸟人!”颜的气息荡漾着,颜开始咯咯地笑,其时她又让韩反过身来紧紧地压在床上了。韩明显带着浓重的鼻息,那时的侵入极其猛烈,颜眯着碎眼,急促起伏着,喘息着,哼叫着,快一点,再快一点。
韩这样和颜维持了将近5年,其间矛盾吵闹自然不少,恨起来时,颜吸着鼻子嘤嘤地抽泣,韩独自抽着闷烟,谁也不理谁。房间很小,目光难免相碰,韩怒目对视,她毫不迟疑的瞪回去。然而韩紧崩的脸一下子就松驰了,心就软了,然后挨过来温言软语地哄着。颜迷恋韩的眉,韩的眼,还有他那浅浅的话音,紧挨着那么近,听着甜入骨子里,最终作“哇”的一声啼哭,所有的怨气都由那一声啼鸣抛进子乌国里。俩人都明白,彼此的半生注定了谁都离不开谁了,如栓在一起的蚂蚱。颜最后总会破涕而笑,有如雨后的春海棠,映入韩的眼内惜得其心房刺刺作痛。
苏珊一直没有结交男朋友,韩有时会主动拉话打趣苏珊,说要不我介绍我单位里的未婚男你认识吧,颜在旁边就笑,“你这破单位,净养破人,就我瞎了眼,才找上你来。”苏珊笑笑,不自觉地盯了一眼韩,神色突然地黯淡下去。那是一个昏黄的午后,蝉在院子里的树枝上嘶叫。颜的神色显得疲倦,毕业后的日子百无聊赖,颜在邻近的城市夜场里应职了一份领舞工作。韩恨恨地骂过一回颜,说那场所根本不适合你去,何况隔着四百多公里,怎解相思之苦?颜笑嘻嘻在背后又箍住韩的头,用她的柔软企图软化韩的态度。苏珊别过脸去,颜据理力争,吼吼..本小姐不卖笑,不出卖身体,全凭一身舞林绝技风靡世人,为什么不能去,我不去你养我啊?破人,久别还胜新婚呢,到时你会更怀念起我来...韩亦知道颜就是瞎玩,毕竟年轻贪玩。在市里也待闷了,怕那青春的气息长出霉菌来。韩最后无语,这丫头玩厌了自然就回来了,韩于是就允了,颜多则几月一回。晚上韩的空间就阔落下来,还真是特别地挂念起颜来。而毕业后留在本市舞蹈剧院工作的苏珊,平时也落得清闲,苏珊一直不乏有追求者,少年俊杰,商贾英才,然而苏珊眼角眉梢没流露一点情意,显得无动于衷。颜有回长途电话里就说,苏珊苏珊啊,我的光辉岁月才开始呢,没时间陪那鸟人了,你不谈恋爱就多过来陪陪。话已出口,猛然想起什么,脸竟一红。颜离开后苏珊常往韩的院子里走动。或乎路过,或乎问点韩历史上有关于舞蹈方面的资料。日久俩人对峙着神情会带点恍惚,原本少言的韩竟也话多起来。
那是颜离开两个月时一个闷热和山雨欲来的午后,当天正是韩29岁的生日,韩在院子里案台上写一份文物报告,韩相信颜今天一定会回来,他闷热得开着窗,窗能一眼全览院里的境致,他内心焦灼等待着。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韩转头回看,原来竟是苏珊,颜和苏珊的的体态步伐何其相似,韩似分辩不出来。苏珊微笑说:“我去文化局回来路过这儿,外面天黑得紧,怕是暂时回不去了,来你这避避雨。”韩说,快进来吧,一会颜肯定回来呢。韩说,“咱喝可乐吧,这天气,可乐的冰凉正好。”苏珊促狭地看着韩:“原来你也换口味呀,还以为你平时只喝凉白开呢”韩笑了笑,已没往日的拘谨,韩倒了一杯冰可乐给苏珊递过去,天色说变就变,突然一个雷声的阵裂,苏珊拿着杯子的手猛然一颤,杯子砰然落地,苏珊惊呼着扑进韩的怀里。天色昏沉而沉抑,正如韩紧拥着苏珊的身体。二人紧紧对视了几秒,没有言语,韩猛然抱起苏珊,把她直接抱放在案台上,掀起苏珊的裙子,粗暴拉扯着,最后如一头困兽般猛然突入,苏珊双手紧箍住韩的背,背上划出血痕,苏珊抑着沉重的鼻息说:“韩,我爱你呢,嗯,嗯,由开始我一直都爱着你呢。”
