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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宝箱] 《大鱼海棠》像宫崎骏?导演:他很多作品是学西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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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7-9 11:1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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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语:7月8日,历经几番“跳票”,《大鱼海棠》终于上映,观众的评价却呈现两极分化,凤凰文化采访了两位主创梁旋和张春,与我们一起回顾创作初衷和经历。电影起源于梁旋的梦境,《山海经》和《逍遥游》又赋予其神话色彩。对于有观众称画风像宫崎骏的质疑,他们并不讳言受到了耳濡目染的影响,但更多是受到中国传统文化的熏陶,日本的文化和中国同源,而且宫崎骏很多的灵感是从西方童话来的,自己与他有同源的灵感也实属正常。他们说想做的是电影,而非简单的动画,整个行业仍然处于拓荒的阶段,但“风来了浪推了,我们在岸边就先出来吧”。

《大鱼海棠》像宫崎骏?导演:他很多作品是学西方

《大鱼海棠》像宫崎骏?导演:他很多作品是学西方

创作起源:电影起源于梦,梦是人心的影射

凤凰文化:听说电影起源于导演的一个梦,可以具体解释一下吗?
梁旋:04年5月份的时候做的。03年9月从学校出来跟张春一起做动画,我们9月份做了第一个短片,叫《女孩的日记》。就是在那个时期做了一个梦,梦到一条小鱼,然后那条小鱼变大,就得找各种各样的容器,让它能够活下来。发现它一开始可能在一个小杯子里面就能养了,后来是用玻璃钢、木桶、水晶,然后到一个小池塘,然后越来越大,长得各种地方容不下它了,最后发现只能把它送回大海去。后来发现大海它也不想待,它想飞到天上去,它是属于天空,然后就觉得这个梦很神奇,就把这个梦做成了一个短片,也是去参加一个比赛,后来我们就把那个短片投到网上去,有很多人喜欢这个作品。
第一个梦不足以成为一个电影,因为它的线索很简单。在07年底,我开始写这个剧本的时候,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是有一天晚上又做了一个梦,梦到我自己跟一群大鱼在特别深的海沟往前游。那个梦启发了我,就是说这个世界就联起来的,所有的人活着的人是大鱼,出生的时候从海这边出发,死了之后到对岸,去到海底,变成一条小鱼,沉睡很多年,很多年以后会再来一次这样的旅程,这样的旅程永远不会停止。
就是说这个意象我已经找到了,这就已经为这个电影定了一个基调了,然后我就会想,海底世界那些人是干什么的呢?他们可能是管人所有的灵魂,可能管风、雨、雷电、四季更替,我就想,其实这些人应该是古代传说里面跟自然亲近的那些人,像庄子、老子,还有一些相信自然之道的人,所以就让他们生长在一个世外桃源的地方。
张春:其实我觉得这个梦本身有一种未知和神秘的感觉。因为首先那个鱼特别小,小到像拇指一样大。你会想着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只鱼,是这么小的,最后它能长到特别特别大,大到什么程度,你不知道,就跟故事里面写的一样。所以,本身这种意象,我觉得就是从未知的,用视觉表现出来可能是一种很新奇的感觉吧。
梁旋:但又是很有希望的,因为每个人都一样,比如说现在我们可能年纪也差不多,但是我们也不知道我们未来是什么样子的,我们可能也像那条小鱼一样,现在到一个小池塘里,未来我们希望有一天能飞到天上去,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愿望。所以,大家看到在片子里面出现这样的景象时,大家会觉得还是很美好的。
张春:因为我觉得梦这个东西本来就是一个人心的影射吧,可能它只是一个表象,比如说像追逐这种梦,我觉得可能他潜意识里面,或者更深层次里面也是隐藏着他个人本身的一种情感在里面。
梁旋:但是最近反而可能做梦比较少,可能刚刚20岁左右的时候会做梦比较多。
凤凰文化:当初因为一个梦,是怎么想要把这个作品做成有一点神话色彩呢?
梁旋:还是因为这个作品本身需要,本身它的气质就是很神秘的,然后有诗意的,很壮阔的,这个东西就符合中国的气质。最好的作品本身是有文化的,它告诉你要给它什么,我们帮助它发掘本来的光芒。我觉得每个人是很渺小的,那个作品本身在那里,你要靠它的光芒,你要帮助找到它最本来的样子然后带给大家,我觉得这样的东西才是真正能够打动每个人的。我一向是要求,包括我自己还有整个创作团队,希望大家能够站在作品的后面。

