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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酒资讯】] 酒鬼酒亿元存款失踪案未了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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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1-25 07:5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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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财新网记者 曹文姣

来源:财新网
究竟是资金使用方串通银行恶意盗取,还是酒企与资金使用方达成的灰色借款生意?虽然一审判决已落锤,争议依旧不断。

酒鬼酒亿元存款失踪案未了局

酒鬼酒亿元存款失踪案未了局

1月20日,曾轰动一时的酒鬼酒亿元存款“失踪”案在湖南省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中级人民法院公开宣判,六名被告人均被判处犯金融凭证诈骗罪,主犯寿满江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没收个人全部财产,涉案的农行杭州分行华丰路支行行长方振被判处有期徒刑15年,剥夺政治权利3年,并处罚金50万元。
A股上市公司酒鬼酒(000799.SZ)在2014年初自曝所在地为湘西的子公司在农业银行浙江省杭州市华丰路支行活期结算账户1亿现金被盗取,引发公众的关注和热议。
究竟是资金使用方串通银行恶意盗取,还是酒企与资金使用方达成的灰色借款生意,各方仍旧争议不止。此案涉及的三方分别为资金方酒鬼酒供销有限责任公司、借款方杭州皎然实业有限公司、银行方浙江省杭州市华丰路支行,其中进入调查审理且受到审判的只有后两者,酒鬼酒则无人涉刑,对于“购酒贴息”的运作是否合法和牵涉人员如何处理判决书上也无解释。一审判决书上的落款日期为1月15日,1月18日,酒鬼酒高层发生大变动,董事长赵公微、董事沈建忠、总经理夏心国等三人均因个人原因辞职。
农行杭州分行相关人士告诉财新记者,在庭审结果宣判时6名被告均表示不服要上诉,且方振家属已向中纪委举报酒鬼酒高管财务人员、湘西政法委书记时任公安局长欧阳旭等人。
银行巨额存款“失踪”并非个案,坊间不时会爆出类似的离奇故事。比如浙江杭州42位储户放在银行的数千万元存款“被盗”仅剩少许,泸州老窖存在银行的1.5亿元“不知去向”,义乌、南京、湖北等地都出现储户存款“失踪”事件。酒鬼酒的判决,揭开了资金江湖隐秘游戏的一角。
案件还原
2014年1月27日,酒鬼酒发布公告自曝子公司酒鬼酒供销有限责任公司(下称酒鬼酒供销公司)活期结算账户1亿元资金被盗取,同一名嫌疑人在公司不知情的情况下先后在公司账户存现几百元然后分三次转取1亿元,被盗账户余额仅剩1176.03元。
2015年8月18日至21日,该案在湖南省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中级人民法院公开开庭审理,当庭未宣判结果。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人民检察院指控,被告人寿满江、罗光、陈沛铭、唐红星、郭贤斌以非法占有为目的,与银行工作人员勾结,用购酒存款贴息为诱饵,骗取酒鬼酒供销公司信任,然后盗盖印章,将酒鬼酒供销公司1亿元存款非法转出并占有。被告人方振身为中国农业银行杭州华丰路支行行长,明知寿满江、罗光等人使用不法手段骗取客户存款,为获取个人利益,积极出谋划策,利用自己职权提供帮助。
