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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银河:郑振铎译的《飞鸟集》是不是更该下架?
资料图:李银河与冯唐(CFP/图)
在冯唐译《飞鸟集》被出版社召回之前,李银河就得到了消息。李银河认为争议的焦点在于冯唐对《飞鸟集》第3首的翻译,他把“puts off its mask”翻译成“解开裤裆”,而直译应该是“摘下面具”。2015年12月27日,李银河发表博文,认为冯唐全都翻译《飞鸟集》符合“信”的标准,在诗意上还胜过此前公认最好的郑振铎译本,因此是《飞鸟集》“迄今为止最好的中文译本”。一天后,浙江文艺出版社宣布,从即日起在全国各大书店及网络平台下架召回冯唐译《飞鸟集》,并组织专家团队评估审议译本内容。
李银河接受了南方周末专访。
一本诗集有错译,那出版社就渎职了吗?
南方周末:为什么你会出来评价冯唐译的《飞鸟集》?
李银河:其实是他的出版商路金波跟我说,现在有些人在那儿狠呲冯唐,你能不能出手帮他一下,然后他已经知道浙江社要求《飞鸟集》下架。
南方周末:你自己之前有关注对冯唐《飞鸟集》的争论吗?
李银河:一直在关注,我跟冯唐也算是朋友吧,最早我帮他编过一本他的杂文集叫做《如何成为一个怪物》,所以对他的事也挺关注的。这一段确实看到有的人骂他也太狠了吧,对他可能也有点压力吧。
南方周末:你觉得哪些批评比较过激?
李银河:什么“翻译史上的一次恐怖袭击”。这叫什么话呀,什么叫恐怖袭击呀?这只是风格有点不同而已嘛,怎么就叫恐怖袭击了,这话太过了。另外还有说什么他把泰戈尔翻成郭敬明了什么的,跟郭敬明也没什么关系吧。
南方周末:这次下架是浙江文艺出版社主动提出来的吗?
李银河:有的人好像已经联名要签署一个告状信,要告,要把浙江社告到新闻出版署去,说他们渎职,然后浙江社才决定下架的。我觉得浙江文艺出版社它怕什么,他们要告它渎职,这从何说起呢?就一个出版社,它是一个行政机关吗?
现在就是出版社出了一本书,里面还没有错译,至于渎职吗?哪怕一本诗集有错译,出版社就渎职了吗?当初郑振铎的版本的出版商是不是就渎职了呢?他把“多数人”、“一个人”都译反了,板上钉钉的一个错译,是不是郑振铎的译本必须下架呢?
“摘下面具”译成“解开裤裆”不是错译,是“大写意”
南方周末:《飞鸟集》第3首“The world puts off its mask of vastness to its lover./It becomes small as one song,as one kiss of the eternal.”冯唐译成“大千世界在情人面前解开裤裆/绵长如舌吻/纤细如诗行。”这并不是直译,你为什么觉得他没有译错?
李银河:这个“情人”可以有许多种理解。你说到底什么叫情人啊?对这个情人如果就是单纯的爱,他就只是摘了面具,如果他对情人要是有性的感觉呢?是吧?他就可以是打开裤裆,所以不能叫错译,只能是说对这个诗的理解有点不同吧。
南方周末:你对“错译”的评判标准似乎很宽松?
李银河:我觉得就有点工笔画和写意似的,你要是工笔你就画的小猫跟那小猫一模一样,他要是大写意,他可能就是你都看不清楚是什么,但是隐隐约约的也觉得像个猫,就有点这种区别。这个我也跟他说了,我说你要是不用这裤裆就好了。
南方周末:他怎么说?
李银河:我觉得浙江社可以这样,可以把这一页,就“裤裆”这个词征求征求冯唐意见,愿不愿意重新改一下,如果愿意改的话是不是效果更好一点。那我觉得人家冯唐没准还不乐意呢。可是浙江社既然要出,就因为“裤裆”这一个词下架,我觉得这真的太过分了。
南方周末:你在博文中提出,冯唐译的《飞鸟集》是《飞鸟集》“迄今为止最好的中文译本”,理由是跟此前公认的最佳译本比起来,冯唐译的才是诗,郑振铎译的缺乏诗意。你所说的诗意到底是什么?
李银河:诗意,其实我觉得很简单,它就是说看着像个诗。艺术这个东西,比如一幅画好坏你就很难真的说出来,但是你不能说毕加索的画跟一个小孩涂鸦就完全没区别。那么诗和白话,这也是有区别的,是不是?你看见郑振铎译的那几句,完全就是白话文嘛,他倒是非常忠实的译出来。你就看那句最明显了,冯唐译的是“你对我微笑不语,为这句我等了几个世纪。”这个就是诗。然后你再看人家郑振铎译的是,“你对我微笑,沉默不语,我认为因为这个,我已经等待了很久。”他是直译,确实是他译得很直,他直译以后他就给译成白话了。我刚才说毕加索的画和小孩涂鸦,这个中间还是有区别的。那么诗和白话中间也是有区别的,诗是诗,白话是白话。如果你硬说郑振铎那个也是诗,我就没的说了。
李银河:郑振铎译的《飞鸟集》是不是更该下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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