《大鱼海棠》像宫崎骏?导演:他很多作品是学西方

《大鱼海棠》像宫崎骏?导演:他很多作品是学西方

个人经历:未知的环境和时间的流逝启迪了我们

凤凰文化:你们从小就很喜欢动画电影吗?小时候看过哪些印象深刻的电影?
张春:动画看的有,以前没有网络,都是电视,电视里还会放一些日本动画,放一些《大闹天宫》、《哪吒闹海》,我觉得小时候肯定还是有影响的,因为小时候毕竟喜欢看动画片。反而后来上学以后,因为我是学国画的,我本身上大学的时候也没有想过自己会做动画,因为那时候上了一个广告专业,想着将来当设计师是我的一个理想。后来,因为阴错阳差,大学的时候学了Flash软件,慢慢的才知道其实可以让画动起来的。当然也是最早期我们的一些短片,像《大鱼海棠》已经脱离出来了,更多是真正的二维动画,我觉得是没有刻意的规划过自己的人生,只是一步步走过来就走到这一天了,可能是跟他认识有关系吧。
凤凰文化:你们是什么地方的人?
梁旋:我是广西柳州的,我们家每年都要发大水,我们家每年都会被淹,所以我们在电影里有用那种场面。我更小的时候,3、4岁就是在一个森林里面长大的。因为我爸妈去念大学,我是82年的,再早,他们文革那段时间没有上大学,所以他们生下我以后就去上大学,把我扔给外公。我外公没有文化,因为他参加革命立了功,所以就让他当林业学校的校长,就是管一片森林的,然后有一个学校,我就在那个地方待了两三年时间。所以,可能从小还是有一种跟自然比较亲近、比较自由的天性。那段经历对我个性的形成是蛮重要的。所以,有时候我会不太受约束。其实很快乐,同时充满了未知的恐惧,因为那里面有很多比你更大的东西,你小时候会怕的。到夜晚的时候看到森林会很害怕。你会看到什么地方都感觉会有鬼出来,但是白天的话,你就觉得都是你的世界。
张春:我小时候是在一个湖边长大的,那个湖就点像后海,因为南方那种小城,我外婆家后院就是一个现在叫天一阁的藏书楼,类似像苏州园林那样的一个宅地。但那个时候那地方还没收门票,相当于是我们的后花园,都可以进去玩,所以十几年里一直是在那个环境里长大。我觉得现在很多比较偏古典的东西,对于我来说,从小就是在那样一个环境里,青砖绿瓦的建筑。我印象中后来要收门票的时候,还把我外婆家一棵特别大的有点像海棠树移到那个里面,因为园林的人说这棵树很好看,长了很多年的,每到春天的时候,长的全是花,像海棠花一样。然后给了我们30张门票,相当于说你们可以拿着门票进去玩了。因为我外公也是比较那什么的,也不跟人家计较,反正还蛮好玩的,那棵树现在就在天一阁里面。当然现在全部已经搬走了,已经拆掉了,包括我爷爷奶奶家现在已经拆掉了。
梁旋:不光是天一阁,中国有很多文化古迹你很难再看到,还原也没有那么好。但是你如果去日本的奈良,你会发现中国古代的唐朝在那边被还原得那么好,其实你会发现说到现在很多文化的东西,年轻人会觉得不认识,我们做出来很多人觉得这是日本的东西,其实日本的东西是来自中国的,大家都不知道的,我们也觉得真的蛮需要有作品告诉大家,这些东西是在这片土地上生长出来的。
张春:现在新上的漆以前都没有,都是比较原始的感觉,反而现在回去以后,看到把那些东西漆得特别的光泽,就觉得失去了味道。包括我觉得很多印象特别深,瓦片上都长了青苔,厚厚的一层草,现在全部被清除掉了,弄得工工整整,灯笼也被完全换掉了,换成新灯笼,原来那些灯笼还有写着字的,甚至还有一些纸被捅破的。
梁旋:所以只能在动画里面要求团队模仿那些斑驳的木质结构,因为现实中看不到。
张春:因为那种时间的痕迹,流逝的感觉是很好的,不光是一个故事里面会透露出来,整个画面还有影像也是可以带给人这种感觉的。其实这种本身也是一种情感在里面。