庭上,“最大利益受害者”酒鬼酒方面无人出庭,辩方律师和被告要求酒鬼酒相关人士出庭作证时,法庭以“与本案无关或前期已将事实查清没有必要必须出庭”为由,未能获得允许。截至发稿记者也尚未联系到酒鬼酒相关人士。
从庭审过程及检察机关起诉书等材料,可以窥见亿元存款“失踪”的大致脉络。
2013年11月,罗光与寿满江等人向酒鬼酒购买600万的高价酒,同时寿满江要求酒鬼酒供销公司在指定银行存入1亿元,并做出存款1年内不查询、不提前取款、不开通短信等内容的“六不承诺”。有律师指出,酒鬼酒公司若是一个纯粹的开户存款行为,按照常理推测,不开通网银、不开通短信通知,这对企业实时掌握账户情况是极其不利的。
农行杭州分行相关人士告诉财新记者,被告人罗光(南京金亚樽酒业公司法人)在退休前是南京烟酒公司的高层,与酒鬼酒供销公司非常熟悉,在酒鬼酒案件中扮演的是资金掮客的角色。杭州皎然实业法人代表寿满江是资金需求方,从酒鬼酒获取的资金中有4000万资金投向了其运作的牡丹江旧城改造项目。
11月29日,酒鬼酒供销公司以成立华东销售分公司为由,在罗光、唐红星等人的陪同下到华丰路支行开户。银行视频录像显示,在酒鬼酒财务人员赵岚第一次开户时,部分材料上的公章是由唐红星手持公章加盖的。
12月5日,依照审慎管理要求,进一步确认酒鬼酒供销公司授权的真实性,华丰路支行原行长方振与客户经理到酒鬼酒供销公司长沙总部办理授权面签手续,酒鬼酒供销公司法定代表人夏心国当面签字确认。但当时夏心国称公章不在公司,日后会派人到杭州补盖。
农行杭州分行提交给浙江政法委的材料显示,在此期间罗光、寿满江等人向方振咨询委托理财等银行业务,方振答复了银行相关规定。当日,罗光与寿满江、陈沛铭等人与酒鬼酒供销公司财务高层商量1亿资金的具体运作模式,并明确告知要动用这笔资金,寿满江等人提出委托理财、不提供凭证或提供假凭证等建议,酒鬼酒财务人员坚持表示要真凭证,后双方商定以活期方式将1亿资金存到杭州,谋划过程方振不在场。
参与庭审的农行杭州分行人士表示,被告人原本打算将存款通过银行理财的账外方式转款,但账外方式提供不了凭证,因为酒鬼酒是上市公司理财需要公示,因此商定将1亿元存款由定期改为活期,同时再加付定活存款一年利息差290万元,双方并因此修改了原协议。之后,酒鬼酒供销公司在三天时间内通过网银转账方式将1亿元资金化整为零,分79笔转入其在华丰路支行开立的账户。
2013年12月9日,酒鬼酒供销公司派财务人员赵岚一人同时携带公司财务专用章、单位公章、法人代表人名章等一整套预留银行的印鉴到杭州给授权书补盖公章。12月10日,罗光、陈沛铭等人全程安排赵岚吃住且到西湖游玩,并以景区人多不方便为由让赵岚将包留在车里,开车尾随的寿满江将包里的印章拿走,直接赶到华丰路支行,加盖在购买电汇凭证和转账凭证上。12月11日到13日,唐红星持加盖酒鬼酒公司银行预留印鉴的电汇凭证到银行办理转账,以付“材料款”的名义要求将1亿元资金分三笔以电汇加急的方式全部转入寿满江在杭州开办的浙江皎然实业有限公司账户。
质证阶段,方振辩护律师指出,上市公司印章应由两人分开保管的,此次业务仅需一枚公章,酒鬼酒却仅派一年轻女财务人员只身携带三枚公章到杭州。“印章应不离身保管的,赵岚却将存有全套财务印章的手提包随意放在了被告车上,接受被告安排游览西湖,致使被告轻易盖到了印章,转出了资金,这是一种默契”。
农行杭州分行方面人士称,1亿元资金转入寿满江公司的账户后,全部款项被寿满江、陈沛铭、罗光等人瓜分,其中第一笔3500万元转入账户后,有1245万元被转回到酒鬼酒供销公司方面;方振未分到钱,对款项分配情况也不知情。
判决书显示,2013年12月中旬,寿满江转给陈沛铭3900万,转给卓铭1615万,转给罗光1050万,转给唐红星25万,转给蒋晶65万,转给跟随卓铭的三个中介人朱建国、朱美青、胡国兴共380万。
庭审出示的证据表明,酒鬼酒供销公司在2014年1月6日收到银行的对账单,发现亿元资金被转走后,不是第一时间向银行查询或报案,而是专程派人到杭州与罗光、寿满江等人以电话、短信等方式密切联系,要求尽快还款。
