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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 玲 沉酲 我认识芳玲的场所一点也不神秘,我们之间也没有发生过任何故事,甚至让人揣测、设想的可能性都不存在。怪只怪脑袋的周边还有些少许毛发,其他地方寸草不生,光秃秃的。就是因为这些毛发,不得不每隔几个礼拜要往理发店跑一趟。芳玲就是那儿的老板,叫她老板,也不过是哄她开心,给她以安慰,让她多一些自信,实际上她并不是正宗老板。大凡老板,手下或多或少应该有几个员工吧。该店的老板就是员工,员工就是老板,里里外外就她一个人。 与朋友闲聊时谈到,我那点头发别看不多,但理起来颇有点费事,所以很难找到一家适合我的理发店。朋友说,有一家XX理发店老板手艺不错,洗头也很舒服,建议我不妨试一试。我于是慕名登门拜访,店子给人的印象并不大,但布置得十分雅致、干净。老板看上去三十岁还不到,身材苗条,目清眉秀,说话时面带微笑,给人一种温柔的感觉。我告诉她,由于头发少,有点不好理:剪多了,盖不住光秃秃的部份;剪少了,时间长了头皮发痒。她告诉我,尽量按我的要求做。于是先洗头,洗的时间比较长,一遍又遍地洗着,头皮就不痒了。然后又开始剪头发,发型十分让我满意,而且收费不贵,才十元。由于我的感觉良好,所以我的理发周期由原来的每四个星期理一次,变成现在的每三个星期理一次。 这样一来二往,与芳玲逐渐熟悉了,彼此之间话也多了起来。有时谈到,我来这里这么多次,从来未碰到过你老公到这里来玩。她刚开始时总是尽量避开这方面的话题,后来从她的只言片语中,我慢慢地知道,她老公与她结婚后,生有一个女儿已快三岁了。两年多以前她老公与她不辞而别,从此杳无音信。只是听别人说过。有人见到过她老公在XX市打工。头一年里,平时见不到老公,以为他忙,盼望着春节期间团圆。这样一等,差不多快等了三年,既未见到人,也未接到过他的一次电话。这期间她曾在报纸上登过寻人启事,也登过离婚公告,一直未得到任何回应。女儿的一切费用都是由她一人承担。 有一次她谈到:“在这次结婚前,我曾谈过一个男朋友,信宜人,他对我照顾很周到,也非常关心、体贴。我们之间的感情十分融洽。他甚至山盟海誓,说永不分离,相伴相随直到白头偕老。我那时年纪小,非常天真,对男朋友的话深信不疑,他说什么我都信。情到浓时,水到渠成,我们住到了一起。我和男朋友有了一个小女孩。这时,我才想到了要与他成家,每次他都以没有房子为由,一拖再拖。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失踪了,再也找不到他,好像从人间蒸发了似的。我为他曾跳过一次水塘,被我的朋友们救起来的。” 她说她搞不懂男人:怎么没有住在一起之前,哪来那么多甜言蜜语;等到两人住在一起后,说变就变了,连人影都见不到一个。后来随着年纪稍大了一些,她看到了一些与她类似的情况,她逐渐领悟到她的一些女朋友给她的开导:“在这里不少人的观念里,生女孩不算生,哪怕两人感情再好,没有生到男孩,关系始终稳定不了。象你这样没拿结婚证的,要是生的是一个男孩,男的才有可能会与你结婚;我们遇到过好多没结婚就住一起的男女,只要生的是女孩,最终成家的少,大都是只剩下女的一个人带着小孩过。就是那些已经拿到结婚证的,法律上有了一定的保护,但也不管用。如果第一胎生的是女孩,还会生第二胎,如果还是女孩,还要继续生下去,一直到生有男孩,女人才算真生了。要是男的有钱,自己的妻子生的是女孩,或者弄个二奶、三奶的,生个男孩;或者暗地里与其他的年青漂亮的女的弄个男孩出来。包二奶和与别的女人生孩子要是暴露了,周围人的心理、舆论大多倾向同情老公,很少有人认为老公不对,有的人甚至还会埋怨、惋惜妻子为什么不生个男孩。”芳玲听了她朋友的一番劝慰,心里平静了一些,但还是觉得对女人太不公平了,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女人。 从那以后,她将那颗青春的心关闭起来了,尽管其间有许多令她心动的男人追求过她,但她害怕再度受到伤害。一直到有一个男人(就是后来成了她合法的老公)的出现,这个人还是从水塘中救过她的朋友们中的其中一个,但一直未引起她的注意。这个男人锲而不舍地追求她,暗地里多次帮过她、接济她。她一个人带着个孩子,实在太孤寂了、太难了。直到有一天,她感到身边确实需要有一个男人,她才对他说:“你要是实在喜欢我,对我好,那么你就应该娶我,和我结婚。”这个人后来就成了她老公,但是生了女孩之后,他也蒸发了。 芳玲经历了两个男人,身边多了两个女孩。现在她既要挣钱养活自己,还要负责抚养两个孩子。我照样要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去她店里理一次发。每次见到她时,心里在暗暗地庆幸自己:感谢造物主当年在造我的时候给我造多了那么“一点”,要不然如果我不幸成了和她同类,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打发自己:也许会选择独自默默地忍受和无奈地承受着生活的苦难;也许会对伤害过自己的人来那么一点小手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