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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尼斯电影节金基德新片:困顿网中的朝鲜渔夫
金基德:《网》。
迄今为止没有哪部金基德电影比《网》更加直白。如果没有他的署名,人们甚至会怀疑这部电影的导演是某个急功近利的新手——可惜人们对作品的判断往往在看到署名的瞬间就已完成大半。
一面渔网缠住了朝鲜渔船的引擎,致使船上的渔夫漂流过三八线。他先后被南北双方捉住、扣押,双方的审讯竟然如出一辙。他极力求生想奔回家人,然而这趟求生之旅同时又是一趟毁灭之旅,因为发生的一切足以让他的精神壁垒土崩瓦解。导演借由渔夫口吻极不相称地道出:“人就像落到网里鱼一样,怎么也挣不脱。”
尽管多了一些韩片里常见的张扬,但柳承范的演绎无疑是成功的。渔夫在片中是一个多重矛盾的混合体:他一方面显得迂腐、拘谨,熟练地操演服从主体思想的姿势套路,面对国旗条件反射式地鞠躬敬礼,对祖国的绝对忠诚更使他不敢在韩国睁眼;另一方面,他却保持了全片最高贵的姿态——作为一个人的尊严,至少,他从未向审讯人员屈服,遇到被侮辱的妓女还敢于出手相助。
和情节一样,片中角色设置的指向性也很强:凶神恶煞的韩国审讯员是朝鲜战争的遗孤,落魄卑贱的妓女控诉着金钱社会。但是影片也埋下了一些小线索不予展开:“开了七朵金达莱”的儿歌究竟是情报还是家书?同被审讯的人员里究竟谁是间谍?我们不得而知。——金基德也许是为了保持渔夫的主观视角,也许,仅仅为了用神秘气氛去营造荒谬感。
威尼斯电影节金基德新片:困顿网中的朝鲜渔夫
金基德。
人们习惯从《漂流浴室》《空房间》里寻找金基德,而往往把《呼吸》《海岸线》匆匆带过,似乎拒绝承认那些是他的作品。但从献给自己却让别人隐隐不安的《阿里郎》开始,患过社交恐惧症亦苍老许多的金基德愈发任性固执,甚至愈发愤怒。他执着于密室审讯,执着于逼供体罚,更热衷两个人最直白纯粹的精神博弈。这种偏爱从《漂流浴室》《空房间》初现端倪,到《一对一》已经变得颇为露骨。
这些影片中的审讯戏码犹如层层遮罩,一一铺陈在金基德之上,审讯双方像是金基德的两个分身,他们都企图在对方那里获知些什么,原因,经过,结果,食物,自由……最残忍的不是拷问方式本身,而是一系列的不确定性——你无法确定对方能够给你什么,只能将他逼近忍耐的极限,让他退化为最原始的人,一个毫无秘密、毫无顾忌的赤裸的人。而这种扪心对问,或许是金基德自闭分裂的形象化,我们可以看出金基德的严苛与冷漠,他也丝毫不避讳地在《阿里郎》里体现这一点。愈发年老的他像个游走世间、喃喃不停的怪物,但不要由于他的安静而怀疑他的残酷,因为一个对自己凶狠至此的人,大概是什么都可以拍出来的。
然而早先镜头下的男女性事、少女身体、压抑而疯狂的都市心魔慢慢在消隐,取而代之的是抨击时弊、揶揄政治,以及对大韩民族身份穷追不舍的诘问。他甚至开始将这种政治关照自信满满地丢到周边国家(《中国制造》《停止》)——其中显现的笨拙换来的是影迷的困惑。
在这个以西方审美为主视角的世界,本国政治题材时常被东方新晋导演用来博取眼球;作为早已封神的金基德,其实完全不用如此这般。人们不会因为《网》《一对一》这类作品而对他的疯狂大胆给予更多的盛赞,但金基德已经认定“政治比性更疯狂”。这让人不禁担心,他的固执是否会让他像其镜头下的大多数角色一样,将自己的艺术道路引向毁灭?
原本定于TIFF多伦多电影节首映的《网》提前挪到了威尼斯,他在这里叱咤风云、意气风发的时候还是将近十年前。在首映场上,人们将他团团围住,欢呼声此起彼伏。在大多人数眼中,他几乎半步迈进赫尔佐格等“沦落大师”一列,但与后者不同的是,金基德还有更多充满不确定性的疯狂因子。接下来,一部由中国私人投资制片的《无神》似乎已经提上了日程,这是糟糕的终结,还是更糟糕的开始,除了那个少言寡语白发苍苍的脑袋,恐怕谁也琢磨不透。
威尼斯电影节金基德新片:困顿网中的朝鲜渔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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