农行杭州分行方面人士告诉财新记者,罗光他们在办妥转款手续后给酒鬼酒供销公司副总郝刚发短信称“事已办妥,友情后表”,由此可见,酒鬼酒事先就知道这笔钱会被转走。但是由于对账单上留的地址无法修改至别处导致事发,于是夏心国要求提前把1亿元转回来应对审计,“根本转不回来了,迅速被投向急需用钱的项目上了”。
商谈无果,几天后因寿满江等人未按约定时间还款,2014年1月10日,酒鬼酒以合同诈骗为由向公安机关报案,拖延了18天以后向公众发布“资金被盗”公告,后随着公安机关侦查深入,酒鬼酒公司再次发布公告修正为诈骗。
2014年2月24日,湖南证监局下发了《行政监管措施决定书》,认定酒鬼酒公司存在违反信息披露规定的行为,对公司采取出具警示函的监管措施,记入中国证监会诚信档案。
“购酒+借款+贴息”运作
6名主犯中,寿满江高中文化,曾于1997年7月31日因诈骗罪被浙江省绍兴市中级人民法院判处无期徒刑,2010年1月29日假释,假释考验期至2013年11月14日。浙江世隆投资管理有限公司法人代表陈沛铭高中文化,曾因盗窃罪于1994年7月30日被浙江省高级人民法院判处无期徒刑,2008年4月7日假释,假释考验期至2011年12月28日。
寿满江、罗光、陈沛铭、唐红星庭审时称,自己做的是“非阳光”资金生意,用的是“购酒+借款+贴息”模式,并事先与酒鬼酒供销公司达成协议,通过项目运作在约定的期限内完全有能力归还借款。被告人方振声称,直到案发,才知道其他被告人还有与酒鬼酒供销公司的协议,对盗盖印鉴自己完全不知情。
“购酒+借款+贴息”模式在酒企中是公认的秘密,一位酒企经销商在接受财新记者采访时解释称,一些龙头酒企账面往往趴着大量现金,尤其是上市公司,融资、贷款都很便利,但是资金利用率极差。有些酒企经销商在签署购酒协议时要求酒企向指定银行存入巨额存款,自己贴补高额利息,而资金事实上被借作它用。“近年来因为反腐、经济下滑,白酒行业业绩承压,销售端压力较大,这种方法既能做好销售业绩,也能获得高额贴息,何乐不为呢?”
庭审时也有被告人表示,事先与酒鬼酒公司约定了明确的贴息利率、方式和要求。在酒鬼酒公司还未将资金转入开户银行前,他们便作为资金贴息方,先将“回报”打入了酒鬼酒公司指定账户,先后三次共计1940万元。
法庭上,罗光称,这种“非阳光”融资好多酒企都在做,出事后都是好好协商的,不像酒鬼酒马上就抓人的;陈沛铭称,“我是借款借到这里来了”;寿满江称,“我的项目现在都荒废了,我当时就向公安机关表明,给我两个月时间,我兜底还清”;唐红星当庭向法庭请求,“是骗是借,只要给我们办理取保候审,六个月能还进去就是借,否则就是骗,用事实证明”。
根据湘西警方通报,2013年10月,罗光与酒鬼酒供销公司签订“购酒借款”协议,指定存入江苏某银行1亿元,后因未及时支付约定的贴息,酒鬼酒供销公司将1亿资金撤回。这种“购酒+借款+贴息”的运作模式酒鬼酒不止发生在浙江,在河南、东北都有几起。
定罪处罚存分歧
湘西法院认为,6名被告人行为均已构成金融凭证诈骗罪,且数额特别巨大,至今仍有近6000万元资金无法追回,损失特别重大,犯罪情节特别严重,依法应予严惩。
法院审理判定,在这起共同犯罪中,寿满江、方振、陈沛铭、罗光、唐红星起主要作用,系主犯;郭贤斌起次要和辅助作用,系从犯。法院判处寿满江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判处方振有期徒刑15年,剥夺政治权利3年,并处罚金50万元。
此前,在案件审理过程中,公诉机关指控上述6名被告人构成合同诈骗罪。但法院经审理认为,客户存入金融机构的存款归金融机构占有、使用、支配,属于金融机构资金,寿满江等人系采用伪造金融凭证的手段从金融机构直接骗取,因此并不属于合同诈骗罪,而是金融凭证诈骗罪。
对于华丰支行原负责人方振的定罪上各方存在不同意见。湖南湘西警方2014年1月刑拘犯罪嫌疑人方振时认定为“合同诈骗”,3月逮捕方振时认定为“诈骗”。案件移送湘西检察院后,两次退回公安补充侦查,2015年1月,湘西检方决定以“挪用资金罪”起诉,把方振作为首犯,同时将案件管辖权再次下放到吉首市。
根据湘西警方了解的情况,方振与陈沛铭之间发生了200万资金个人借款资金往来,其中150万借款发生在资金转账之前,50万发生在资金转账之后,有借条和陈沛铭供述为证。浙江省警方认为方振涉嫌犯罪证据不足,多次出面沟通协调无果。
