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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住在信宜市水口镇骑马六二村的梁庆芳老人,1912年出生,现今已101岁高龄。传闻中的梁庆芳,是一个充满江湖侠义而又幽默风趣的老人。"她年轻时,非常了得,高州48条墟,信宜45条墟,全部都趁过。阳江、广西一带也走遍,各个地方的话都会讲几句,很厉害!" 这让记者对这次探访充满了期待。
依山而居的百岁老人
沿着弯曲的村道,向被绿水青山怀抱着的骑马六二村走去,看得出这是一个恬静的小山村,路两旁是一片平坦的已收割的稻田,稻草头间生长着茂盛的紫云英及艾草。参差不齐的菜地,长着高低不一的青菜,有些还开着金黄色的菜花。空气中飘荡着泥土的清香,还夹杂着菜花的丝丝甜香,煞是沁人心脾。
村道的尽头,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小村庄。山上,尤加利、松树、赤藜木、毛竹……郁郁葱葱的一片。山下,错落有致的民居,宁静而干净的庭院,被浓密的灌木丛或甘蔗林遮掩着,觅不见村民,只闻得鸡犬声。
在山边的一排老祖屋前,记者终于见到了传闻中的老人梁庆芳。这位101岁的老奶奶正坐在屋门口,对着太阳开心地哼着粤剧。看到有来访者,梁奶奶的皱纹乐成了一朵花,利索地站起来拉着记者的手呵呵而笑:"呵呵欢迎啊!呵呵感谢啊!呵呵……"梁奶奶一串串长长的笑声,感染并温暖了记者。
梁奶奶眼不花、耳不聋,生活自理,每天还帮助忙碌的儿子做所有家务活。据邻居介绍,梁奶奶生育有一女一子,现五代同堂。老人一生虽劳碌辛苦,但却乐观豁达,笑看风云过,越是年高,越是活得开心,见人就欢笑,被村民尊称为"笑星四婆太"。
艾草、盐谷是饮食必备
在梁奶奶简单的小厨房里,泥砖砌的灶台,一个锑煲,两个瓦煲,其中一个瓦煲里煮着的艾草汤正沸腾翻滚着,缕缕熟悉的艾草香溢满了整个厨房。"她喜欢艾草味,经常煮艾草鸡蛋汤饮。"梁奶奶的儿子谭达彩介绍,在骑马六二村到处长满了艾草,菜地里的红艾、白艾,路边的野艾,田野里的春艾,均可食用。村里人都喜欢用晒干的艾根煲汤,用新鲜的春艾做艾籺。老人最会做艾籺,春天来的时候,老人会挎菜篮到田野里采摘艾草,然后将艾草熬成汁,用来拌糯米粉做艾籺。多余的艾草,可以晒干煲汤或者再熬制成汁做艾籺。"年轻的时候,她经常做艾籺到墟上卖。现在她老了,仅是在怀念艾籺的味道时,才自己动手捏几个吃解馋。"
梁奶奶牙齿还没有掉光,一切饮食都非常正常。"我以前饿大的!毛主席领导我,我才有饭吃,毛主席领导我,我才能活到这么老,毛主席永远在我心中!"虽然生活清贫,但每天能吃饭吃肉,梁奶奶已经觉得很幸福很满足。在饮食方面,与其他老人不一样的是,梁奶奶吃的是硬米粥、硬米饭,更为令人叹绝的是吃肉必吃猪头皮。"我的牙齿都没她那么厉害,肉皮我都嚼不动了,她每天还能有滋有味地吃猪头皮。"60多岁的邻居陈姨告诉记者,无论刮风下雨,梁奶奶每天都徒步1公里多到村委买菜,为的是能买上猪头皮。梁奶奶还有一个与众不同的饮食习惯:无论煮什么都要撒上一把盐谷,连煮白开水都要放些盐谷在里面,才喝得舒服些。
两个世纪万般红尘
梁奶奶的邻居说,老人历经两个世纪,守寡60多年,饱受人间沧桑,她坚韧的生活意志值得钦佩。