《大鱼海棠》像宫崎骏?导演:他很多作品是学西方

《大鱼海棠》像宫崎骏?导演:他很多作品是学西方

创作历程:风来了浪推了,我们在岸边就先出来吧

凤凰文化:当时写《大鱼海棠》剧本一共多久?
梁旋:很痛苦的过程,我觉得对我来说,当然出来那一刻很激动,但是过程充满了痛苦。本身要求很高,你看了那么多经典电影,怎么达到那种标准,你感觉永远够不上,你就每天处于痛苦里,必须要让自己达到。第一稿出来以后,可能很繁杂,你需要去让它精简成一个在电影里面讲得比较清楚的东西,有很多平衡要去做。
梁旋:我们第一稿在07年底开始写,到09年的中旬开始写完,第二、第三、第四稿一直到十几稿,中间这几年一直在改,会找不同的团队、不同的人来讨论来改。当然,我其实在电影上映那一刻还在改电影的细节,不是电影完成的那一刻,因为我觉得这个剧本,虽然动画电影不允许有太大的改变,基本上都在确定,但是细节还可以做一些微调,比如说这个词要这样说还是那样说。
凤凰文化:一开始《大鱼海棠》那个片子那么惊艳,而且被法国的艺术中心收藏,并且被它评为最杰出的一个作品,为什么后来制作有些困难?
梁旋:首先做电影远比观众看到的要艰难,尤其是在融资这件事情上。在我们想象中这样一部作品应该会很好找投资,但其实你们发现一旦这样的电影进入市场以后,它就是一个商品。
因为它如果是一个商品的话,作为投资人去判断这个市场有没有这个容量,那时候电影市场也没这么好,面对这种成熟观众群的电影,没有成功票房的,尤其是国产电影。对于投资人来说,他觉得没有成功的先例,他就不敢做了,而且我们一上来要那么多钱,我们成本就两千多万。
按照当时我们的成本,如果收回投资的话,票房是不可能的。当时是市场上最高的5、6倍,所以对于投资人来说,这肯定是一个很大的风险,其次我们是新人导演,能不能驾驭这样的题材,我们公司其实制作团队也不是很完善,拿到钱之后还要组建团队,还有工业上的流程,我们能不能把它做出来,有很多未知的因素。所以,真正能承担这个风险的投资人,在中国也找不出几个来。先不说我们遇到的经历,世界上现在比较知名的导演,他们第一部作品都是非常难的,你看李安的第一部作品,预算也没那么高,可能几十万美金,但是他也是到36岁才开始做。还有很多导演,比如说靠敲别人门给人看片子来说服别人投一点点钱攒起来,这是最早期的众筹。甚至是做信用卡透支,第一步都很艰难,因为你没有证明过自己,你怎么让别人相信你,这是一个问题。
张春:而且第一部片子起点有那么高,如果你只是相对简单的做一个自己能够比较容易承受的,或者说对市场的这个投资也不需要那么庞大的,但是我们恰恰又不是这样的人。
梁旋:我们因为没做过,所以不害怕,不知道中间会有那么多的波折,如果知道的话,说不定我们就选一个更稳妥的了。我们中途也没有想到要换一个题材,我们就想着要把它做出来,就不甘心。比如说我们找不到投资,没钱,我们自己赚钱,我们不会妥协,我们会想到还有没有别的出路能够做这件事情,如果没有出路,我们就等待一下时机,先活下去。
张春:那时候就是把希望放在自己手里,至少你自己做这个事情,自己挣钱,自己投,至少是你自己做的。
梁旋:等准备好的时候,可能风来了,浪开始推了,我们在岸边我们就先出吧。
凤凰文化:电影之前好几次说要上映了,但一直到现在才上。