窗外一阵闪电划过,照着了一把花雨伞下鄂然痛苦的脸,其是颜。她惊惶无措对视窗里的那激情一幕,脑海里电闪雷鸣,闪过她和苏珊早几天未回来前在电话里的谈话。颜告诉苏珊,自己怀孕了,说会在韩生日这一天里亲口告诉韩,要么是给他一个惊喜,要么是看看这个呆瓜男人的一脸无措。苏珊说我真为你高兴,但我就不去了,让你们过一个甜蜜蜜的二人世界吧,哦不,是三人世界。颜在电话里开心得大叫,是啊是啊,姐...又一道闪电划过,苏珊亢奋莫明的脸终于见着窗外那把花雨伞,她急促地叫:嗯啊,韩,韩!你快停下来,停下来呀,颜回来了!韩扭头猛地惊醒,然后就冲了出去,而雨中只有一把落地的花雨伞,韩疯了似地追出街口,韩看到街口处一拔的人群正围着一辆面包车,车头上的玻璃已然粉碎,车框染着鲜红的血迹,韩惊恐地拔开人群,看见颜蜷缩着身体倒在血泊里,其穿着的白色衣裙和着雨水血水一直在流,韩蹲下身子紧紧把颜抱进怀里,正如往常颜这样地抱着他的头,颜睁开眼睛脸露浅笑,微弱地说:“嗯,破人,原本,我怀了你的孩子..我想给你一个惊喜,但是..你让我看到了一幕惊讶..那你好好待她吧..”一幕暗黑在颜的脑子里一涌而上,颜的话音微弱得再已听不见。韩的心如刀绞,双肩抽搐着,溃不成声...
关于过往俩人的情节已然杀青,韩就失了神,三年里依然感觉着心房的疼痛。苏珊由小小的客厅走出来,一边拿毛巾抹着刚洗的长发,“嗳,你快去冲澡吧,然后说说我们结婚的事”苏珊的话语坚定不容置疑,在那一回变故后,韩一直萎靡不振,苏珊突然由一个文静的姑娘变得坚毅和果断,除了那三几月的悲泣和忏悔,她开始安排起韩的生活,一切是那么主动与从容,她把韩所有的旧物都重新更换了一遍,除了那个韩执意坚持要留下来的杯子。韩开始很不适应,继续沉浸在伤痛中,心如碎裂,就正如他所摆弄的那些物什表面的裂痕,区别是一个历久常新,一个伤痛触目。但苏珊和以前简直判若两人。在事隔两年后,苏珊又重新地踏入了韩的这个院子。韩其时刚由伤痛当中缓过来,情感有作着复苏的迹象,韩默然地接受了苏珊在身边存在的事实。
韩冲洗好身体,然后打算再到阳台上抽根烟,刚点着,苏珊就说了:“都夜了,别抽了吧”我和你说个事呢。韩熄灭烟蒂,回到床上,其时亮着灯,那情景有若三年前,苏珊也穿着白色薄如蝉翼的睡衣侧身倚在旁边,苏珊说:“在你生日那天我们把婚事办了吧,你来朋友不?”在静静的夜幕下,韩竟然想很快地睡去,是的,他累了,他什么都累了,韩的呼吸是清晰而沉重的,床上的苏珊渐渐感觉自己的微小,象停驻在床上的一粒微尘,自己成了另外一个女人的影子,其时她又想起颜。
苏珊赌气地把手伸进韩的裤裆里缓慢撩拔,韩动了动身子,没作着任何的回应,苏珊突然爬起来,用另外的一只手由床头上拿起那个瓷器杯子,“这个就是颜以前用过的杯子吗?这个晚上我就把它毁掉!”韩突然睁开眼睛,对视着苏珊说:“不许你碰它!”苏珊在裤裆里撩拔的手开始感觉到硬热。苏珊放下杯子,猛地把韩的身子掀过来,主动坐上去疯狂地套弄,呜呜地说:“颜是不是这样子?颜就是这样子!?”苏珊头发散乱,动作迅猛且频率很大显得歇斯底里,苏珊突然说:“韩,你知道不,那天我对颜说自己不来的,我是故意让她看见的!韩,我比颜还爱你!韩,你清醒清醒啊!!”苏珊呜咽带着哭腔,狂野地扭动着身体,跨下的韩了无声息,犹如死肉,但其泪水顺着眼角直流,韩头痛欲裂,透过苏珊疯狂摆动的身体,看到了摆回原位的杯子,杯子里似泛起一阵歇色的泡沫,那是颜曾盛过的可乐,颜的身影慢慢浮现上来,颜正张着两扇薄薄性感的嘴唇咯咯地笑,颜的影象无限放大,颜说:“韩!鱼的杯子呢?我们这里还有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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