梁庆芳曾嫁了两次,第二次才嫁到骑马六二村。在那个思想封建的年代,梁庆芳顶着邻里流言,不怨劳苦地为新家庭新生活而努力生活着。30多岁,梁庆芳生了一个女儿,接近40岁时又生了一个儿子。可两年后丈夫就去世了,养活老人和儿女的重担全落在她一个人的身上。在艰苦的生活面前,大家都猜想着,梁庆芳会再次改嫁。但梁庆芳却以她的倔强和坚韧打消了人们的猜想。手里牵着一个孩子,背上驮着一个孩子,肩膀上还挑着一副重担,匆匆奔走在地头田间的梁庆芳,成了村里妇女的劳动楷模。
为了更好地养活孩子和伺服好家里的老人,在生产队里梁庆芳抢着干活,为着能争取多一点工分。无论挑谷、挑泥还是挑粪,梁庆芳总是拣最重的担子来挑,她劳动所得的工分毫无疑问为队中最高。生活虽然艰苦,但梁庆芳依然乐观,每天她都开开心心地工作,见人就微笑着打招呼,她也因此获得了好人缘。上世纪60年代修尚文水库水渠时,由于干活得力和良好的人际关系,梁庆芳还担任过工作小组组长。
在生活艰难的年代,梁庆芳还能从牙缝里挤出米来,做成糍粑挑到墟镇上卖,给孩子换取像样的衣服。每天披星戴月的劳作,梁庆芳终于将两个儿女粗粗壮壮地拉扯大。现今,女儿已经66岁,儿子也62岁了。
乐善好施劳作不止
如今,梁庆芳虽然膝下子孙满堂,但她仍然坚持独居在山边的老祖屋。每天早上5、6点起床煮早餐,打扫庭院,然后走1公里多路到村委肉档口买肉,遇上熟人就和人家拉一早上的家常。中午小憩一下,晚上7点准时入睡,这已经成为梁庆芳雷打不动的生活作息规律。
长年累月的劳动,让梁庆芳的手脚非常灵活。"今年我摘了2000多斤茶籽回来,全部都是她用手一个个去净壳的,榨出了近百斤茶籽油。"谭达彩说,由于大家都外出工作,老人的生活从来都是自己料理,洗衣做饭,甚至拾柴、劈柴这些重活都是她一个人干,干完自己的活还来帮他做家务活。老人很节俭,破了的衣服、床被都精心地缝补得很好。每年夏收、秋收,老人负责帮家里晒干十几担稻谷。老人非常善良,年轻的时候曾救过一个掉进田里的癫痫病人。现在到别人家拉家常时,还会帮人摘花生、剥木薯皮,或者帮别人做一些家务活,也会帮邻居照看小孩,路上见到小孩就算抱不了,也要摸摸小孩的头。
一身傲骨笑沧桑
屋宇森严的门楣,甬长的巷道,坍颓的墙垣。中午阳光一片灿烂,门前棉豆一派翠绿。满头银白的梁奶奶端坐在老藤椅上,与这个老庭院的颓败和蓬勃亘古并存着。"艰苦奋斗学大寨,自力更生力量大。手抓锄头又抓枪,耕田亦系为革命。革命到底跟住党,我就系跟住党咯呵呵……"每天,坐在家门前那棵老荔枝树下打开话匣子,梁奶奶的歌声也随之飞出。伴随着歌声的,还有她那一串串没有岁月痕迹的笑声。
梁奶奶很喜欢笑,见人就笑,说话就笑。那些生活的琐碎、生活的苦难,似乎事不关己。她流水般美妙的笑声,每天都在骑马六二村的田野里、小道上、林荫间飘荡。"笑星四婆太",这个尊称名副其实。"她年轻时,非常了得,高州48条墟,信宜45条墟,全部都趁过。阳江、广西一带也走遍,各个地方的话都会讲几句,很厉害!" 邻居梁姨对梁奶奶一生的传奇充满了敬佩。在她眼里,梁奶奶不仅是一名伟大的母亲,还是一名充满传奇的江湖英雄。
"呵呵,我年轻时识得唱好多大戏,亦识背好多诗歌咯呵呵……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呵呵……"在梁奶奶那张乐成了花的脸上,找不到一丁点生活愁苦的痕迹,只剩下令人温暖的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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