张春:我觉得其实也是因为大家太期待了,因为每次营销号发的时候会配很多图,他会觉得说你这样一部片子,而且你告诉我在那个日期要上映,首先他是很激动的,因为你也知道,人希望越大,失望的会由爱生恨。好多人说我从初中等到了大学毕业,然后等来这部片子终于要上映了。真的是有可能,如果他在04年的时候看那个短片的话,12年过去了,如果上小学的话,现在可能都已经有孩子了。
凤凰文化:很多很多人期待了这么多年,会不会担心粉丝们不满意?
梁旋:我觉得每个人都会有不满意的,总有不满意的人。因为都有不同的口味,但是我相信只要是我们讲述的对象,我觉得大家会满意的。
凤凰文化:你们这12年的梦终于做完了,以后的作品还有新的打算吗?
梁旋:包括《大鱼海棠》也有可能往下继续做。做完第一部以后,你会发现我们未来是一个很未知的东西,但是有一点,我们一定会做更好的东西,但是还是很有压力,第一部作品本身这个东西是可遇不可求的。我第一次见光线李总和王总跟我们一起谈定了投资,去吃饭,我跟他们讲,我说以后再也写不出《大鱼海棠》这样的剧本来的,他们当时以为我是客套。
张春:前两天我们跟光线一起看成片的时候,李总坐我右边,她中途偷偷跟我讲,说第二部我们还得超越,她有跟我讲过这样的话,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回。
梁旋:你会觉得压力很大,如果第一部作品你会觉得这个题材故事是可遇不可求的,那不是你创作出来的,那可能是老天赏给你的,你会觉得下一部作品老天能不能赏给我,不知道,就会有这种感觉,会有这种蛮有压力的,压力来自于下一个作品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做到大家满意。
张春:反正我还是相信我们对作品的判断。会抱着一个很好的愿望去做。
凤凰文化:你们的风格还会继续延续这种吗?
张春:其实我觉得外包装都是可以五花八门的,但是内核,反正中国人哪怕你做一个西方题材的东西,它是挡住的。
梁旋:我会对一些很大的题材感兴趣,比如说《大鱼海棠》关于人的起源,我们和鱼的联系,关于生命的本质是从哪来的这件事情,我们做一个浪漫的想象。其实对我们人未来究竟为什么会存在这个星球上,要到哪去,我也很感兴趣,但是这种问题牵扯到很多科学,科学可能也没办法解释,因为大家都在探索。所以,也需要很多宗教、很多科学、很多诗意的想象才能靠近一点点,但是我觉得我挺想去做这样一件事情,因为那样的事情会让你觉得好像更有价值。
凤凰文化:你们现在有对《大鱼海棠》观众群预设吗?更多是青少年观众吗?
梁旋:还是青少年为主,我们有数据统计,至少60%多的是女性。这个一定是给女性写的。知识程度较高的,在微博上面好像我们的观众是有98%都是本科以上的学历。我不知道是不是高中生也是把自己填本科文凭。所以说还是有一些出入的,但是基本上是这样一个比例。观众是以16—25岁为主,往下和往上都会走得很广,包括很多年纪很大的人,包括电影局的局长看了也会觉得他特别喜欢。我们自己剧组里面的小孩子看了也会看下去,觉得很好看。
张春:每个年龄阶段都会有不同的理解。小孩子看觉得是一个童话故事,年轻人觉得是一个爱情故事,老年人看会是一个哲理故事。

