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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4-16 0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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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那年初相识
1993年,春天,合肥。
那时我还是合肥某医院实习的学生,我跟着门诊时结识的一位美术老师,去拜会一位叫白榕的作家。他个儿不高,有些胖,头发花白,穿着领口打着补丁的白衬衫,敦厚地端坐在一把发亮的老藤椅里。
此后,我完全没有想到他会与我的生命有关。我,怀着别样的心情,每个礼拜到他那一次,交一篇习作,顺便给白老师捎带一些吃食,帮他读报抄稿寄信。
在我即将返回故乡工作的前两天,我带着刚从家乡寄来的肉松匆忙向他作别。他显然有些激动,一见面就边跺脚边冲我嚷嚷。“我不要吃什么肉松,我只要你做我女儿!”
我傻愣愣站着半天没说话。
“难道我还不配做你的父亲?!你得喊我一声爸爸!”
而就在我要转身辞别的一刻,他居然从那张藤椅中站起身,坦然地张开双臂等待我的拥抱,忽然有一千种一万种惜别之情涌上我的心头,我不由自主贴近他宽厚的胸前,他几乎用尽全力将我深深一抱。
我猛然听到了他的心跳。我的心脏也剧烈地跳动起来,甚至有点无法呼吸,这是我长大成人后的第一个真实的拥抱,我感受到他平和的外表下涌动着如岩浆般炙热的情。
回到故乡的我在一家中型国企当厂医,而每周都会和白榕通一次长途,收到他在两个放大镜叠加下写来的信。他喊我“云儿”(我的笔名叫“冰云”),“我远方的小女儿”,我则称他“合肥爸爸”。
那一年他64岁,我22岁。
从1993年8月至1995年7月两年间,我们的通信已达300多封,我们两地奔波也不下万里,我才知道他的风雨前半生,他曾经拥有过的黄金岁月。
白榕原名谭之仁,1929年出生于安徽芜湖,1947年考入前震旦大学医学院,随后考入北京大学中国语言文学系,毕业后入由丁玲创办的前中央文学研究所,1953年调入《人民文学》编辑部任编辑,1959年因“中间偏右”问题“发配”至青海省文联,1962年回到安徽,在省文工团任编导,1972年入安徽省文联为专业作家、一级编剧,曾因散文《唢呐曲》、《红灯记》名噪一时。他有过一段痛苦的婚姻,育有两子,因双方性格不合,于1986年正式离婚。自1992年老母亲去世后,更少人关照他的生活。这份特别的师生父女情温暖照耀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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