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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品茶一样,需要慢慢从西塘里品出“活着的千年古镇”,也许在若干年后世界文化遗产的名录中,专家们不禁感叹:难以想象能在中国最繁荣的长三角经济圈内还有这么一个地方,能让人都市人得到心灵的栖息。
西塘古已有之。早在春秋战国时期,这里便是吴国和越国的交界之地,所以被称作“吴根越角”,这是它的历史;在地理上,它又处于江浙沪三省交界处,河湖密布,一向以多河、多桥、多弄而著称。
古镇加水乡,让西塘有了不凡的身份和身价。我们纯属慕名,有人向我们建议说相比之下乌镇还要更胜一筹,尽管一再建议,但没能撼动我们对西塘的向往。因为“西塘”的名字比“乌镇”诗意,有一股淡淡的凤凰的味道,我们无比留恋和怀念那股味道。
在西塘古镇这样的古镇,并无特别高大的建筑,倘要领略一下广阔的全景,只有登上那拱桥去。高高的桥拱给人一览众水低的姿态。站在桥上四处望。前后豁然开朗的水面,便是西塘的河了。半黑黄昏的河水是微微的阴绿色,暗暗的半透明,在江南村镇常见的水质里,算是好的。这水是缓缓流动着的。历经千年---西塘是春秋的水,唐宋的镇,明清的建筑,依然是活的水,不由得嫉妒了造物对西塘的厚爱了。而我也醉在了这河水里,情愿随流去,和着一盏一盏的许愿灯---不知谁放了这疏疏离离的许愿灯在缓缓的游走,方形的,圆形的,用红的,绿的各色的半透明的纸包裹起来,飘起一朵朵的灯彩,辐射出蒙蒙的烟霭。透过烟霭,在暗暗的水波里又漾起团团的反光的微漪,曲曲折折,怕是载不动许多愁呢。
后方的远处,河道倏忽的宽广了许多,岸边却没有了街路,房子也是黯然着。只有土堤伸入更远的黑暗。这是西塘的边缘了罢?在天光的背景下有稀疏的柳树的垂影。一路走过的地方,树木倒确是不多见。其实也不奇怪,西塘本不是花圃园林,是生活的所在,谁又会刻意地为了美观去种些无用的树呢。最妙的是飘摆的柳枝下,两支乌篷船无声地斜靠着,两个凹陷黑洞的船篷犹如望着我的眼,默然等着我轻移莲步,飘摆船摇么?蓦然钻出野渡无人舟自横这句于此处大不相干的诗。然这一份的自在,闲逸兼着稍稍的冷清却是相同的罢?暗蓝的天色,远远的周遭是一圈明亮的灯霓,反射回天上去。
而中间这一片却是暗暗地,是老房子的屋顶黑瓦的暗影,是古镇阑珊的灯光,敌不过外界的嚣张的明亮,这半黑的一片,仿若月色下群山之中突然陷落的大天坑,偌大的夜光里,突兀的暗沉起一圈面积来。西塘就如羞涩的村姑,躲在灯的暗影里,瞧着你来,瞧着你去,满怀着欢喜却无言。
在西塘的街巷里穿梭,心情是沉静兼着安逸的。相似的街巷,相似的屋子,相似的灰白灰黑色,分不清南北西东,恍惚中仿若迷宫的感觉。隐约听见断续的歌声,从某一边的街路上传过来,就在那些古老房子里。我明知那些歌声,只是些五音不全的白话的词语,从生涩的歌喉里硬硬的挤出来的。好听一些的乐器声,亦藉由科技的机械发出,但它们经了冬夜的微风和水波的轻轻的腥气的搅拌,袅袅着到我耳边的时候,已经不单是直觉的乐声,而是混着微风和河水的西塘的味道了。
于是我不觉被牵扯着了,循声找去,那是刻意的做出来古色古香的酒吧歌厅,借了本有的老房子的壳。瞧着里边,多的是原样的木头,整块的劈开,只油了清漆的,墙上亦挂着土布的工艺品,有的还有格子的木屏风稍作隔开。一切是极尽可能刻意做出来的新新的陈旧感,但在此时此地看起来,也不是那么不和谐。时光已流到此,那么,有一些现代的风情来填充西塘古镇的夜色,本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但我更希望是咿呀的吴侬软语的浅唱低吟,伴着胡琴的低蜿缭绕的音韵。哈尔滨天气而八仙桌上应该端放着腾腾的绿茶,加一碟茴香豆,或者几块八珍糕。要不,臭豆腐也是好的。然而这样一份闲情逸致,古色古香的人影呢?早无踪可觅了罢。
夜晚可以在这湘西天气个露台上看夜空、看月朗星稀;清晨可以感受初升的一缕光线、清新的凉爽和鸟儿的欢叫;秋阳渐渐升高时,身心都是暖暖的。我本没有洗衣服的计划,但临睡前,还是洗了几件衣服,学着其他住店人的样子,安心地把衣服晾在了露台外的衣架上。让我们的衣服也受受庞吧,享受一下星光、晨露、微风和阳光的滋润。
都说江南古镇是小桥流水人家,乌镇开发过度,西栅的原住民被旅游者开发,成了小桥流水没人家;周庄商业过浓,满街充斥着那股商业气息,成了小桥流水商人家,唯独西塘,历经千年,走过万千来客,依旧保持住它那分小桥流水老人家。
西塘是单色调的,岁月的累积遮盖了浮华的色彩,只留下了水墨一般的灰白。
西塘是安详的,她历经沧桑却不老,无声的告诉你关于他的故事。
西塘是淳朴的村姑,素面朝天却颇有些耐看,内敛的美无以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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