《大鱼海棠》像宫崎骏?导演:他很多作品是学西方

《大鱼海棠》像宫崎骏?导演:他很多作品是学西方

电影解读:做电影就像鲁迅写文章,有时候是凭直觉的

凤凰文化:《大鱼海棠》是一个怎么样的故事?
张春:因为我们女主人公叫椿,就是一个女孩,因为她在人类世界,人类的男孩儿救了她一命,然后她想要还清在人类世界她欠下的那条命,所以她在她们这个世界让一条小鱼死而复生。
但实际上我觉得就是一个女孩她想做成这件事情,然后她一直到最后完成这件事情的这样一个过程。对我来说它就是一个比较简单执着的故事,当然其中也会说到影片的世界观说我们每个人都是一条鱼,所以其实最后当主角椿和人类世界的那个男孩儿鲲,在人类世界的第一次以人形的状态相遇的时候,也是讲一个重逢的故事吧。可能为了这个重逢需要历经很多的磨难,需要历经很多的变故,然后最后才达成那样一次久别重逢。
我觉得有很多可能你在这个世界上看不到的东西,可能有一些只存在你梦境里的东西,另外,画面我们尽我们可能做到一个我们能力能达到的最好吧,也是为这个片子赋予一种很美的,因为我们也不能说做到最美的。
梁旋:对,我们希望做出一部美到极致的作品,美到极致不光是说画面,包括情感,希望能够让观众真正的在那种被打动的过程中感觉到特别享受。所以,我觉得它应该是一部会很有余味的电影,除了故事会很精彩很好看,画面会美到极致以外,我觉得会非常打动人,这个我觉得可能会是观众最大的感受。我不希望他看完以后走出电影院就结束了,就只是看过而已,应该会给他带来一些可以回想的东西。还有这个电影本身不同的年龄层会获得不一样的东西,因为我们会把它当做一个寓言的神话故事来做,奇幻的神话故事,所以,它会很多面。
凤凰文化:电影里面发现很多中国的元素,像主人公穿的汉服,包括福建的土楼,在初期创作这些元素的时候,是有参考很多资料吗?有没有到当地去看?
梁旋:会有,我们希望我们所有的设定也好,还有我们的场景也好,都能在中国的现实中,还有在中国的古籍里面能找到出处。因为我们希望所有东西都有根,在有了根以后,大家才能有熟悉感,这对观众来说很重要。
张春:虽然很多东西我们是有出处,但是我们在创作初期的时候,其实很多东西是凭你的想法和最初的灵感,因为并不想把这个片子做得特别考究型。所以,后期完善它的时候就需要一些帮助,因为我们毕竟年纪还很轻,知识储备也不足以让你什么都懂。而且五千年文化真的是太庞大了,真的是一个边学习边做的过程。
梁旋:对,我们去研究这个东西其实也是研究皮毛而已,所以我们尽可能把一些我们看到的,我们觉得自己很喜欢的想象能结合起来,创造出一些新的东西。当然,我们也有去土楼当地采风,在那边待了前后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吧。
张春:那个土楼的造型最早是源于我们在网上看到这样一个地方,真正等到你到那个实景的时候,你会发现那个地方跟你的想象不太一样。比如说一开始你可能在网上,你只会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但是你具体制作时,你会发现其实那个楼的造型你是需要清楚的知道每一根柱子是怎么穿插的。但是这些东西,我们在采风的时候我们会具体研究,你会发现到时候自己就变成一个建筑工人了。
凤凰文化:主人公的一些人物设定,比如说有考究《山海经》之类的吗?
张春:主角还好,因为最初的主角是04年那个版本的设定,我们没有做太多的改动,基本上延续下来了。他们世界的一些配角,或者是妖怪,是有参考到很多古籍里面有关中国古代妖怪的样子。
梁旋:《山海经》里面说了很多很有趣的东西,可能有的东西不是那么的成形,有的东西会很有意思,比如他说帝江两边都是屁股,长了四个翅膀、六条腿,你会觉得这个东西做出来直接是这样,但是有的东西描述出来以后你做出来会很恐怖,不会那么可爱。所以有一个筛选再整理的过程,再把它完善一下,需要适应这个时代,并不是说所有东西老的就一定是好的,或者说老的就一定适应现在大家的审美。我们从《山海经》里得到灵感,有的会完完全全遵照原型,有的我们会做一个重新的创造和补充。
凤凰文化:电影里面三个主要人物,这些人物的性格是处于什么样的原因做这样的设定的?
梁旋:作为作者来说的话,多多少少有我们自己的投射,比如说我们觉得比较美的特质,我们就会赋予这些角色。本身他们的名字也是来自庄子《逍遥游》里面的,但其实有很多巧合,一开始我们根本不知道那个春是《逍遥游》里面的大春,还有秋,也是《逍遥游》里面的。
张春:我觉得很多创作真的不是说前面做了太多刻意的东西,因为不是一个实片,你搞那么多的研究,真的就是灵感,所有的东西都是一开始你的直觉。最后你把它们放在一起的时候,发现很多东西都是互相对应的,它们内部有某种必然的联系,再后来,你越往后做的话,你发现其实以前的古籍里面居然对这个有印证,其实还是蛮欣喜的。
梁旋:对,有很多居然是这样的那种恍然大悟的瞬间。
张春:包括你说的壮族的鲲。
