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轮美换 | 纽约一役后 桑德斯已然黔驴技穷

爱流泪的鱼

美轮美换 | 纽约一役后 桑德斯已然黔驴技穷

伯尼-桑德斯

文/腾讯国际新闻海外观察员、佐治亚理工学院历史学博士生 沈辛成

微妙的纽约初选

美轮美换 | 纽约一役后 桑德斯已然黔驴技穷

纽约州初选投票

4月19日，纽约的民主党初选赶上了一个微妙的节点：超级星期二2.0希拉里五州全胜，佛州大胜助推她在代表数上拉开104席，扎实做大了超级星期二1.0的优势，但是媒体纷纷认定桑德斯退选只是时间问题。谁料迈出南部的泥沼之后，桑德斯就来了个七连胜，狂胜华盛顿州之后竟将三月十五日落后的席位差逆转了六席，党内战火重燃。

纽约对于希拉里和桑德斯的意义，远不止于数字。希拉里是两任参议员，纽约不是她的出生地，却无疑是她个人政治生涯的起点， 08年大选，人气爆棚的奥巴马在纽约输她三十万票，让她挣足了面子。桑德斯则是出生在布鲁克林区，是土生土长的纽约人，虽然民调普遍显示他以两位数之差落后，但当时密歇根州也是如此，桑德斯民调上落后，最后却赢的干干脆脆。何况纽约州不等同于纽约市，州北部农业带是桑德斯一直占优的地盘。对于希拉里来说，必须要死守08年的基本盘；而桑德斯则寄望于密歇根式奇迹再次上演，在华尔街和希拉里的大本营松松土，好让他的“革命”延烧下去。
桑德斯和希拉里的“殊死搏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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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纽约州初选之前，希拉里和桑德斯密集催票，恶斗龌龊程度直逼共和党一方。4月6日，希拉里接受Politico采访的时候质疑桑德斯不是真的民主党人，此番说辞经媒体发酵，到了桑德斯这里，反击变本加厉。他直接呛声希拉里竞选总统“不够格”（not qualified），暗指她不过是政治黑金的傀儡。“资格”在美国政治语境里相当敏感，希拉里政治资历深厚，只有共和党人才会用这个级别的语汇攻击她，桑德斯此举引发民主党选民很多不满。事态毫无降温之势，4月13日桑德斯的一位支持者在公开集会上用了更刺耳的“corporate whore”暗讽希拉里，用时兴的网络俚语说，就是“大公司的小婊砸”。此言一出不但激起党内反弹，涟漪还涉及性别歧视和女权主义，一贯负面新闻缠身的希拉里，道德海拔上竟然倏地高了一丈，逼得桑德斯团队以道歉收场。
不要小瞧道德海拔上的变化，对于政绩乏善可陈的桑德斯而言，道德的制高点一直以来都是他唯一的王牌。桑德斯自去年四月宣布参选以来，一直是口号高调，姿态低调。在早期的辩论中，他不可思议的标榜社会主义倾向，怒揭美国财富分配医保司法等深层结构问题，使他很快成为希拉里唯一有力的竞争对手。
桑德斯的革命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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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德斯输掉纽约州初选后在宾州

