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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馆] 千金纵买相如赋,脉脉此情谁诉 /云平(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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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2-2 08:5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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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乐韵琴歌 于 2013-2-2 09:05 编辑

      想当初陈阿娇是何等风光 汉武帝娶她的时候 为了实现五岁时的承诺:若娶阿娇 当金屋蓄之!果真用黄金为她建造了一座金阙宫 天上地下 何人能比?金屋藏娇的典故又让多少后人心驰神往。
  只是好景不长 不久汉武汉有了新宠卫子夫。一天,武帝路过平阳公主家,公主盛筵相待。并召出十余年轻美貌的女子劝酒奉觞。武帝本好色,此时左右四顾,却没有一个中意的。平阳公主见如此,便将准备好的一个女子召入。武帝大惊,不由得看呆了。她低眉敛翠,晕脸生红,斜着一双俏眼,屡向武帝飘去,所弹唱的歌曲无比柔靡,令武帝魂驰魄荡,目动神迷。他问平阳公主这女子是何人。原来她名叫卫子夫。武帝佯称天气热,要去里面更衣。公主体会到武帝的意思,命卫子夫随侍武帝。武帝更衣却半天才出来,卫子夫星眼微惺,云鬟凌乱,含羞俯首,手捏衣带无言。公主顺势将卫子夫送与武帝。武帝十分高兴,便携美女同归。
      从此 再不把阿娇放在心里。阿娇每日苦苦企盼,企盼着能分从卫子夫那里分得一些残羹冷炙的恩宠,与卫夫人争风吃醋,也成了罪不可的赦理由:善妒。后来,皇帝不胜其烦索性把她打入长门宫,让她自生自灭去了。长门宫,也由此成了冷宫的代名词。阿娇终日长门望断 昭阳日斜 不见君面。
后来听说司马相如的文章天下有名,就赠了黄金百斤给司马相如,请他写一篇《长门赋》,来打动汉武帝,重新宠幸自己。于是司马相如奉命作了一篇花团锦绣的好文章,只可惜辞赋虽佳,却终未能使汉武帝回心转意重新宠爱陈阿娇。
      下面我说个长门故事。
       张丽和老公刘玮冷战了已经一天了。
       起因是什么呢?说来也有点儿好笑,只不过是因为上楼的时候,就因为在楼道里有个下楼的女孩多看了刘玮两眼。其实这事还真不怨她老公刘玮,为什么呢?刘玮跟那个女孩又不认识,纯粹是八杆子扒拉不着的两姓旁人。可她为什么要多看刘玮两眼呢?虽然说现在的社会非常的开放,早已不是那种男女授受不亲的年代了,但自己的老公被一个陌生的女孩多看了几眼,张丽还是很在意的,好像自己的宝贝被贼人觊觎了一样。张丽对女孩没办法,就迁怒到刘玮头上了。
      “哼,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癞狗不钻扎实的篱,总是你刘玮有意无意地流露了些什么,那女孩才多看了你几眼。”这么一想,张丽就非常生气了,生了气的张丽一言不发,心平气和地冼衣服、做饭、做家务,表现得与平时截然的不同,平时的张丽是很多话的,也喜欢刘玮刘玮地叫,刘玮——把衣服拿到阳台上去晾,刘玮——给我拿双袜子来。嘴里还哼着欢快的小曲,可一生气起来,小嘴抿得紧紧的,眼角也不扫刘玮一下,到了晚上就抱个枕头到沙发上去睡。刘玮呢,虽然是寡言的书生,可哄老婆的本事那是天生就有的,所以张丽一生气,刘玮就会到沙发边去哄。本来也就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十分顶真的,并且张丽又是个拐弯快的女人,当时是因为情绪来了,过后一想,也知道自己是无理取闹,所以一有台阶就下了。于是,每次都像游戏似的,结婚两年了,两人一直都是这样生气,也这样解决,可这一次,情况却有些变了。