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人民检察院起诉书显示,经依法审查查明,2013年下半年,陈沛铭、唐红星为了做“资金生意”有意结识方振并与方振来往密切,经常到方振办公室讨论银行业务,陈沛铭向方振介绍自己在牡丹江、浙江桐庐等地均有投资项目,为了讨好方振,陈沛铭借给方振150万元。公诉机关则认为,方振利用职权提供帮助,对购买《结算业务申请书》转款起了决定性作用,系主犯。
庭审时,检方对方振的指控围绕四个方面:一是事先参与策划,在长沙面签当晚与寿满江等人一起商量并否决了理财方案,将定期改为活期;二是明知印鉴来源不合法;三是利用职权为开户和购买凭证提供方便和帮助;四是事后一起策划用假对账单进行掩盖。
方振在庭审时辩解称,到长沙面签当晚,没与其他被告合谋商议,仅仅只是解释了农行的理财模板,是正常的业务咨询解答;对所谓的盗盖公章也是看到起诉书后才知道的,之前的口供是被公安诱供;在开户、购证、转账过程,都是不知情的,没有利用职务便利提供便利。
“对50万借款的事,检方认为是我犯罪的动机,相对一个亿的金额,这个50万算什么动机;对账单地址修改和假对账单问题,我如果真参与了可以用更直接更有效的方法,何必这样弄来弄去呢?”方振称。
方振的辩护律师为其进行无罪辩护时表示,除按规定开户面签外,方振未参与酒鬼酒和其他被告人的协商以及签署三方协议,对他们的过程并不知情;在购证、转款等各业务环节,方振没有提供帮助;根据银行与酒鬼酒之间的账户管理协议,酒鬼酒公司购买重要空白凭证、转移账户资金等业务办理流程均符合规定,办理业务所使用的印章经公安部鉴定中心鉴定,均为真实印章,与预留印鉴相符。
根据财新记者的了解,大额转账需要副行长、行长根据不同额度逐级审批,在银行存款紧张时审批会比较慢。但是审批的制度也因行因地而异,有的支行不需要这个程序。网银公对公的账户转款单日额度限制是1亿元,只需要公司印鉴章和《结算业务申请书》即可。账户频繁转款会被反洗钱系统纳入监控,但这个往往是事后监管,不能立马判定为违规。
农行杭州分行方面人士认为,酒鬼酒事件是由该公司自身原因造成的。酒鬼酒公司因经营效益严重下滑,和社会不法人员合作,隐瞒银行事前达成“购酒借款”等协议,是该事件的“始作俑者”。“如果酒鬼酒公司知道犯罪嫌疑人要挪用款项并放任这一行为,且提供种种机会和便利,则对案件定性有直接影响,涉及到到底是民事纠纷还是刑事案件。但遗憾的是判决书对酒鬼酒过错轻轻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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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你顶下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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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不错,楼主您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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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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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错,又学到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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