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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下午,风雨交加,我被阻于河西上不了课。无奈之下,只好发信息给学生,告之今天下午不上课。
待得雨停时,已是四点多了。见有空,于是前往雅君斋找梁文伟老师聊天。梁老师刚好在那闭着眼睛喝茶,见我来到,第一句话就说:刘立勇获得了全国青年美展第一名。
刘立勇是何人也,怎值得梁老师特别提起的?原来这刘立勇是一位四十岁的山水画家,现时平台极高,曾从师于郭明堂,范扬,龙端等现时有名有实的山水画家,因得他们的指导及提拔,不但技艺上得快,而且平台也越来越高,多次在全国重点大赛获得大奖。前几年,刘立勇仍名不经传,他在广州展览处卖画,被梁老师赏识,惊叹这年轻人画艺,在年轻一代实属难得。后来梁老师帮他买了很多画,再因其自身的努力,他终于走到今时今日的位置:很多收藏家都购他的画,被有名的大画廊老板承包起他的画。现在他的画基本价格为五六千元一平方尺,在年轻艺界,可谓走得迅猛。
刘立勇,我曾有缘见得一面。那是几年前的事了。那时,他还不是很出名,我随梁老师在一间酒店与他们吃饭,其中还有山水画家郭明堂。刘立勇给我的感觉就是很精练,有一种对艺术很执著的坚韧。听梁老师,他熬过很多苦,为了学画几乎放弃所有的工作。只因没有生活来源,被家人不理解,常小吵大骂的,在如此氛围下,他仍能坚持了下来。刘立勇年轻气盛,然想不到他异常的谦虚,面对着郭明堂老师的教导,他不但认真倾听,而且还细致地作好笔记,对郭老师的身体及生活也甚关心。我原想现在年轻人,难免傲慢,对于尊师之道可能淡薄得多,然在刘立勇身上体现不到,他不但对自己的老师尊重,而且对梁文伟及我都表现出虚心求教。诚然,由于年轻,他仍不免表现出自己的得意处:他对于大自然一树一石特别留心,常能默画出来,几乎相差无几。此是他的天赋所在,当然是非常人能及。
当我与梁老师边喝着茶边聊艺事时,岭南书画林的老板林平来到。只见他头发极长,还结成了辫子。我想这是艺术家的风尚吧,尽管听说他不是艺术家。林平老板买了些颜料,也坐下来喝茶聊天。我年轻的时候,曾在林平老板的画廊做过书法老师,想来他是认得我的。然而他与梁老师谈得正浓,我只好不停在供养他们的茶水。林平老板对茂名艺术家很看轻,他说广东山水画家陈金章写给他的字也拿来送人,不值得他收藏。
他走后不久,画家莫家克来到。我是尊称他为莫老师的,见得他,我问其近来写诗否?他呵呵笑了笑,摇头说近来懒得写诗,画画多。他带来二幅油画,我展开看时,发现是油画绘花鸟。我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他是以油画的笔与布来画中国的花鸟画。这是有点趣味的。他展开第一幅时,整体气息给我的感觉就是较雅,不淡不艳,恰到好处。画面是牡丹花,红白花相间,层次分明,似有工笔国画意。红花用色不太艳,且不多,大概为三朵;白花较多,铺开画面。花千姿百态,有全开放,半开放,还有些含苞欲放及花蕾,都画得栩栩如生,可见作者功底。更妙趣,右边大红花枝上扎着一只不知名的鸟,此鸟绒毛颜色极美,色调处理得有层次及精巧,活灵活现,十分生动;鸟儿向着左边方向而鸣,另一只彩鸟从左边空中迎面飞来,真如两对情侣,在相互对唱而悦。
我对莫家克说:“此图极好,喜欢!”莫家克笑了笑,也有同感。他说,这幅图是适合文人味的,他还有另一幅是符合老百姓味的。
他将另一幅展开,是大红大绿那一类的牡丹,有两只喜鹊啼唱,一瞧就知是行画般的俗画。老百姓是特喜这类画的,只因大红大绿,代表了大富大贵,鸿运当头;画中有喜鹊,当然是喜气临门了。
观完莫家克老师的画,大家又坐下来品茗。茶入口未多久,吴道关画友来到。我重新泡好茶,大家又聊开艺术了。当大家谈起中国画时,莫家克认为,形式是最重要的,其次才是笔墨,意境。他说观者观画,首先瞧到的是画的整体布局,其次才是点线面,再次才是意境。他还有一个更好的论述,是关于漂亮与美丽。他认为,画得漂亮,是表示这画俗,只知以色缭人,是造作出来的,是老百姓喜欢的那一类画;画得美丽,则不同了,美丽表示此画淡雅不俗,是自然不造作之美,是文化人喜好的那一类画。同时,他对于书法的论述也是,首先重形式,其次才是线条。
而梁文伟老师则与其相反,梁老师论画首重意境,其次是笔墨,再次才是形式布局。他说画无意境不耐看,是俗画,是匠;画笔墨功夫不过关,无法体现画面的质感,更无法表现出气韵来,画无气韵是死的,不是活。中国画讲究笔墨功夫,更重用水,水用得好,画则活,灵气顿生。我插了一句:是不是有书法功底可能好点。他说,不一定的。并举了一个例子,他说王镛的书法功底很好,所以他的山水画线质量的功夫到家,然而他的山水画缺水,用水方面的功夫差;无水则无魂,山缺水,是难于表现灵气的,所谓水墨画,水的巧妙运用更重要。说到书法,梁老师认为,书法首重线条,线条功夫不过关,形式感特强也不耐看;很多书家就是线条质感不过关,所以其书终为俗品,不耐看。梁老师更重点认为,学中国画,重要重视中国传统文化,特别是老子,庄子等哲学的研究,没有这些学问基础,想走入中国画的灵魂深处,是不可能的。
这一次的艺聊,学了很多。然而对于中国画及中国书法论,我仍是模糊,只能“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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