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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工龄"五十年的乡村酿酒师在弥漫着酒香的生活里酿出人生百味
75岁的潘祖效已经做了50年乡村酿酒师。他最初只是一位喜欢读古代小说的年轻人,因为去往台湾的大哥的影响,他未再走上学之路,而是选了酿酒。在粮食紧张的黑夜里、在弥漫着酒香的空地上、在狭小的车库中,潘祖效始终没放下手中的工具。许多人都说他的酒好,其实,这跟曾经看过的小说有些关联。本期“深度常州”,为你讲述一个常州乡村酿酒师的故事。
乡村酿酒师 在弥漫着酒香的生活里酿出人生百味
一门手艺的缘起:大哥去台
1965年,家住武进县金家桥村的年轻人潘祖效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和酒打一辈子的交道。当时的他还是个初中毕业生,同时还是名古代小说的爱好者,常常点着煤油灯读《三国演义》、《聊斋》到半夜,早早地戴上了厚厚的镜片。
潘祖效很少能见到父亲,父亲早年便去了上海做工,后来一直从事雕刻工作,牛骨、水晶、玻璃,无不是他手下的素材。父亲一年只回来一两次,地里的农活只好靠母亲和几个舅舅。后来,潘祖效大哥也去上海跟了父亲。
1948年,大哥通过父亲给家里传来话来,他要去台湾了。大哥踏上了甲板,跟随厂子迁到了台湾。谁也没想到,这竟是一次诀别。
更没想到的是,大哥这一走,竟改变了远在金家桥村的潘祖效的命运。学校里发调查家庭成分的表格,父母、姐夫、舅舅……每填到大哥一栏时,潘祖效总是踌躇半天……他成了有“海外关系”的人,家庭成分不好的学生。中学毕业时,潘祖效不想再念了,“出不了头啊”。一个远在海峡对岸、多年杳无音讯的亲人,就这样影响了他的命运。
他想到了表妹婿家的一门手艺:酿酒。这手艺在表妹婿家传了三代,不仅容易学,还能赚些钱花。当时潘祖效父亲尚在上海,大哥又不在,家中只有他、姐姐和母亲三人。生活全指望在生产队里挣的工分,可惜一年也只能换四五十块钱。
潘祖效去看了五天,很快就上手了,并逐渐单干起来。不过在当时这还算不上一门光明正大的手艺,国家粮食紧张,各家也没多少余粮,加上后来的“割资本主义尾巴”,酿酒只能偷偷摸摸进行。
在潘祖效印象中,常州南部农村一带向来有喝自家酒的习惯。春节走亲串友,主人家总是要拿出自家酿的酒来,外面买的酒上桌反倒显得不够热忱。甚至是新女婿上门,丈母娘也必是拿出自家酒来招待。哪怕是农业生产不景气的“文革”岁月,这些农家人总会想办法联系潘祖效。他的酿酒生意自开始起,总没断过。
只不过主家和潘祖效都不敢公开酿酒,只能在室内或是夜间进行。每到春节前,潘祖效总是昼伏夜出:白天在生产队里干活,夜里出去做酒。“这哪是做酒!本来是个好事哇!”潘祖效回忆起那段岁月时笑了起来,“可我们简直是游击队嘛!”
那时的主家既小心又“小气”,一般只拿出二十来斤粮食来,这样只能酿个四五十斤的酒。许多时候,主家会自己做好米酒,然后请潘祖效再去制白酒,这样省些费用。
酿酒过程没那么简单。一碗醇香的米酒进碗,要经历蒸米、酒曲搅拌、保温、挤水……一个环节也马虎不得。为了发酵,酒缸温度要维持在四十多度左右,潘祖效不得不常常去摸缸壁,一旦比手指温度低,他就要考虑覆上棉被。白酒就更加复杂些。潘祖效要在四层制酒炉的底层不停填柴加火,在顶部则要不断加水,差不多四十多分钟后,酒露便从中间的细管子里流出来,冒着热气、一滴滴地落入一旁的酒缸里。这就是潘祖效的酒。
一根扁担、几副炉具,潘祖效就这样干起酿酒师傅来。生产队一度不让他出去干活,潘祖效交了点罚款后照去不误。还有人偷偷举报了他,唯一值钱的铁锅被没收了。
潘祖效不敢停下脚步。他结了婚,有了三儿一女,还有父亲母亲,总共七口人都要靠他养活。
常州北部的小河有人请他去做酒,潘祖效和徒弟半夜三点起床,扁担上挑着锅灶和干粮,徒步两个小时走到常州北门的汽车站,再坐上六点发往城北的班车,一个多小时以后,天色还没太亮,他们已经穿越了一座常州城、抵达了目的地。
北边人的年酒没有南边那么讲究,加上当时粮食紧缺,他们拿出酿酒的粮食是麦子。麦酒口感苦涩,远不如米酒和白酒。这种酒在后来的好年份里已经很少有人请潘祖效做了。
海峡对岸逐渐有了消息。经过一位同乡的热心帮助,他们打听到了已在台北成家的大哥。每到年关,他总给家里寄来书信。不过彼时两岸并不通邮,书信经香港九龙中转,一个月后才能寄到金家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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