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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少收入低偏见多:男旦艺术遭遇“尴尬症”
演出少收入低偏见多:男旦艺术遭遇“尴尬症”
牟元笛
演出少收入低偏见多:男旦艺术遭遇“尴尬症”
杨磊
演出少收入低偏见多:男旦艺术遭遇“尴尬症”
尹俊
“要是师父没有走,这场演出他肯定会来看,看完了还得再跟我说说细节。”说这话时,胡文阁刚刚在长安大戏院演出了《红鬃烈马》,并在演出结束后举行了一个小小的仪式,缅怀师父梅葆玖。
其实,倍感哀伤与失落的,不只是胡文阁。大师已逝,男旦,这一独特京剧艺术行当的路,未来该怎么走?该如何传承与发展?谁又能接过大旗?这些问题悬在众多男旦演员以及业内人士的心头,成为一种“尴尬症”。
演出少,拍影视剧刷存在感
男旦演员虽然曾经创造了京剧艺术的高峰,但在“文革”期间却被禁止演出。如今虽无禁令,但亮相的机会依然不多。
作为梅尚程荀四大流派男旦代表,胡文阁、牟元笛、杨磊、尹俊经常在一起演出。刚刚过去的“五一”假期,原本是戏曲演员演出的黄金档期,但除了胡文阁有一场大戏,牟元笛在新加坡等地小剧场演出外,剩下两个人都没有演出。杨磊忙着照顾当时病重的师父李世济,而尹俊刚刚结束一部电视剧的拍摄。
其实,平时亦如此。
因为有师父的知名度,作为梅派男旦唯一传承人的胡文阁演出相对多一些,每个月大概能有一场演出。不过,师父走后情况会如何变化?他还不得而知。尹俊和杨磊的演出就少多了,他们上一次登台,均是今年1月17日在梅兰芳大剧院与胡文阁、牟元笛一起参加梅尚程荀四大流派男旦专场的演出,可惜的是当时杨磊还因为失声未能演出,最后上台向观众道歉。
没有演出的时候,尹俊会接一些影视剧的工作,“因为我会唱京剧,影视剧组也会尊重我。演电视剧需要节奏感比较好,而节奏感恰恰是京剧演员的特长。”尹俊一年正式的剧场演出也就四五场,很多时间是在影视剧组,但他坚持影视剧只是“插曲”,不是主业。
近半年的时间没有什么演出了,杨磊总觉得这是一种浪费,“38岁是男旦演员的黄金时间,可是我只能通过一些小的公益演出或是戏迷联谊去刷存在感。”师父李世济在世时,有演出机会一定会带着他。虽说男旦演员穿着西服清唱的感觉很别扭,但也比没演出好。5月8日,李世济因病去世,这意味着今后他连这种别扭的演出机会可能也没了。
没演出自然没收入,愿意从事这一行的人也就更少了。杨磊说,虽然他非常希望有新鲜血液加入男旦行当,但当一些小男孩戏迷想跟他学戏时,他却从不敢鼓励他们,“把男旦当职业,别说成就一番事业,就是养家糊口都不一定能做到,其中的酸甜苦辣我自己可以面对,但要鼓励别人也投身这一行,那是不负责。”
招生难,好苗子多年难遇
胡文阁一直记得,师父梅葆玖曾跟他讲过,对男旦抱有偏见的人将来会因为男旦的式微而后悔。“如今先生走,男旦也许更没人关注了,但也没准儿人们会因为他的去世而更关注男旦。”他说。
梅兰芳艺术研究中心主任、中国戏曲学院教授傅谨认为,作为一种艺术行当,男旦有着不可替代的魅力,“不只是京剧,各种戏曲门类走向高峰时,男旦都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艺术会挑战人的极限,是对自然生命、庸常生活的超越,男旦的价值就在于超越性别局限呈现艺术之美。”另外,从京剧行内看,正是男旦的断层,直接导致尚派的式微,“尚派剧目由男旦演出更有优势,更能展现流派魅力,但因为缺乏男旦演员,很多剧目都不再上演。”其实放眼国际,“男旦”的影响也非常明显,比如,20世纪60年代西方恢复了由男演员出演女高音角色的传统,使得许多中世纪的剧目可以重新演出。
但傅谨也不得不承认,由于在很长时间里男旦不被鼓励,如今发展男旦艺术还有许多困难,“虽然中国戏曲学院招生并不排斥男旦,但是这么多年就没有遇到过好苗子。”招生困难,是因为京剧演员都需要幼功,但因为社会偏见,几乎没有家长会让自己的孩子从小去学男旦,所以现在大部分男旦都是半路出家,后期也很难有更大的提高。
别说一般的家庭,就是当年的梅尚程荀张五大流派,也不倾向于让自己的孩子学习男旦,而梅葆玖则是特例。“希望梅兰芳的重孙梅玮将来能生个儿子来继承梅派。”傅谨笑着说,男旦后人延续男旦香火,就不用考虑那么多社会偏见了。
传承的是艺术,不是性别
京剧演员在舞台上顾盼生辉,在台下往往并不大擅长讲述,常常会令采访者挠头。但是采访这几位男旦演员却不同,也许是因为遇到的困难更多,他们比一般京剧演员思考得更多,也更深入。更为巧合的是,在困境之中他们都未对自己这个看似孤独的行当失去信心。
杨磊从没有后悔过自己的选择,“人生本身不会给你太多次选择,不管顺境或逆境,都要承受自己的选择,无怨无悔,再说各行各业都会遇到不同的困难和挫折。”尹俊则表示,虽然演出机会少,但每次演出看到观众的热情,都会觉得勇气倍增,“今年1月17日那场演出,梅兰芳大剧院里座无虚席,叫好声此起彼伏,杨磊哥因为生病不能演出,有许多专门为他而来的戏迷,没有表示出任何不满,都非常理解他。”
“一个时代过去了,但总归会有另一个时代接班,今天这一辈是不如四大名旦那么优秀,但男旦一定不会像恐龙那样灭绝。”尹俊的语气异常笃定。
牟元笛“五一”在新加坡、马来西亚演出自己的作品《我是男旦》,讲述自己的学艺历程。这个作品以前在上海国际艺术节演出过,还被邀请赴美演出,非常受欢迎。为了更好地传播男旦艺术,他去年还参加了一档电视真人秀《超级教师》,深厚的艺术功底让现场和电视机前的观众都倍感惊叹。
在牟元笛看来,传统文化如今处于弱势,男旦更是弱势中的弱势,但只要自身足够努力,机会还是会有的,“我们传承的是艺术,而不是性别。现在我所在的学校——上海戏曲学校,为我举办了个人演出专场、教学专场,还给我出国演出的机会,并不是因为我是男旦,而是因为我做得够努力、够好。”
傅谨也希望,今天的年轻人能够在这条艰难的道路上继续努力,“男旦艺术很好,更多的说的是前辈。对后辈来说,还需要不断的修炼,达到一定的艺术高度,才是对男旦艺术最好的传承。”
演出少收入低偏见多:男旦艺术遭遇“尴尬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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