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准备叫她的时候,克仔拉着我说:你在发什么呆啊,走啊。 克仔拖着我的行李袋,我只好跟着他向候机大厅走去。我一边走一边回头张望。 离飞机起飞还有一段时间,我们三个在离登机口最近的地方找个座位坐了下来。我不断地回头向着门口张望。阿华望着我,奇怪地问:你在干嘛。 我摇了摇头,说:没干嘛,我好像遇见了一个熟人。 克仔说:哦,在这里还能遇到熟人?你眼花认错人了吧。 我若有所思的说:可能吧,但长得很像,而且看到她的时候,那种感觉很熟悉,不知是不是真的认错人了。 阿华和克仔不再理会我。阿华插上耳机,闭着眼睛听着音乐,克仔拿出手机来上网看新闻。我关照他们看好行李,便在候机室里转悠起来,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几个登机口的候机室我都转遍了,却没有看到那个身影,我疑惑了,不是真的认错人了吧。 我失望地往回走。忽然,我发现了那个身影,她正坐在候机大厅雅座那透明的玻璃后面,尽管她背对着我,但那砰然心动的感觉却是那么真实。 我推开雅座茶室的玻璃门,走到她的面前,低下头来小心翼翼的问道:静?你是阿静? 那个女人眉头轻轻地皱了一下,她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我仔细的辨认着她的轮廓。虽然她长胖了很多,但很明显,她就是我的初恋------静。 我惊喜地说:静,真的是你,老天,我还以为我认错了人。 静的脸上波澜不惊地看着我,我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是我啊,没认出来吗,还记得十年前茂名的天皇宫酒楼吗,我就是喜欢你的那个男孩啊。说完我捋高衣袖,指着那条蜈蚣般的伤疤说:想起了吗----------。 静的眼里微光一闪而过,她淡淡地说:坐吧。 我的心有点失落,她居然没有表现出一丝惊喜,就算连路遇普通朋友的那种欢欣也没有。也难怪,当初我们也只是仅有懵懵懂懂的一丝爱意而已,根本还没有开始,说是初恋,但也相当牵强。十年过去了,许多事情都已经物是人非了,也许静连我的名字都已经忘记了。 我忐忑不安地在静的对面坐了下来。这时,侍应生把一杯咖啡端上来,放在静的面前,他向我询问道:先生,要点什么。 我眼睛往桌子上的餐牌睨了一眼,我靠南京,这还不够我一口的咖啡居然要六十八。我的嘴角动了动,说:给我来一杯水吧。 侍应生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去。我心里暗暗骂了句娘:妈的,白开水也要二十块钱,抢劫啊。 静一言不发,低头默默地喝着咖啡,我看着她那冷漠的样子,心里有点尴尬,气氛很窘。 我仔细地打量着静,她起码给十年前胖了一圈,除了脸没多大变化之外,腰粗了,腿也粗了,坐下来肚子也多了一圈,当初的清新靓丽也被一副富态替代了,她衣服的质地很好,看来她的日子过得不错。 静喝完了咖啡,抬起头看着我,问道:你怎么会在南京?你还做这一行? 我点了点头,说:刚刚失业了,你呢,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静点了点头,说:马马虎虎,还算两餐温饱。 我看见她的无名指上,戴着一个耀眼的钻戒。我的心忽的痛了一下。 我望着她手上戒指,估算着怎么也得要两三万吧,这可是我将近一年的工资啊。我酸溜溜地问道:你先生呢,他没有陪你来南京吗。 静的眼睛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凄怆,淡淡地说:他已经不在了。 我一惊,连忙说:对不起---------。 静不再说话,空气中荡漾着一丝窘迫。 我默默地看着静,心里像打番了五味瓶,当初的女神啊,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出现了,而且是在我刚离开另一个女人的时候出现了,老天啊,这是厚爱还是作弄。 静没有问我这十年来都是怎样过的,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我闲聊着,完全没有故友重逢的那种味道。 大约半小时后,广播响了起来:乘搭前往昆明班机的旅客,请携带登机牌到九号登机口上飞机-----------。 静说:我要走了--------。 我的心里有点失落,默默地点了点。 静只有一个小行李包,和一个随身携带的提包。我帮她提着小行李包,说:我送你上飞机吧。 静没有说话,我们一前一后默默地往九号登机口走去。 到了到了登机口,我把行李包交到静的手上,静默默地接了过去。我轻轻地说:保重-------。 静一脸的平静,没有如我般表现出不舍。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打开手提包,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我说:如果有机会到云南去,就来找我吧。 我接过名片一看,不得了,上面的头衔是:龙腾大酒店董事总经理,而且还印着四颗星星。我愕然地看着静。静漠然地说:这是我开的店,如果想到云南来工作,也可以打电话给我,我走了--------。 看着静钻进了那条如烟囱般的登机通道,我的心深深地往下一沉,当初的恋人,转眼变成了富婆,这让我的心里极不平衡,它就像一块大石头,重重地压在我的心里,压得我喘不气来。 我默默地回到我的座位上坐了下来。阿华和克仔见我送一个女人登机,心里觉得疑惑,阿华问道:你认识那个女人?看样子挺有钱的啊。 克仔看见了我手上拿着的名片,一把夺了过来,他的双眼放光:龙腾大酒店董事总经理?还是四星级啊,你小子怎么会认识这样的富婆? 我轻轻的道:她是我的初恋情人。 阿华道:初恋情人?你小子艳福不浅啊,有没有旧情复炽啊。 我伸伸懒腰,说:人家都结婚了。 阿华说:可惜啊。 我说:听她说,她老公已经去世了--------,唉,红颜薄命啊--------。 克仔问道:那她有没有跟你说什么,比如-------。 我一把夺回他手中的名片说:没说什么啊,她叫我如果有兴趣去云南工作,可以找她------。 阿华和克仔对视了一眼,诡秘地笑了一下,然后两个同时伸手往我裆里抓过来,异口同声地说:第三产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