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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在我们中国的语言里充满了力量,它的力量不是来自于叫喊,也不是来自于进攻,而是忍受,去忍受生命赋予我们的责任,去忍受现实给予我们的幸福和苦难、无聊和平庸。 ------------余华
第一次看余华的《活着》,大概是十年前,福贵这个落魄子弟的乐观精神,很是让我感动了一阵子。多年后的今天,我修炼成了一条老厨棍,回望这一段路程,有欢笑有失落,有收获有损失,福贵精神成了我向梦想修炼中,不可或缺的一种精神支柱。
若问我的打工生涯中的梦想是什么,很简单,也很市侩。没错,就是——活着,而且还是有质量地活着。
在九七年之前,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我以后的生活会和食物分不开。记得小的时候,常常和小伙伴们,在别人收获过后的蕃薯地里,寻找漏网之鱼,然后做一个泥窑,把那些歪瓜裂枣般的蕃薯弄熟来吃。也许从小就是一个吃货的原因,注定了我这一辈子,要走的就是这条路。
九十年代中、后期,茂名沿江路的餐饮业可谓一时无两,各式各样的酒店大排挡,一家连着一家,每天傍晚六点钟左右,从永久桥头至当时天涯狗肉店那一段路,各种食客的车辆把路堵得水泄不通。我就是在这里入行的。
那时眼见读书无望,家里给了我两千多块钱,让我出去找间技校学一点东西。那时候我不知如何选择,有人提议我去学厨师,我在报纸的一个小角落里,看到了一间位于高州西岸野鸡学校的广告,广告里的条件很诱人,广州资深名师执教,毕业后包分配。
提着几件简单的行李,我走进了这间学校,我以为我会被安排进广告上那幢漂亮的教学楼,怎知那个老是扣错衬衫钮扣的老头,把我带到一间两层的小民房里,他说学生太多,教学楼无法承载太多班级,这里是一个分教点,你就安心在这类学习吧-----------。
两个月之后,我“光荣”地毕业了,回到家里之后,我除了知道杀淡水鱼,鱼腹内的那层黑膜刮干净能去腥,用油爆过的八角,能发出煲狗肉的那股香味外,其他的一无所获。我傻傻地等待学校安排分配。每次到学校里打探消息时,那个肥肥的招生办主任都说:快了,快了,再回去等等吧。
最后我还是没有等来学校的分配,或许说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分配。后来碰巧有一个亲戚是做厨师的,他休假回家的时候,听说了我的事,便把我带出茂名沿江路车田街,一间叫大世界的酒楼当一名水台,水台是这个行业的一个术语,我通常称他为“杀手”,他的主要任务就是负责宰杀一切东西,那时候大世界已经是尾期了,生意非常差,和几百米外油公司老干活动中心里,那一间叫鲤鱼门的酒楼有着天渊之别。
每天上班除了杀几个鸡鸭之外,几乎无物可杀。
无论你在厨房里职位大小,只要你穿上工作服,楼面那些人都会尊称你为师父,但那些洗碗阿姨从来都是鄙夷地叫我“烫鸡仔”。
水台的领班是一个四十多岁的酒鬼,上班的时候,别人开水杯里装的是开水,他的水杯里装的是土酿米酒。这个部门就只有我和他两个人,他是老资格,我自然就被他呼来唤去,每次做错事,被他一顿劈头盖脸地骂过之后,还得屁颠屁颠地去收拾那些七零八落的东西。
那时候的工资是一个月五百块,当我第一次拿到薪水的时候,那激动的心情不亚于人家掘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酒和色就像一对孪生兄弟,那个酒鬼师父不但好酒还好色,每次发工资的当天晚上,必定留连于烟花之地。我那个亲戚怕他带坏了我,一再警告我晚上不能跟他外出。那个酒鬼每次拿着百元大钞,在我的面前亲吻一下,然后挑逗般眨眨眼:有钱不懂得享受,你以后没前途--------。若干年后的今天,我拿着师父级的工资,享受着小弟们的恭维时,想起我这从业的第一个师父,他那亲吻钞票的神情,脑海里响起一句,像某香口胶的广告歌词:想到了“捞妹”,就想到你————。
(未完,一日一更,谢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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