梁旋:因为我是广西壮族的,我们片子里面鲲不是人的灵魂吗,大鱼是活着的人的灵魂,小鱼是死后的人的灵魂。我有一天查资料的时候,在壮族的那种仪式里面,他有一种女巫做的仪式,在壮族里面他的灵魂就叫做鲲。我就觉得原来是这样的,我没有得到这种知识,可能是从某个地方给了我这样一个灵感,然后正好跟现实中我自己的民族挂上关系了。
凤凰文化:《大鱼海棠》肯定一开始的灵感创意来自于庄子的《逍遥游》,二位对中国上古神话,比如说《山海经》《搜神记》等等都很感兴趣,怎么把大量这样的元素放在影片里。
梁旋:这些东西太博大精深了,我们觉得一个人再去钻研这些东西,学到的也只能是皮毛。因为中国五千年来那么多古籍,你花一辈子时间都看不完。
张春:我们在做设定的时候偶尔翻阅这些古籍,一下子发现里面真的是有宝藏,而且本身这片子也适合,其实也是边学边做这样一个过程。
梁旋:其实每个人从小都是耳闻目染,不管是课本上学的也好,或者说家里面的教育也好,或者你在电视里各个环境里看到的诗句、词句,还有看到一些古话,其实你会受到影响的。那些东西不用说刻意去学。
张春:因为每个作品不一样,也许我们下一部作品可能是另外一种风格,我们不会刻意的为要用《山海经》去做一个片子,而是因为这个片子我们需要找到合适它的外面的营养,或者适合这个片子本身需要的一些资料。
梁旋:而且本身我们也不能脱离开我们的根,那是我们所有人的根。因为那些东西才是我们最熟悉,我们去做一个海外类型的题材也做不好,也没有别人做得好。你看那么多国外的电影,包括动画电影做中国题材,其实讲述的方式也不一样。其实中国古代很多的哲学其实是挺出世的哲学,挺浪漫的,挺壮阔自由的,像老子、庄子那些东西,其实那些东西有很多非常充满想象力的东西,特别适合动画电影来表现。
凤凰文化:海棠其实就是《逍遥游》里面的“大椿”吗?你们为什么把她定位为海棠,而不是其他植物?
梁旋:海棠也是最开始的直觉,就觉得那个海棠花语不是相思和苦恋吗?大概就是这个方向,然后就做海棠。本身大鱼离开一个人的话,意味着你要相思和苦恋,父母对孩子,情侣,包括人与人之间朋友的关系都是这样的关系,如果你们的关系很好,最后你要给他自由,让他飞走,你肯定要对他思念,所以大鱼是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海棠是你们不在一起的时候;大鱼是男孩,海棠是女孩;大鱼是坚韧地追求自由,比较有力量的那一面,海棠是温暖的一面。
张春:所以我觉得东方人的很多艺术都是走意境的,包括他会有一个意向。比如说很多古诗词里面,他会用某一种花,某一种意境来表达他想说的一个东西,不会很直白的说我要思念,他说什么花,其实本身也是东方的一种思维体系吧。不管是横着读《大鱼海棠》还是《大海鱼棠》,都可以解读,小的时候在鱼塘里生活,大了到大海去生活,大海是归宿,反正都是一种解读。
凤凰文化:女主角对大鱼是怎样的一种感情呢?
梁旋:其实每个人都是这样,有时候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人会很奇怪的。她其实是一个善良的人,她觉得不管怎么样要把鲲救活,这对于她来说是一个愿望,她完成这个愿望是最重要的事情。对于生死来说,其他的东西都排在另外的层面。她要救活鲲,必须要跟鲲产生很深刻的联系,因为毕竟小鱼会长大,她要像母亲一样照顾它,呵护它成长,会有很深的感情。
张春:她把它养大了,最后注定是要分离的,就跟你的母亲对你一样,把你养大,最后看着你离开她。
梁旋:你会发现在现实里,如果你们的关系很亲密的话,你会为了你的亲人,如果他有生命的威胁,你会不计一切代价。如果是陌生人,你会为他做吗?可能有的人会,有的人不会,善良的人会吧,但是什么是善良呢?如果救活一个人会带来更多其他负面的东西,你还会不会这样做?很多问题你需要做选择。
张春:我也是觉得至少我们的电影不会特别直接灌输你说这个东西是对还是错,很多东西是留给观众自己思考的,它会更开放一点,这也是我认为好的电影不要告诉你一个直接的答案。
梁旋:我们尽可能用一种未知的态度去做这个电影,本身我们不希望我们作为作者高于这部电影,这部电影本身就是一个我们发现了它是一个很美的东西,我们把它带出来,让一群创作者一起把这个东西带出来。故事会成为大家每个人的,好的电影是这样的,会成为每个人的。不然的话,你如果解读得特别清楚,肯定有人买账,有人不买账。
凤凰文化:大家哪怕根据某一张海报,已经作出了很多的解读,你们如何看待这些解读?
梁旋:那些事其实我们都想过,那些解读其实是他看得很仔细,那些都是我们思考过的,但有的解读确实是大家帮我们做的解读。并不是说不认可,我们也在潜意识里面做了很多设计,比如说你做一个构图的时候,有时候是直觉,你不会去想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张春:就像鲁迅写文章的时候,他有时候是凭直觉的,老师通常会告诉你说,他这个地方为什么会这么写。语感和镜头感是这样的,包括构图的感觉,什么地方应该怎么样。
我觉得做艺术的东西更多是直觉,因为它不是一个逻辑体,每做一步,每画一笔都要告诉为什么。但是我们很感谢大家帮我们解读那些东西,因为那样会让更多人理解这样的东西为什么会是这样。

