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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宝箱] 张悦然:我们早慧而晚熟 出发虽迟终会抵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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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石元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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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3-24 11:1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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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悦然:我们早慧而晚熟 出发虽迟终会抵达

张悦然:我们早慧而晚熟 出发虽迟终会抵达

张悦然
80后代表作家张悦然最新长篇《茧》发表于近日出版的《收获》。与她以往如同空中花园般唯美而梦幻的作品不同,《茧》是一部以80后一代人的视角直面祖辈、父辈恩怨纠葛的转折之作,通过一桩骇人罪案层层抽丝剥茧的漫长过程,将几代中国人的现实际遇与心灵困境展开在读者面前。
《收获》主编程永新评价这部作品说:“青年作家不仅挑战自己,更挑战历史和记忆。这部《茧》一定会改变人们对80后作家的整体印象。”
“青春文学”潮流之后,没有留下真正有价值的文本
北青艺评:记得去年我们在讨论《80后,怎么办》时,对80后一代人和80后写作都提出了很尖锐的批评。一代人轻易地从历史中“逃逸”了出去,丝毫没有痛苦感,写作过于自我化,没有将“自我”置于更广阔的历史和社会里面予以建构和丰富。在我看来,《茧》的面世恰恰是对这些批评的一次全面的回应。为什么要写这样的题材?
张悦然:当时对“80后”一代人的反思和批评,现在看来仍旧有效。对于一部分“80后”来说,历史可能仍旧是渺远的、和自己无关的。写这个小说的时候,我常常会想,他们有一天是否也会意识到自己绝对不是什么自由独立的存在,有很多看不见的力捆绑着我们,影响着我们的选择。当然就算意识到这些,我们可能也什么都不能做,更不会活得幸福一点。但这种觉知非常重要,或许是这一代人迟到的成人礼。
几年前,《鲤》杂志出版过一期名为“因爱之名”的主题书,主要探讨了我们和父辈的关系,当时选择这样一个丝毫不时髦、不治愈的主题,也是希望能引发一点这一代人对父辈的思考。在卷首语里,我说,“80后”早慧而晚熟。这一代人,很早就登上了舞台,开始发出自己的声音。但是可能因为所受的教育及其他一些问题,我们迟迟没有建立起完整的图景,了解自己在时代和社会里的真实处境,这使我们的表达显得苍白无力。现在回头看自己二十出头时候写的小说,这种感觉特别强烈。修辞上的狂欢似乎只是为了掩饰思想上的空洞。事实也证明,“青春文学”的潮流过去以后,并没有留下太多真正有价值的文本。但是,晚熟也总会成熟,迟一些出发也终将抵达。我感觉到这些年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变化,相信它不是偶然和特例。像我这样一个“耽于幻想”的人,都能去面对现实和历史,可以想象,与我同代的那些优秀的写作者,一定对历史和现实有更深刻的思考和更独到的见解。
北青艺评:这本书的名字叫做《茧》,我直接的感觉是“破茧而出”。书中有一段文字是这样写的,“很多年以后,我们长大了,好像终于走出了那场大雾,看清了眼前的世界,其实没有,我们不过是把雾穿在了身上,结成了一个个茧。”
张悦然:“茧” 这个名字一度受到朋友的质疑。有人觉得太晦涩,有人觉得太明确,有人觉得太苦,有人觉得太甜。不同的人对这个单字有不同的理解,这本身就说明“茧”的多义。这个名字既简单又复杂,我自己很喜欢。现在流行很长的书名,并且很口语化,显得亲切和随意,作者似乎在讨好读者,努力拉进和读者的关系。但是在我的想象里,文学和生活之间还是有道门,有个门框的。
和展示波澜壮阔的图景相比,我更希望发现普通人身上的光芒
北青艺评:读完这本小说,想到陶渊明的一首诗“安得促席,说彼平生”。整部作品,通过李佳栖和程恭两个人的对话构成叙事结构。这两个主体,都是80后,年轻人。表面上看他们是历史的受害人和施害人的后代,实际上他们都是历史的“幽灵”,反倒是另外一个人物唐晖挺有代表性,反映了当下很多年轻人的历史观。他和佳栖有一段很精彩的交锋,他对她说,“你非要挤进一段不属于你的历史里去,这只是为了逃避,为了掩饰你面对现实生活的怯懦和无能为力。你找不到自己的存在价值,就躲进你爸爸的时代,寄生在他们那代人溃烂的疮疤上,像啄食腐肉的秃鹫”。我很好奇,你想在作品中传递一种什么样的历史观?
