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读《烂柯》想到的…

芷慧

    浏览网页的时候，读到“烂柯”的故事，颇有一番感慨。

   东晋时有一位叫王质的人，有一天他到信安郡的石室山（今浙江省衢县）去打柴。看到一童一叟在溪边大石上下围棋，于是把砍柴用的斧子放在溪边地上，驻足观看。看了多时，童子说“你该回家了”，王质起身去拿斧子时，一看斧柄（柯）已经腐烂了，磨得锋利的斧头也锈的凸凹不平了。王质非常奇怪。回到家里后，发现家乡已经大变样。无人认得他，提起的事，有几位老者，都说是几百年前的事了。王质才明白自己是上山打柴误入仙境，遇到了神仙，正是“仙界才一日，人间已百年！”

   这故事最早见于南朝梁.任昉的《述异记》。王质在山中只逗留了片刻，人世间却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这故事因此被后来人们用来形容人世间的沧海桑田巨变。

  

   “烂柯”后来成为围棋的一个别名。所以，读到这个故事让我想起了三个哥哥之间下棋的一些旧事。有一段时间，我三个哥哥都喜欢下围棋。春节团聚的时候，两个对弈，一个旁观，输了的下来，旁观的接盘，乐此不疲。

   今年春节在广州工作的二哥一家没有回来，大哥和三哥来我家玩，我们聊天时候又提到了以前他们下围棋时的一些事儿。三哥笑着调侃大哥说：那时候，你和二哥经常急眼！大哥说：你不也一样？三哥说：比起你俩，我那就不算急眼了。

   不下棋的人是很难理解这种现象的。曾记得读过梁实秋先生有篇散文《下棋》，描绘的尤其精彩：有下象棋者，久而无声音，排闼视之，阒不见人。原来他们是在门后角里扭作一团，一个人骑在另一个人的身上，在他的口里挖车。被挖者不敢出声，出声则口张，口张则车被挖回，挖回则必悔棋，悔棋则不能赢了。

   我想，下棋较真只会发生在棋艺差不多的两个人当中，差距太大，胜者不以为然，输者觉得理所当然。只有水平差不多的，赢的才会喜形于色，输的看了难免恼羞成怒。现在回想哥哥们那个时候下棋的情景，自己也忍俊不禁。赢了说输的棋下得不好，输的不服气；说输的下得好，输的认为是讽刺他。赢的什么也不说，输的看赢的笑也认为是幸灾乐祸，看赢的不笑又认为是在肉不笑皮笑……

   现在想起哥哥们真是有些不可思议，都是几十岁的人了，一年聚在一起那么几天，下棋的时候，还会为一次缓棋、一盘胜负争得面红耳赤。真是的。

   有了微信之后，在家族群的聊天中听到哥哥们又同时在网上迷上了“实况足球”的电子游戏了，围棋就不怎么下了。工作之余，哥哥们除了个人单独写毛笔字，画画，啃小说之外，玩游戏是他们之间最快乐的时光吧。面红耳赤中记载着哥哥们间无限的亲情和快乐！大哥前年体检血压偏高，不宜再玩费神思考的围棋了。想必哥哥们想再因为下棋面红耳赤，也不会复现了。逝去的不会再回来，不会再回来才更感珍惜，这就是人生吧？

  “烂柯”故事中，时间对山中的童子们是宽容的，而对人间却是冷漠的。云雾缭绕的深山，寄托的是一种不问尘间烦扰的苍凉意味。使每一个读到它的人不由得发出怅惘的叹息——

   耳边响起刘禹锡的诗句：怀旧空吟闻笛赋，到乡翻似烂柯人。（记于2015年2月春节微信空间）

芷慧

感觉不好编辑。原来我的ID还能发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