《大鱼海棠》像宫崎骏?导演:他很多作品是学西方

《大鱼海棠》像宫崎骏?导演:他很多作品是学西方

像宫崎骏?灵感同源,宫崎骏很多作品也是学西方

凤凰文化:有人会觉得《大鱼海棠》的一些风格跟有一些日本动漫很类似,两位对评价怎么看?
梁旋:我觉得多多少少会有影响,因为我们从小到大也会看很多国内外的电影,肯定会耳闻目染有影响,但是我觉得关键一点还要看它的精髓,就是它故事的原型,包括设定的原型,完全是根据我们中国的。并且在美术风格上,我们是完全区别于那些日本动画的,你看日本的动画片其实更偏美术画,你像是在看一个画,但是我们整个美术要求我们是要做到一个梦,首先它的色彩会更浓重,第二个,它其实更注重光影,它会让你感觉到你是进入了一个真实的情境里面,而不是在欣赏一幅画。
张春:虽然我是做动画的,但是我平时看的更多的是电影,像《哈利波特》、《指环王》,比较史诗一点,我并没有太把动画当做动画本身在做,我希望它能靠近电影的放映效果。
梁旋:不管是日本动画片,还是迪士尼的那些动画片,都不是我们的参照物,我们的参照物更多是一些经典的电影。在经典电影里面,它会营造一个完完全全的世界和梦,会让你觉得你是进入到那样一个情境里面去,我们希望能做到那样的效果。
凤凰文化:我在看之前很多人觉得这部电影的风格让他们联想到宫崎骏?  
梁旋:其实从骨子里这个电影更多受影响的还是中国的那些古文化,我自己其实有受很多西方童话的影响,因为小时候看遍了西方的童话,所以也会受到那些影响。
宫崎骏本身也是一个天才,天才的作品其实是模仿不了的。如果说从形式上面,或者从元素上有些相似的地方,因为大家的灵感可能是共同的源头,比如说日本的文化和中国的文化是同源的,包括宫崎骏很多的灵感是从西方童话来的,其实也受到了西方童话的影响,所以世界上的很多东西没有大家想象的分得那么开。
张春:因为我们都生活在一个信息爆炸的时代,所以其实有的东西你每天看到的、听到的,包括生长的环境,包括从小电视台也放日本的动画、迪士尼的动画,这些都会给你从小有一个耳闻目染的影响,包括我们自己从小学的课本里面有很多古诗词,其实也是一个文化的渗透。所以,其实我们本身真的也不必讳,也不想刻意说避开哪个,你怎么成长的,你怎么样说就是了。
很多国外的文化如果会打动你,我们都是可以吸收过来的。刚才你说到宫崎骏,我如果再说得细致专业一点,其实宫崎骏的整个画面风格是平面化的,更多会让你感觉一种田园诗的感觉,我们的片子里面,从色彩到光影都是比较厚重一点的,可能会更偏电影的光影效果,而不仅仅是一张画。
凤凰文化:大家会想到宫崎骏,但是没有想到宫崎骏代表的日本的东西是受中国传统文化的影响。等于是你们在做一个追本溯源,直接回归传统的过程吗?
张春:因为都属于东方文化的体系,中国大部分人还是知道这些东西的,也是向往这些东西的,但还是有一部分人会觉得因为他们从小看太多外来的文化了,所以眼里面只有外来的文化。
其实我觉得很多中国的动画从业者很迷茫,包括你说现在中国传统风格的复兴,也会说国外的日漫风格、好莱坞风格,其实很多人是有点晕的,他可能又不想说,又有自己的风格,但其实我们都还很年轻,你要有自己的风格其实是一件特别着急的事情,其实不需要这些东西,你自然到了那个程度才会有。所以,我觉得像这种东西的话,你自己对什么感兴趣,什么打动你,你表达出来就好。
张春:你如果沉浸在说我画这个东西像这个还是像那个,我觉得可能你更多不是创作本源出发了,其实是在论一个逻辑体。
凤凰文化:我觉得《大鱼海棠》有很多中国古代哲学思想的方面,我不知道是不是你们俩当时对这个方面?
梁旋:这其实是我的一种偏好吧,因为我觉得做一个电影,尤其是动画电影,团队要花很多的时间、精力和资源去做,必须是这个事情值得做。因为我小时候,十几岁的时候看《泰坦尼克号》、《狮子王》等等一些经典的电影,你会觉得那些东西的主题是永恒的,然后是一个非常独特的主题,我就希望说能够让电影成为一个经典流传下来,所以对《大鱼海棠》我们是抱着这样的愿望去做的,所以才会让它不会那么简单只是一个娱乐产品。
凤凰文化:我看到你们的书架上有很多像你刚刚说的哲学方面的书籍,这是你们的精神来源吗?
梁旋:对,就会比较迷恋这些话题。你看那些很娱乐的电影,它如果真的能够变成一个全世界都喜欢的电影,它一定有这样的特质的,必须要有隐喻才能让每个人进到里面去。每个人都有这样的体验,你出生总会问一下我为什么会存在,总会有这样的问题,虽然你每天忙这忙那,但是静下来你会问这样的问题,但是如果有人愿意跟一群天才思考这个问题,创作一部作品的话,来帮大家一起看一看是不是这样的,我觉得可能是挺好的。
动画电影:整个行业还处于拓荒的时代
凤凰文化:其实这部电影包容的量是很丰富的,但是我觉得这部电影里面有很多细枝末节让你觉得很深刻,甚至很忧伤的东西在里面?