张悦然:小说中的李沛萱、唐晖也许比较接近我们生活中所看到的一些80后。他们更关注自己眼前的生活,抱有积极健康的态度。李沛萱也关心祖辈的历史,但她关心的是阳光的一面,把它当做一种对自己的激励。唐晖则倾向于不带情感地、客观地去看待历史,比如他对90年代初去俄罗斯经商的中国人持批判态度,反对李佳栖将历史浪漫化,代入自己。唐晖最后那一番话很尖锐,似乎揭示了李佳栖生活的假象。有些读者会觉得他说得很对,也许他们的价值观、生活态度和唐晖很接近。但也会有些读者,可能仍对李佳栖抱有同情,觉得自己是理解她的。事实上没有所谓的对错,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生活背景和境遇,有自己难以撼动的世界观。唐晖的那番话,对于李佳栖来说,不会产生“一语惊醒梦中人”的效果,但也许会给她带来一些思考。我想这就够了。
北青艺评:在老一辈的作家当中,喜欢书写历史与现实的不在少数,但有一些感觉被沉重庞大的现实所压垮,人物在历史中成为一种符号化的存在,这大概也是近年来读者对老一辈作家颇多微词的原因之一,但是《茧》似乎并没有丧失掉自己的“腔调”,也没有丢失人物的“生气”。你是怎么看待时代这种因素在小说中的呈现?
张悦然:从最开始构思这个小说的时候,我所关心的就是两个我的同代人的成长。整个写作过程中,也是他们的命运牵系着我。我很喜欢维米尔的绘画,他画的都是世俗生活里的普通人,但那些普通人身上闪耀着一种光芒,使他们看起来很高贵。和展示波澜壮阔的图景比起来,我可能更希望发现那么一簇光芒。
我既留恋那个时代里一些仍旧天真的东西,又感觉到它的虚弱和空洞
北青艺评:小说里反复提到的几个时间点:1967年,80年代末,1993年,千禧年……历史横跨70、80、90年代直到世纪末。我最近也对时代这样庞大的词汇非常着迷,作为一个小说家,应该如何去重建时代的气息?
张悦然:最初决定写这个小说的时候,并没有那么强的时间意识。主要就是1967年和现在两个层面。80年代末和90年代初,是很自然地来到小说里的。当时我父亲那一代知识分子身上的某种暗流涌动的东西,在年幼的我心里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我的一个亲戚,当时曾去俄罗斯经商,那列开往莫斯科的火车令我无限憧憬。然后是90年代中叶的商业大潮,在我住的大学家属院对面,是迅速扩张的“三株药业”。它是个巨大的帝国,是传奇和神话,令马路这边的大学生无限神往。我对那个时代,不仅有记忆,而且怀有强烈的感情。那种感情很复杂,我既留恋那个时代里一些仍旧天真的东西,又感觉到它的虚弱和空洞。但它就是我童年的背景,童年的空气。很多细节的东西,应记忆的召唤自然而然地来到小说里的。比如90年代初的时候,我们都很想得到一只亚运会吉祥物的玩具熊猫。我很想去一次北京的友谊商店,那里有进口的巧克力和软糖。也许因为我的主人公和我同龄吧,我的记忆可以毫不费力地移植到他们身上。事实上这个小说还有一些别的时间点,比如千禧年、比如SARS。当我去写我们这一代人的成长的时候,它们好像也是无法回避的。但是我明显感觉,2000年以后的记忆,没有之前那么有感情。也许是因为时间过去得还不够久,也许只有当记忆真的扎根,长得足够牢固,你才可以回身凝视它。
父亲和母亲的家族就像河的两岸,而我只可能在之间的水域里游走
北青艺评:“家族”,也是我们这一代人,80后比较厌烦的词汇之一,你在这部小说里也借主人公之口说,“对我而言,它是一个陌生、遥远、近乎煽情的书面用语”,这次尝试在小说中“触碰”家族的神秘按钮,有什么样的感受?对于家族、国家、历史这些大词是不是也经历一个从反感到接受的过程?
张悦然:几年前,读了海灵格的家庭系统排列方面的两本书,开始思考家庭对于个体的影响和干预。在对父亲和母亲的家族有更深的了解以后,我渐渐觉得它们就像河的两岸,而我只可能在之间的水域里游走。它框定了一些东西,也应许了一些东西。对一些事物的感情随着年龄慢慢浮出水面。比如说会选择去大学教书,也许因为我从小在大学校园里长大,总想再回去,那种熟悉的感觉让人安全。后来才意识到,到我这一代,我父亲家已经有四代人都是教育工作者了。写《茧》的时候,因为涉及到祖父那一辈的经历,偶然读到一位著名历史学家的回忆文章,里面提到我祖母的父亲,当时他在齐鲁大学任教,“感谢注册课主任傅为方先生的仗义相助,这两个问题都顺利得到解决。傅先生是一位虔诚的基督徒,为人正直善良……”这样寥寥几句,却让我觉得很温暖,好像从中得到了力量,那些美好的品德应该世代流传。我好像从来没有抗拒家族、国家、历史这些主题,只是对它们的认知经历了比较漫长的过程。
我对畅销书作家充满敬意,我不想让销量、出版节奏成为一种限制
北青艺评:很多批评家都注意到,你在创作上的一个显著的变化,就是对于人物的一种暖意在慢慢溢出。不久前你在《收获》上发表的一个短篇小说《天气预报今晚有雪》创作谈中也谈到奥康纳讲的“天惠时刻”(注:奥康纳,美国女作家,她的小说常被归类于“南方哥特式小说”,最显著的特征就是怪诞、荒凉),能谈谈这其中的转变吗?
