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拉里若当选总统 美国外交政策会走向何处

致我们逝去的梦

希拉里若当选总统 美国外交政策会走向何处

文/尹伊文 世界银行咨询顾问 牛津大学博士
今年的美国大选，弥漫着浓烈的“反建制”情绪。在目前四位票数领先的候选人（民主党的希拉里和桑德斯，共和党的特朗普和克鲁斯）中，只有希拉里是“建制精英”，其他三人都不是。希拉里曾经是总统夫人，又作过参议员和国务卿。
在反建制大潮下，希拉里的立场也已向反建制的一端移动。譬如，在“跨太平洋战略经济伙伴关系协议”（TPP）的问题上，希拉里从支持转向了反对。TPP是建制精英们付出多年努力才搞出来的，希拉里任国务卿的时候，积极推动过这个协议。TPP是要在太平洋地区建立多国参与的自由贸易区，囊括很多国家，但排除了中国。
美国人对这个协议意见不一，赞成者认为，TPP可以加强美国在太平洋地区的经济领导地位，还可以帮助美国的跨国公司扩张发展；反对者认为，TPP会减少美国国内的工作机会，因为“伙伴关系国家”的廉价产品会涌入美国市场，另外对环境等问题也会产生不良影响。
反建制者多数是反TPP的，希拉里现在也加入了其中。推动希拉里转变的一个重要力量是她的竞争对手桑德斯。当桑德斯去年宣布竞选民主党总统候选人的时候，他是默默无名之人，远远落后于希拉里。但是他发出的反建制左翼强音吸引了大量的追随者，以至希拉里不得不做出调整，向左倾斜。
在希拉里和桑德斯辩论的时候，她常常会说，自己赞同桑德斯的很多“理想”，然后，强调自己更有能力实现这些理想，因为她有更丰富的政府工作经验。
工作经验是希拉里手里的一张大牌，是她可以吸引选票的强项。不过，这张牌在目前反建制的大潮中也可能给她带来不利，因为她的工作经验是和建制联系在一起的。
回顾她在建制内的工作经验历史，可以发现不少“不利”的记录。
她作为总统夫人的时候，曾经领导过医疗改革，但一年左右就失败了。
她作为参议员的时候，投票支持发动入侵伊拉克的战争（桑德斯是投票反对的），现在她已经承认自己当时的投票是犯了错误。
她作为国务卿的时候，积极推动了轰炸利比亚的行动，后来又在叙利亚积极推动了武装反阿萨德叛军的行动。现在看来，正是这些行动导致了乱局、难民潮、恐怖势力扩张。
虽然希拉里有这些不利的记录，但她和建制精英的密切关系还是给她带来了很多选票。因为民主党的选举中有“超级代表”的制度安排，超级代表是议员、州长等等建制精英，他们占全部代表选票的五分之一左右。绝大多数超级代表都把票投给了希拉里，因此希拉里目前的选票总数（超级代表票和普通代表票之合），是领先于桑德斯的。希拉里很有可能赢得民主党总统提名，并且也有可能当选为总统。
在美国现行的政治制度框架中，总统的国内政策在很大程度上要受国会的牵制，而在外交政策上总统有较大的自由权。
希拉里若当选为总统，她的外交政策会对世界以及中国产生什么影响呢？
从外交原则的角度来看，有三个“主义”最易产生影响。
第一个是政治上的“干涉主义”。希拉里在利比亚、叙利亚等问题上，都表现出强势的干涉主义倾向，而且她至今还没有对这些干涉造成的恶果作认真的自我批评。
第二个是经济上的“保护主义”。和其他三位总统竞选人相比，希拉里的保护主义色彩较弱一些，但她也有很多保护主义的主张，尤其目前保护主义在选民中很有市场，她更是会顺应潮流，转变立场反TPP就是一个例子。
第三个是意识形态上的“价值输出主义”。希拉里坚称要捍卫美国的核心价值观，要以美国的原则来领导。
这三个不同的“主义”，产生影响的特点各不相同。
价值输出主义的影响相对较虚，需要的时间较长，而且还需要和当地因素互动才能见效。
保护主义的影响很实，需要的时间很短，其具体效果可以预测，譬如会增加多少关税，会影响多少进出口。
干涉主义的影响很实，需要的时间也很短，但其具体效果难以预测。轰炸利比亚可以立竿见影地快速，但其造成的内斗乱局、难民狂潮、恐怖势力扩张的后果则难以预测，而且可能影响的范围也难以预测，很多与利比亚无关的国家都可能被殃及。
希拉里若当总统，其外交政策值得密切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