梁旋:那就是电影的神秘感,这个东西我觉得是我们做电影比较独特的一面吧。因为每个国家的电影会有不同的特质,老美的思路一直比较简单,我要这样,我到那里就完了。
东方人的东西,包括你看好多传说,都是讲一半怎么样了,后面也不一定知道怎么样一个非常完美的结局,大家审美会不太一样。只是说因为我们真的没有特别多好的作品出来,所以大家慢慢的也不知道我们真正的东西是什么样。但是未来有更多《大鱼海棠》这样的好作品出来的话,大家会慢慢知道说我们的味道是什么样子的,会改变大家审美。如果你每天都吃汉堡的话,你可能会觉得很腻,我以前小时候第一次吃觉得超好吃,后来再吃就受不了了,等你懂得东方美食的时候,你发现那些根本什么都不是,是这样的。
凤凰文化:所以最后想给到观众的除了单纯画面的美感,故事的好看,有没有走心的?
梁旋:就是它会很打动人,会让你想起很多情感的经历,也会激励每个人,我觉得会改变人的命运,这也是我们的愿望,因为我相信这种力量的。我自己也是曾经看一些电影,我觉得我的命运有被改变,会让我变成不一样的人,变成更好的人,所以我希望我们的电影也能有这样的力量。
凤凰文化:像《大鱼海棠》这部电影的艺术性比较强,如何在艺术跟商业这块做平衡呢?
张春:很多人一开始会觉得我们的片子特别文艺,但其实我们的片子也不是特别商业,因为很多商业电影都是这样。其实我自己觉得我们这片子还不是纯粹的艺术电影,还是有很多商业元素在里面。
梁旋:我希望做到很好的,它既很好听、很娱乐,有很好的视听效果,又很有人文色彩,又有作者的一些体验在里面,它又是一个会成为经典老少皆宜的电影,要求蛮高的,就看我们能做到哪一步。
我们心目中最好的电影,像《泰坦尼克号》、《狮子王》、《玩具总动员3》这些电影都非常棒,它虽然商业上也很好看,画面很精美,本身的艺术性又很强。它其实讲的主题也非常的独特,又可以永远留下来,我们是希望做这样的电影。你抱着这样的愿望去做的话,我觉得多多少少可以靠近那些伟大的电影。
凤凰文化:两位对于现在动画电影市场,包括日本、欧美这边现在有很多的电影,在国内的票房都非常好。两位觉得现在中国的动画电影跟国外的差距在哪?内容、技术怎样?
张春:其实我觉得整个市场的成熟度,包括制作,因为我可能更多管制作,我觉得中西制作的流程细分可能是有一定的不同的。你在国内至少很难能找到那么成熟和完善的制作系统,因为有可能国外是经历了十几年的起点和成长,包括我们前两天跟《大圣归来》的编导说,即使像去年《大圣归来》那么好的票房,他原本以为说做完之后今年做第二部片子应该会好很多,但是他发现其实跟第一部片子的状态没有太大的差别,很多事情你还是会发现是该亲力亲为的。没有一个成熟的团队会帮你做到一个更好的流程。
梁旋:因为现在整个行业我觉得对于高品质的动画电影来说还是一个拓荒的时代,因为之前还是有断层,好的创作者也好,技术从业也好,都是需要好作品来不断地锻炼成长的。如果我们没有这种好品质的好作品,他们是没有机会得到锻炼和成长的,所以我想我们通过第一部电影,会培养起一帮这样的人,下一部电影也会慢慢让更多的人锻炼起步,其实我们自己也在成长,所以我想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让整个行业有越来越多好看的作品出来,这个主要还是人才的成长。
张春:所以好作品的出现一定是会带动整个行业,所谓的行业就是说会有越来越有才华的人加入,参与的人更多,这样的话,流程更顺,也会有很多关于制作方面的制片人来加入。
梁旋:因为本质上来说,电影还是要做好看,让观众买账。在这个前提下面,你才能进入良性循环,你才能够有好的票房,然后有好的评价,这样的话,你才能够有足够的下一笔资金来做新的电影,你才能给到你的团队足够好的待遇,至少不要比其他同等行业差的待遇,这样大家才会良性循环转下去,然后这帮人也能够不断地成长。他就算不做《大鱼海棠》,他去别的剧组一样能够发挥他的才华,其实这个很重要。

《大鱼海棠》像宫崎骏?导演:他很多作品是学西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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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7-15 16:06 | 显示全部楼层
大鱼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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