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肚卜说道:每一年诅咒将要发作的时候,我只能来到这里点燃檀香打坐,借助檀香宁神的香气,痛苦会稍稍缓和一点,许森生前曾探访过一个隐居在深山老林里的傣族老巫师,据他说只有寻到傣王玄铁玉和东海千年黄鳌血,一起带到那古墓中祭祀方能解咒。 我的心一惊,说了那么多,大肚卜原来一直在打我傣王玄铁玉的主意。 我对他说道:虽然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这块玄铁玉我不能给你,它是我的保命符,没有他我会全身溃烂而死的。 大肚卜脸上的神色很凝重,他沉声说道:这个我知道。 我一愕:你知道? 大肚卜道:你中的是鸠尾毒,你能活到今天,全靠傣王玄铁玉的阴凉之气把毒气压制住,要不你早就归天了。 我脸上的肌肉抽搐一下,伸出手掌说道:你知道就好,那请你把玄铁玉还给我吧。 大肚卜道:你中的毒有一个人可以解,只要把毒素去掉,那玄铁玉对你来说就再无意义了,到时候你再把他借给我吧。 我心里一震,难道除了刀伏平之外,还有人能解鸠尾毒?看样子大肚卜应该知道这个人的下落。 我的脸上泛着惊喜的问道:谁?谁能解我身上的毒?你认识他吗? 大肚卜道:你身上这毒,除了刀伏平之外,恐怕没人能解了,老刀我倒是认识,但听说他去了浙江,具体在哪里我却不知道了,对了,他是黄总的姐夫,黄总应该知道他在哪里,你不妨去问问黄总。 我大吃一惊,刀伏平是静的姐夫?静曾经说过,她嫁了一个这么老的男人,就是因为她的本家姐夫在她的感冒药里下了性药,然后把她献给别人,刀伏平就是那个给她下药的人?难怪她不愿意听到这个名字。 心里刚刚升起的一丝希望又落空了,我以为不用再卷入静和许林之间的斗争,也可以解我身上之毒,如果是这样,我马上离开昆明,不想再呆在这让人头痛的旋涡里,没想到结果又回到了原点,看来老天要我必须助静铲除许林这个绊脚石。 大肚卜看着我阴睛不定的脸,他侧头看着我的眼睛说道:难道副总厨不愿意借玄铁玉一用? 我连忙摇摇头,说道:不是,许老板误会了,不是我不愿意借,只是目前我还离不了此物,如果哪一天我身上的毒解除了,我就把这件东西送给你。 大肚卜笑了:这个当然,我怎么可能因为自己的事,而无视他人的困难呢,这个玄铁玉可是个宝贝,送给我可不敢接受,只求你找到刀伏平解了毒之后,借我使用一下便可。 我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这刀伏平现在在哪里可没人知道,能不能找到他还是一回事啊。 大肚卜狐疑地说:连黄总也不知道? 我叹了一口气,说道:一言难尽啊——。 大肚卜眼里充满了问号:副总厨有难言之隐? 我看着大肚卜那肥大的啤酒肚,不知道应不应该把我和静之间的约定说出来。 沉思了半刻,我决定还是把事情说出来,因为找到刀伏平已经不止是解决我一个人的事情了,虽然大肚卜答应支持静,但到最后他愿意出几分力,那只有他心里才知道了,现在一块玄铁玉把我和他紧紧地绑在了一起,把事情挑明,说不定到最后关头,大肚卜能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 我对大肚卜说道:黄总和许林的事,你应该有所耳闻吧。 大肚卜点点头道:略知道一点,怎么,你找刀伏平还和他们有关? 我轻轻的点了点头:许林从不把黄总放在眼内,一直想取而代之,把黄总逼急了,就必须得想办法把他除去,黄总的身边没有一个真正可以信任的人,我向黄总打听刀伏平下落的时候,她给我开了个条件——。 要你帮她把许林赶走?大肚卜皱着眉头说。 我点了点头,说道:表面上风平浪静,但现在却进入了斗争的最后时刻,我是抽不出来了,只有许林走了,黄总才会给我刀伏平的下落,现在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蚱蜢,所以————。 大肚卜举起手掌,阻止我再往下说,他低下头沉思起来。 我看着他一言不发的样子,心想我果然猜得不错,虽然他会支持静,但用几分力那就只有他和老天知道了。如果不是用玄铁玉来牵制他,说不定静会功亏一篑。 我盯着大肚卜说道:当然你还有第二个选择。 大肚卜抬起头,好奇地问道:还有什么选择? 我说道:那就是你把玄铁玉抢了,你爱干嘛就干嘛。 大肚卜不屑地说:你看我是那种强取豪夺的人么?黄总和许林之间真的容不下另一方吗? 我心里暗笑,一个盗墓贼还装什么清高,我哼了一声道:不是黄总容不下许林,而是许林欺人太甚了。 大肚卜道:那黄总打算怎么对待许林。 我一看大肚卜心动了,便说:黄总的意思是把他赶出管理层便可,他的股份依然在,谁也吃不了,年底照样给他分红,就是不能让对酒店的任何事有决策权。 大肚卜半信半疑地说:仅此而已? 我说道:仅此而已。 大肚卜道:何必呢,为了那一点点的权力,叔嫂之间何必搞得如此僵呢,咋说也是一家人啊。 我哂笑道:结症不仅仅是权力问题,许林这人的性格相信你也是清楚的,如果有一天让他当上了董事总经理,他还不得慢慢的把黄总的股份吃掉啊。 大肚卜无语了,他细细地抚摸着傣王玄铁玉上的纹路。半晌,他抬起头盯着我,说道:看来我是没得选择咯——。 我笑了,说道:你也可以选择一辈子受诅咒之苦的。 大肚卜笑着一拳擂了过来,骂道:你奶奶的——。 我与大肚卜相视一笑,他把玄铁玉还给了我,说道:我会尽量说服其他股东支持黄总,但你们必须得找到许林他们损害酒店利益的铁证。 默契达成之后,我和大肚卜便端起茶杯互相客套了一番。我打量着这破旧的房子,好奇地说:卜老板,为什么不能在你的办公室里说,非要把我带来这阴阴森森的破房子里啊。 大肚卜笑了,他说道:这是我早年盗墓的时候,为了收藏暝器而盘下的一处房产,因为图它清静,所以每次诅咒将要发作的时候,我都来这里小住一段时间,点上檀香修练一下吐纳之法,企图减轻一下痛苦,让你见笑了。 我哦了一声,问道:那个单眼老头是谁啊。 大肚卜说道:他叫福伯,是我早年盗墓时的一个得力助手,也是在铁刹山那一个墓里着了道,让机关毁了一只眼睛,每次我发作的时候,都是他在照顾我,他是一个很忠心的人,无儿无女,我已经把他当作了家人,他这个人不爱说话,对谁都是摆着一副臭脸,你不要和他计较。 我嗯了一声,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你去尽量说服其他三个股东,我回去协助黄总搜集证据。 大肚卜把手伸过来,我握了握他的手说道:我先走了,你忙的吧。 大肚卜对着门外,叫道:福伯,送送副总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