2月艾奥瓦初选结束后，民主党内只剩下两人，桑德斯的民调差距也从24%缩小到了5%，民主党内确实有他的群众基础。在政策层面上，桑德斯也愈来愈固执，他将希拉里所代表的“建制派”描绘成与华尔街互相勾结阻碍革命的人民公敌。整肃选举制度；拆分大型银行；废除现有奥巴马医保，改为国家包办；公立大学学费全免；不支持任何影响本国劳工收入和就业率的跨国贸易框架；大力倡导气候变化说，禁核能，禁天然气的水力压裂采集法……好一派左翼人士心向往之的幻境，条条让人窝心，条条海市蜃楼。拆分大型银行如何入手，桑德斯表示财政部评估之后各大银行宜自行分割瓦解，且不说这与2010年奥巴马已经签署Dodd-Frank法案功能基本重合，既然否定金融界的基本道德，又何以信赖大银行能真的自废武功；再说气候变化，水力压裂采集法当下遭受很多批评，其环境副作用确实很大，然而既禁核能又要在全国范围内缩减天然气开采，试问美国2.5亿辆汽车靠西北风开动么？若重回石油老路，温室气体减排又当如何？
2月27日，与一位以咄咄逼人著称的媒体人马修（Chris Mathew）的访谈中，桑德斯政治上的天真一览无余。关塔那摩监狱是不是要关闭，桑德斯答了几句无法自圆其说，就生硬的把话题转到了打击华尔街的老口号上，马修顺势追问他如何能让公立大学免费这样的激进法案在共和党把持的参议院通过，他的回答真是叫人哭笑不得：
“我会把参议院多数派领袖叫到我的办公室，指着窗外对他说，你看，成千上万的年轻人不想因为上了大学就欠上半辈子的债，如果你不想惹毛他们，如果你想保住你现在的饭碗，你最好听听我们的。就是这样，改变就是这样发生的。”
没错，桑德斯只相信坐在国会山抗议示威的局外人，拒绝与既有法制体制合作，并且深信某个区段的民意，能左右所有政治选举的结果。无奈这两条都是荒唐，桑德斯自己的竞选路数就是对他政治信念最大的嘲讽。由于支持者普遍年轻，在互联网上，桑德斯是无往不利的赢家：脸书上他的关注者高出希拉里近两百万；时代周刊评选2015年度人物，年轻选民靠网投把桑德斯刷成了“读者评选的年度人物”，票数是诺贝尔和平奖得主马拉拉的两倍；桑德斯的网军猛刷推特，场场送他当辩论的民调赢家。桑德斯在纽约的集会，两万七千多人参加，而希拉里的不过几千寥寥。
理想很丰满，但现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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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尼-桑德斯

现实又如何？纽约开票之前，希拉里的累积得票数就已赢他二百五十余万。在纽约，希拉里胜出桑德斯二十七万票，得票率高出15%，代表数上领先三十一席。输了纽约的他开始继续扮演受害者，批评纽约初选不向党外选民开放是不公平。这可真是滑稽，在纽约之前，桑德斯在所有不向党外选民开放的十五场初选中，赢下了八场；倒是希拉里在开放型初选的十八场中，赢下了十一场。桑德斯号称只要出来投票的人多，他的胜算就会增大，此言也是谬极。在目前民主党投票率最高的十个州中，桑德斯只赢下了四个。而投票率最低的十个州（全部都是党团会议而非不记名投票），桑德斯反倒是全部赢下。这意味着什么？桑德斯鼓吹的革命根本就是停留在二次元的自娱自乐，在现实世界中，他动员能力极其有限，不外乎吸引他的死忠，反倒是一直被他批评的人民公敌希拉里，在政治动员上远胜一筹，在人口构成更为多元的地区胜得稳当。纽约之后，希拉里总得票数突破一千万，代表数优势继续扩大。数字不会说谎，也不知道此情此景之下，他何以有底气提民意二字。
CNN纽约的出口民调，七成的人认为桑希之争激活了民主党，而不是分裂了民主党。这话半对半错，桑德斯的存在迫使希拉里不断修正竞选策略，淡化了她的精英气，也变相强化了民主党与少数族裔的纽带，这是事实；然而除了空喊道德口号，桑德斯早已经黔驴技穷，他的支持者们则越来越多的表示如果桑德斯拿不到提名，那也休想指望他们投票给希拉里，鱼死网破的选民比例已快速爬升到三成，着实是在动摇民主党的根基。纽约一战之后，桑德斯的一手道德牌基本也已打完，他只能继续捕风捉影，做些没有证据的指控。民主政治中最有毒的就是虚妄的道德优越感，时间将证明桑氏“革命”不过是一场荷尔蒙爆表的青春狂欢，这碗自我陶醉的心灵鸡汤，大多数美国人喝着一点不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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