       问题出在刘玮身上,都快十点了,刘玮也不说去把沙发上的张丽抱到床上来,这在他们的婚姻史上是空前的。卧室和客厅之间的门是开着的,刘玮依然和平常一样,在电脑前坐着。沙发上的张丽屏声静气的,好像睡着了,虽然全身酸痛也不愿意辗转一下,张丽不想让刘玮觉察到她还没有睡着,失眠就意味着示弱,好像自己离不开老公似的。这时的张丽非常的后悔,为什么自己要跑出来睡呢?倘若是真生气的话,应该让刘玮睡沙发啊,身边的女友好像都是那样做的,温碧云还把丈夫撵到过门外呢。当时大家说笑的时候,张丽还不以为然,觉得小温太过份了,还是自己的做法比较人性化,有女人味,既表达了态度,又不会伤了男人的自尊,可现在才知道是自己太蠢了,这种方法有个致命的缺陷,就是它太被动了,如果人家刘玮一年不缴械呢,你张丽岂不要睡一年的沙发?看刘玮这次的架式,似乎是想抗战到底了。
      张丽是三十二岁那年才认识刘玮的。在认识刘玮之前,她曾经谈过无数次的恋爱,就像久经沙场百战百胜的将军,每次都是她打赢了,也就是她嫌弃人家,先甩了人家,没有一次是人家嫌弃她的,人家先甩她的。张丽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呀,人家生得不高不矮不胖也不瘦,肩若削成,腰若约素,面如芙蓉,柳叶儿的眉,水汪汪一双杏核儿眼,鼻梁骨儿高,相衬着樱桃小口,齿如编贝,更兼兰心蕙性,秀外慧中是娴静端庄。她看人不是看,是瞄,低了头,眼光斜斜地扫过去,据说还滋啦啦地带着电,被她目光扫到的男人没有不被她电得五迷三道的。真是蛾眉不肯让人,掩袖工谗,狐媚偏能惑主。张丽人长得好,单位也好啊,理工大的讲师。她没有理由不挑不拣啊,不挑不拣岂不是辜负了皇天后土祖宗先人赐给她这么优越的条件了吗?
      可是,张丽的优越的条件并不是永久的,就如同商场上不可能永远是买方市场一样,风水轮流转,等转到卖方市场的时候,张丽在婚姻市场上就开始落价了。上门来给她提亲的人明显见少,而且来人所提的对象也一茬不如一茬,以前不是海归也是博士,可现在连是个公务员的都不多了。真是让人徒唤奈何啊。
      当时张丽她妈为这个宝贝女儿大伤脑筋,她妈就像个忠心耿耿的老臣,眼巴巴地看着这个任性的昏君胡天胡地地败坏着江山社稷,忧心如焚,忧心忡忡地看着张丽朝着岁月的黑洞滑下去,却毫无办法,又不敢进谏,生怕撞到她枪口上,被她夹枪带棒一顿胡勒,只好采取迂回战术,瞅她高兴的时候,装做无心的样子,说:“小丽,那天我看见小赵了。”张丽正看电视呢,眼皮也没抬,信口问道:“哪个小赵?”她妈说:“就是前几年追你的那个海归,西山矿务局的。他带着他女儿,他那个女儿真可爱,还喊我奶奶呢。”张丽“哦”了一声,继续看她的电视,茬儿也没接,弄得她妈怪没意思的。
       张丽没接她妈的话茬儿,她妈没达到目的,也不罢休啊。又给她倒了一杯水,没话找话地问她:“小丽啊,最近谈的没?”张丽说:“谈什么?”她妈说:“少给妈装糊涂,你还不知道妈问啥?”张丽轻描淡写地说:“谈着一个。”她妈一听说谈着一个,顿时如同抽了一口白粉一般,两眼放光,精神头陡然兴奋起来:“哪儿的,多大啦?”“市委机关的,好像比我大两岁。”她妈急切地问:“怎么样?”张丽说:“不怎么样,长得跟土豆似的,没感觉。”她妈急得直嚷嚷:“你这孩子,怎么现在还挑三拣四,人哪,在处,处长了就有感情了。处处再说嘛。土豆怎么啦,你爸那时长得还不如土豆呢!我不也嫁他了吗,生下你不也长得这么漂亮吗?”张丽她爸正在旁边看报纸呢,一听这话,不乐意了,愤怒地把手里的报纸翻得哗啦哗啦的,把个茶杯往茶几上重重一顿,走了,不看了,电视也不看了,报纸也不看了。
       其实也不是张丽不着急,哪个姑娘不想郎?张丽能不急吗,三十多了,成剩女了,实在是没找下合心合意的人,她妈的唠叨只能使张丽心烦。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 时见幽人独来往,缥缈孤鸿影。 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苏东坡可以孤寂,可以清高,可以高傲,可以高洁。张丽是肉身凡胎,她可耐不了孤寂,享不了清高,她向往的是爱情,是有血有肉的爱情。
      “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每当张丽晚上孤枕难眠的时候。每当夏天的傍晚,她在校园里看到成双成对的鸳鸯们“你侬我侬,忒煞情多”的时候,就特别向往着爱情,特别向往着身边出现个白马王子。