张悦然:从前读奥康纳的时候,总觉得那是一些彻底黑暗的故事。后来渐渐意识到,虽然奥康纳把主人公推向绝境,但是同时,她也把他们置于某种考验之中。考验带来的是顿悟和转变,小说结束的地方,或许就是一段新的人生开启的地方。我最近写的《动物形状的烟火》和《天气预报今晚有雪》两个短篇小说,最后主人公都身处绝境,但那或许也是第一次他们不得不正视自己的困局。小说的结尾,其实是考验降临的时刻。也许他们能通过考验,也许不能。当然,我并不觉得通过了考验,生活就会好起来,磨难不会带来所谓的成长。但是考验之所以存在,在于它能使我们洞悉生命更深层的意义。也许这在世俗世界里没有实质价值,但是在文学里,抵达生命更深的层面是永恒的探索,而磨难和考验是必经之路。和之前的短篇相比,《茧》的结尾要更温暖一些。因为两位主人公不仅仅是在和他们的命运角力,也在和历史的阴影、绑束着他们的无形力量角力。这本来就是一场不公平的对抗,他们几乎必输无疑,但角力的过程也许比胜负更有意义。同时角力过后,该如何面对以后的人生才是最重要的。那也将是另外一场角力的开始。因为只要我们活着,和历史阴影的角力就一直会进行下去。所以我给予的温暖,也算是为接下来的角力提供一点能量吧。我从来没有那么渴望我的主人公能赢。但是目前,我没有能力带他们走出泥沼。我不是先知,我只是他们的一个同路人。从这个角度来说,小说并没有完结,我和我的主人公仍在路上。我们还会再在别的小说里相遇。
北青艺评:80后这一波写作者,当年一起出道,有的人走散了,有的人还在写,比如当年你们经常被一起提到的郭敬明和韩寒,两个似乎都转变成了成功的商人,你怎么看待这样的转型?对于那些还一起行走在“密林”中的写作者,有哪些话想和他们一起分享?
张悦然:每个人有不同的人生规划,也有他喜欢做和擅长做的事,我想这是大家走上不同道路的原因。一路走来,我们都会面临选择,如何选择,是由我们想要什么所决定的。我从前的一些小说,《樱桃之远》、《水仙已乘鲤鱼去》和《誓鸟》都有不错的市场反响,当时很多出版商寄希望于我能成为一个畅销书作家,每年出本书,再改编成电影或者电视剧。我觉得这条道路很不错,但那不是我的志向。
其实我对畅销书作家充满敬意,可能因为我们这一代人一出来,首先接受的是市场的检验吧,我深知把书一本本卖出去并不容易。每个畅销书作家,一定有他的独到之处。但是就我个人而言,我不想让销量、出版节奏成为一种限制,还是希望能沉下心,写出自己想写的小说来。《茧》写了那么多年,肯定不是我希望的,之前和出版商签过的合约都拖得过期了,自己也觉得很惭愧,可是即便如此,还是没法说服自己草草收尾,把小说交出去。有些思考尚未完成,着急也是没有用的。我们之所以会那么着急,很大程度还是受到外界环境的影响吧。要是关闭外界对自己的干扰,心可能就会静一点。我的很多写作的朋友都做得很好,真诚地面对文学,并且一直在进步。也许我们对小说的理解很不一样,作品的风格也完全不同,但是我们对于写作的态度是一样的。想到他们也在默默前行,我总是会感到些许慰藉。
只有在那些不太舒服的时候,才会有一些真正的触动和冲击
北青艺评:你现在的生活状态大概是什么样的?在人大当老师的经历会影响到你的创作吗?
张悦然:最近很多时间都待在家里,写写东西发发呆,一天过得也很快。说到在人大教书,现在觉得是件挺好的事。最初确实有些不适应,一点也没有老师应该有的从容,反倒比做学生的时候更像个学生。每次都如同是大学时代在Deadline前交作业似的,快到上课的时间,还坐在附近的咖啡馆里,咬着三明治看前一天才做好的PPT,然后拎起电脑匆匆赶往教室。直到两个学期过去,才渐渐好起来。现在回头看那种紧张和慌乱都令我很珍惜。我们有太多办法,让自己过得舒服一些了,但是也许只有在那些不太舒服的时候,才会有一些真正的触动和冲击吧。讲课和做一场对话、做一个读书活动不一样,确实包含着更多的责任。
北青艺评:未来有哪些写作计划?对自己有怎样的期待?
张悦然:目前没有特别具体的计划。最近这几年,确实对很多从前不关心的事物产生了兴趣。我也很想知道,这些兴趣会引发什么新的思考,会使我的小说产生什么样的变化。关于写作,我始终相信机缘。有时候,一堵墙上会忽然出现一道门,你推开它,很自然地就走过去了。而在此之前那里就是一堵墙,你再去撞再去砸也没有用。我对自己的期待,就是希望能写出一些和从前不一样的东西来。让写作充满更多可能性,在我看来,是最值得欣慰的事。
图片制作/姜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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