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学家曹和平：服务业占GDP“半壁江山”意义重大

背着书包耍流氓

[摘要]曹和平：著名经济学家，北京大学经济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北京大学经济学院发展经济学系主任。
今天上午，李克强总理作政府工作报告。腾讯新闻连线著名经济学家曹和平，对政府工作报告中经济领域的几大核心议题，进行独家解读。

腾讯新闻：总理在报告中提出，服务业在GDP比重中占到“半壁江山”，这预示着经济结构正在发生怎样的转变？

曹和平：服务业在GDP中比重的增大，是一个非常惊人的变化，证明我们正处在一个超高速变化的结构变革期。而这种结构上的变革，是用GDP增速的总量下降换来的，说明经济发展是健康的，在更长的周期里是均衡的。

腾讯新闻：去年世界经济增速，国际金融市场震荡加剧，对我国经济产生直接冲击和影响，“经济下行压力前所未有”，您怎样看待如今的经济局势？

曹和平：去年全球经济的下行，是谁都没有预料到的。美国经济从08年经济危机以后，当时猜测它最长五年就复苏了，但是到今天美国经济复苏得并不好。
中国经济在去年全球经济不利的情况下，由于自身经济的韧性和弹性，在全球经济市场表现良好，但是和自己的历史相比并不好。不过，用速度换结构还是划算的。为什么我们的消费者去日本买马桶，到香港去买奶粉，背后反映的是经济结构的问题。

腾讯新闻：当下，经济转型要靠制度变革、结构优化、要素升级的供给侧发动机来推动。那么，供给侧还有哪些不合理、结构性改革如何发上力？
曹和平：我们国家的供给侧改革和美国的有一点不一样。美国的供给侧改革是因为有效供给变得过剩，因此需要支持供给而不是支持需求，所以要进行总供给管理。而我们国家是总需求超过有效需求，需要进行总需求管理导向。某种程度上说，我们今天的投资是潮涌式的跟进，需求则是排浪式的变化。供给侧结构改革后，我们在优化生产能力中的关键是结构变量，而不是总量数字。

腾讯新闻：总理在报告中再次提到“大众创业、万众创新”，“双创”对于推进供给侧改革有何意义？

曹和平：太重要了。什么叫“双创”呢？双创就是降低年轻人进入职业生涯的门槛，不仅让他获得工资性收入，还让他能获得资本性收入。一个年轻人入职以后获得资本性收入，可以联合其他劳动和资本要素，滚动成一个经济实体。年轻人就和企业家一样，有了资本型收入。在我们国家的经济当中，除了政府的国企、央企、和跟着政府指导投向的那些企业之外，如果有创新企业，那我们的企业构成里就有一个稳定的百分比，是创新领域和高新技术领域的，或者是适合消费者需求的。所以“双创”是供给侧改革的重要内容，它优化供给，把新鲜的劳动资源放到生产过程中去，这种“双创”很漂亮。

经济下行期应提升社会容忍度

曹和平针对“经济下行期”面对的压力，指出大家应该关注社会容忍度问题。曹和平认为，当下，中国人均GDP在八千美元左右，这是结构变革高速期的关键收入段，这个收入段上的人们由于信心不足，观念会出现发散，“就是你也不信我的，我也不信你的。”这就叫社会的容忍度，观点一发散，对什么样的观点都不容忍，“就像一个受惊吓的兔子，就愿意只待在犄角旮旯，看谁过来都发怵。”曹和平强调，社会容忍度的降低，对于经济增长不利。

曹和平认为，容忍程度（the degree of tolerance）是一种比资本资源还稀缺的社会进步资源。观照印度、俄罗斯的社会容忍度较高，这是他们度过艰难的动力；反之，乌克兰、埃及的社会容忍度特别低，国家社会也就面临撕裂。因此，我们需要提高社会容忍度指数，从而提升经济发展动力。

除此之外，曹和平指出，“在经济下行期，我们有些部长信心不足。举个例子，一个球队在打球打到下风的时候，运动员容易信心不足，投球、配合、判断、传球都容易失误。去年，我们的关键领导过于谨慎，当需要信心的时候，却总是不吭声。这种来自政府部门领导中的自信心不足，我希望在政府工作报告以后，在总书记和总理这个层面，有所觉察。把那些信心不足的干部，某种意义上进行岗位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