      就在她拣尽寒枝没处栖的时候。“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刘玮出现了,海归博士,萧洒英俊,身材如玉树临风,就像歌词里唱的“手握一杆钢枪,身披万道霞光”,天神一般从天而降,张丽一见之下,惊为天人。就如同穆桂英见到了杨宗保,跃马舞枪就迎了上去,一开打就抛出了红锦套索,没用三招两式就把刘玮生擒活捉。
婚后两个人的生活非常幸福,因为老公是张丽沙里淘金淘来的,所以张丽把老公宝贝得什么似的,生怕老公被人抢了去。对刘玮被人多看了几眼当然也就要耿耿于怀了。因为在张丽看来,任何女人都是潜在的狐狸精,都得森严壁垒严阵以待。
       这都快十点了,平时两个人都洗刷上床了,可刘玮还不过来哄她。这可怎么办呢?这时的张丽便真的恨起刘玮来了。都说咬人的狗不叫,看来是真的,自己吃了暗亏,却说不出理来,张丽和刘玮的关系总是这样。张丽是花拳绣腿,又在明处,可是连刘玮的一根头发都伤不到的。而刘玮的功夫呢?却是绵里藏针,一出手就是杀手,招招着人要害的,表面看来是张丽兴风作浪,可实质呢,都是由刘玮在操控的,想收就收,想放就放,想长就长,想短就短,收收放放,长长短短,都是刘玮说了算的,其中的微妙外人不知,可刘玮和张丽却是心知肚明心照不宣的。
       想着自己对他爱如珍宝,他却在外面沾花惹草,张丽一时悲从中来。张丽是个想象力非常丰富的人,没有能想成有,有一滴水就能想像成一片汪洋,一棵光秃秃的树能想象成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有一能想到二,二能想到三,三能想像到无边无际无穷无尽。张丽想,刘玮是不爱我了,为了一个女人的眼光竟忍心让我睡沙发,以前什么时候他舍得这样啊?记得恋爱的时候,有一次刘玮和一个漂亮的女生多说了几句话,张丽就小题大作地提出要和刘玮分手,虽说是赌气,但如果当时刘玮不低声下气地挽留的话,那时的张丽也是能说到做到的。
       如酒的爱情早已远去,寻常的日子纷至沓来,寡淡得像白开水,以至张丽都忘了那种微熏的感觉,爱情是什么时候淡薄的呢?蜘丝马迹似乎也有,以前张丽去买菜,刘玮总喜欢跟着去;张丽回娘家刘玮也喜欢跟着;结婚一多年了,张丽的胸罩裤衩也还是刘玮洗的。后来呢?刘玮就总是说忙,忙什么呢?忙着上课,忙着写论文,忙着做课题,既使是假期也得忙着看书,张丽和刘玮虽然一样都是理工大的老师,但张丽对职称啊事业啊是没有什么想法的,能得过且过地教教书就心满意足了,可三十多岁的刘玮呢,扛着个博士的学历,在教研组是有很大压力的,这些张丽原来也是理解的,正因为理解,张丽就忽略了一些细节背后所隐藏的变化。张丽想,我真是个粗心的女人,竟然不知道那些都是借口,不知道这个男人对自己的爱情早就没有了。爱情没有了,那还怎么活?张丽是个爱情至上的女人,黑暗中躺在沙发上不禁泪下如雨,万念俱灰。
       张丽也不是能咽下气的人,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刀来枪去,你能为女人伤我,难道我就只能哑吧吃黄连吗?要不珍惜大家就都不珍惜,张丽恨恨地想。别以为自己是博士就了不起,张丽想,你敢在外面拈花惹草,我一样可以红杏出墙。陡然间,张丽想起了电系的王雁。王雁的事件曾经在理工大传得沸沸扬扬。王雁是电系的老师,以前就住在张丽对面的那幢楼里,她老公在银行工作,进进出出的时候,张丽也见过——是个很英俊也很冷漠的男人。出事之前,这个家庭和校园其它家庭一样,表面上风平浪静——也是很美满的样子。谁也没想到王雁会有那么大的胆做出那种惊世骇俗的事——挺温柔的一个女人,一张白皙的脸,头发一丝不乱,平日里给人的印象是不言不语、弱不禁风的,结果却和情人(电系的一个年青教师)在自己的床上一丝不挂让丈夫撞见。丈夫工作的银行在市里,离理工大很远,中午本来都不回家的,大学老师又不坐班,漫长的白天都是王雁独自在家的,可那天王雁的丈夫偏偏中途就杀回了家,愤怒中的丈夫没有考虑事情的后果——或许根本就是有意,想借刀杀人,男人的心思谁知道呢?当下就把这事捅到了电系的领导那儿,要求系里开除那位色胆包天的年青教师。谁知那年青教师一口咬定是王雁引诱了他,时间、地点、连细节都说得清清楚楚的,还公开了王雁写给他的信。为求自保,他骂王雁那些肮脏难听的话,句句都能让王雁羞愧而死。那位英俊的丈夫搬回了他父母家,离婚是一定的了,郎心似铁,没有斡旋的余地,唯有这样才能洗刷一个丈夫蒙受的耻辱。王雁就这样被毁了,在世俗的流言里,根本没有爱情,有的只是男女之间赤裸裸的情欲,况且这还不是一般的桃色事件,其中蕴含的色情意味远比《花花公子》或者克林顿的绯闻让人兴奋,因为这是身边人的故事,所有的想象都是有根有据、活色生香的。没有人理会王雁的想法,也没有人想知道事情的本来面目,理工大的老师个个健谈,每个人的话由都是从同情王雁开始,但没有一个人真得会同情王雁,感叹只是故事的叙述与倾听的开始。从头到尾,王雁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声,课是不能再去上了,哪怕系里没有停王雁的课,王雁也没有脸去面对全校的师生,闭门不出一个月后,王雁选择去了南方。
       辞职手续还是张丽替她办的,张丽那一个月是陪王雁走过来的。若不是张丽日日夜夜地守着,王雁或许就轻生了,遇上这样的事情,哪个女人能想得开?
       其实是王雁的丈夫阴毒,自己有了外遇却不说离婚的事——怕丢了儿子,只是冷着王雁。王雁呢,隐约也知道丈夫外面有人了,哪个妻子在这件事上会真得迷糊呢?却不愿挑明了吵,怕双方破了脸,以后的日子过不下去,从一开始,王雁就没想要离婚的,想起两人以前的恩爱,就不忍心,可变了心的男人却是想恩断义绝的,出手的时候,半点也没有心软。王雁就这样被毁了,毁在了自己丈夫的手里,被丈夫弃如敝屣。
      穿破三个花棉袄,不知丈夫好不好。原来日日夜夜被人家捧在手里,就以为自己永远会是夜光杯,却不知人家早就心生厌弃了,没有了珍爱,女人的命哪,原来不过是被弃如敝屣的命,张丽一想起虞绢,就有一种兔死狐悲的伤感,惺惺相惜是难免的,女人之间没有什么不能理解。爱情没有了,为谁守身如玉?有没有事实上的外遇能说明什么?做与没做罢了,相似的境遇女人都有过,朝秦暮楚是男人的本色,能打动丈夫的,永远是妻子以外的女人。被丈夫冷落是难言之隐,女人引以为羞,可哪个妻子没有遭遇过这种难堪呢?
      男人的风流韵事满天飞舞,追究起来,都是逢场作戏,可有几个女人胆敢在这事上逢场作戏呢?再厉害的女人其实不过都是装腔作势——像张丽一样,纸老虎一个,要么就得像王雁一样,拼它个鱼死网破,玉石俱焚,张丽此时真有些佩服起王雁来了,不管怎么说,也给了那个男人一顶绿帽子,出了一口恶气,不然岂不是白白地被欺负了,张丽现在很能体会王雁的心情了。睡了半天的沙发了,刘玮那边却若无其事,丝毫不为所动,吃定了她张丽似的。尽管张丽也把刘玮恨得咬牙切齿——恨他明知她会不高兴依然不管不顾地接受陌生女人的眼光,简直是成心和外人联手来气自己;恨他对身边年轻女人的温柔关注,尽管多数时候是稍纵即逝,可张丽还是能够捕捉到的;恨他得理不饶人,明知她在等什么,却装聋作哑,可张丽终归只是张丽,恨归恨,到底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真是今非昔比呀,若在早年,张丽哪会沦落到这步天地,一言不合,立马就拂袖而去,连开口理论都懒得,可如今,别说拂袖而去,就是短暂消失几天都不可能,工作上的牵绊不说,想起两个人当年的恩爱,那可是张丽和刘玮千丝万丝筑就的茧。就算张丽把万般都放下,要走也无处容身,“八十岁的婆婆无家乡”,女人活到三十岁,才能体会这句话的真实和悲凉,丈夫是女人的家,孩子是女人的家,女人如寄的命千年不变,读尽万卷诗书也是枉然,容颜绝世倾国倾城也是枉然,赵明诚死了,李清照流寓江南,身如飞蓬;项羽亡命垓下,虞姬血溅鱼肠,“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这是女人的千古绝唱。
       账留到以后慢慢清算,日子还长,不愁找不到报复的机会,张丽想。只是眼前如何才能找到一个台阶下呢,张丽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个头绪,如此不死不活的状态张丽实在受不了,张丽不是一个沉得住气的人,也知道在定力方面,她是远远不能和刘玮比的。
       从哪里找一个司马相如为她陈阿娇写一曲《长门赋》呢?哎,女人如水水如愁,千般迂回,万般曲折,不过都是无奈,几时真由得女人自己啊?
       张丽一想到《长门赋》,突然眼前一亮,想起当年小姑独处的时候,拥有众多的裙下之臣,其中有一个学中文的博士,曾经给自己写了一封情书,情书里除了这种炽热的表白外,还叙述了他的情怀,如何被张丽打动的过程,他日夜的思念、他对克制这种感情所作的努力以及最终如何的不能自己。因为文采华丽,精巧雕琢,字字珠玑,读了以后非常感人,张丽虽然喜欢这个人的文才,却不喜欢这个人的长相,最终两人分手,这封信张丽却保存了下来,没有给刘玮看过。今天张丽想把这封信让刘玮看到,让他知道知道你把我张丽看做是闲花野草,可有人把我当珍宝呢。
       张丽也是一个聪明而又喜欢花心思的女人。张丽把那封情书放到她的路易威登包里,那个路易威登包还是刘玮给她的生日礼物,放得时候放得非常的艺术,那封情书的状态是要掉出来又没掉出来的程度。再把路易威登包放在桌子上,刘玮过来倒茶喝水就能看见。张丽知道刘玮一定会看这封信的,因为张丽也偷看过刘玮的信。
       第二天一上午张丽都有课,中午回家的时候发现刘玮还是风和日丽的样子,张丽估计刘玮是没看到那封信。冷战一天了,刘玮一直心平气和,仿佛没事人一般,实在伤足了张丽的心了。
      长门赋发不出去,张丽有点黔驴技穷了。好你个刘玮,既然你不给我台阶,那我这次就让你好了,张丽心想。当晚便表现得比平日更贤良十分,所有的家事都安顿好了,张丽躺在沙发上捧卷而读——心思却全不在书上,只是一心感觉着卧室里刘玮的动静,养马三年知马性,和刘玮结婚两年了,张丽多少也知道刘玮的一些行事风格,十点之前,刘玮是不会到沙发边来的,他要撑个面子,但十点后呢?张丽忐忑不安,夫妻吵架不过夜,脚儿勾勾又说话,生气和质问都是引子,只要开口,不管过程是如何刀光剑影,不过就是欲迎还拒、欲就还推的幌子,到头来都是抱头而眠,婚姻中的爱情只有在硝烟弥漫的时候才能感觉到一些热度,张丽极迷恋这种大病初愈般的感觉,就像过去一个得了美人痨的人迷恋大烟一样,多少次了,张丽欲罢不能。但刘玮却不知张丽的心意——或许故意装作不知,一天了,整整一天了,沙发上的张丽焦躁得就像热锅里的蚂蚁,积蓄的怨气也已能翻江倒海。冤有头,债有主,你就等着吧,刘玮,这次不把你的肩膀咬得伤痕累累决不罢休,张丽似乎都能听见自己牙齿嘎嘎作响的声音。十点,十一点,十二点,一点……等待的过程天长地久,每一分每一秒都像一根能随意拉长的皮筋,张丽的神经简直要崩溃了,其间张丽出来两次,一次上客厅倒开水,一次上厕所,沈安有意放轻的脚步声,差点让张丽的心停止了跳动,除了初恋的日子,张丽再也没有如此惊心动魄地等待过了,但脚步声到底没有停在沙发边上。
       笙歌远去、柔肠寸断,深夜的等待再次成空。没有表面声色俱厉的质问,没有亦退进亦真亦假的生气,哪怕只是形式上的屈膝,他刘玮都不为了,那封文采华丽的情书甚至掀不起一场游戏般的战争,他刘玮真像拥有三宫六院的汉武帝,不声不响之间就把张丽打人了冷宫,绝望中的张丽几乎想要冲进卧室掀掉刘玮的被子找刘玮理论:我张丽知书达理、我张丽守身如玉、我张丽安贫体恤,凭什么受你刘玮如此冷落,但黑暗中的张丽什么也没有做——也做不了,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鸟兽灭绝,天地已经坍塌,曾经的爱意灰飞烟灭,心碎的张丽全身冰凉、气若游丝。
       一夜无眠,张丽花容失色。所有的锋芒所有的光彩所有的自信倾刻间消失殆尽,此时的张丽,像一只褪光了艳丽羽毛的病鸟。
       张丽断断续续、又反反复复地回想着她曾经的爱情,从初恋到新婚,又从新婚到初恋,往事不堪回首,要说从前,刚结婚的时候,他们住的是六楼,可年轻的刘玮不在乎,夜里出去或者回来,总喜欢将张丽背上背下,哪怕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哪怕在楼道碰到邻居,他也不让张丽下来,他说,他要一辈子就这样背着张丽,他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背上的美丽女人是刘玮的女人,男人的诺言是女人永远的翅膀,女人一下子脱胎换骨、得道成仙,从此步下生云、鞋不沾尘、衣袂飘飘、翩若惊鸿。可结果呢,不过是飞入了月宫,做了虽长生不老却夜夜独守空房的嫦娥——空欢喜的。婚姻是杯雄黄酒,没喝之前,女人是如花似玉的白娘子,喝下之后,绫罗帐里一条白蛇而已,青峰脚下修炼千年,也没有破了男人的法眼,雷锋塔也好,天上的月亮也好,不过都是汉武帝用来囚禁陈阿娇的长门宫。
      男人三十是烟花三月,是春风得意马蹄疾,是一日看尽长安花,可女人三十却是背面秋风下。张丽忽然想清楚了,张丽悟出了一个道理:知道为什么故事都要大团圆结局吗?不是女人都贞节,都要从一而终,而是因为女人无处可去。去哪儿呀?在古代回娘家,可娘家有哥嫂,不容小姑的,《孔雀东南飞》里焦仲卿的妻子刘兰芝被逼得上了吊,《倾城之恋》里的白流苏带了一大笔钱回娘家,也还是呆不住,所以用尽心思要嫁范柳原,还得谢一场旷世的战争,成就了她的姻缘;可今天的女人到哪儿去遇这种倾城之恋呢?自然可以独居,反正有自己的薪水,不用丈夫养的,可一个人住着,形单影只,不是太孤寒吗?
      是在半夜时分,张丽轻手轻脚地回到了床上,刘玮或许没睡安神——或许本来就是醒着的,转身就抱住了张丽,两人都无言,只是静静地相拥着,刘玮的手掌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张丽脑后的的秀发,只是一天,却像隔了一生一世。妥协后的张丽有些伤感,但刘玮的怀抱依然温暖,男人的爱情哪原来是女人的鸦片,一旦染上,想戒掉也难,所以千次万次回头的都是女人。钱钟书说,婚姻是座围城,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想出来。可钱先生不知道,那些想出来的其实都是男人,女人却是守城者——守住里面的男人,也守住外面的女人。
      男人哪里知道女人的心思呢。其实刘玮却是冤枉的,真的是比窦蛾还冤哪,从头到尾,刘玮根本就什么也不知道,那两天,他是最忙的,神游八极,忙得脚丫子朝天,因为要迎接学校博士点的评估,要办的事情太多了,他都忙昏了头了,那儿顾得上老婆张丽的小心眼儿哪。 楼道里的女孩看他,他没发现,张丽跟他冷战,他也没意识到,张丽在沙发上睡的那天晚上,刘玮压根儿就没睡觉,在书房里忙了一夜,甚至于后来张丽故意放在路易威登包里的情书,他也没注意。
       他没注意不要紧,害得张丽差一点儿得了神经。
爱上大茂名,喜当大猫友,吃喝玩乐事,天天乐开怀!
发表于 2013-2-6 10:50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觉从历史故事到现实故事的转换有些突兀呢。
爱上大茂名,喜当大猫友,吃喝玩乐事,天天乐开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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