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注册登陆,结交更多好友,享用更多功能,让你轻松玩转社区
您需要 登录 才可以下载或查看,没有账号?用户注册
x
无 法 抗 拒(我发现了我孜孜以求的完美灵魂)
insumountable/ incurable/ incredible
(旁白) 这是一个甜美的故事, 但主人公却做了另外的选择. 他的死, 并未能感动这个世界, 人们仍在做着自己喜欢的事. 可是我, 却不得不带上他的忧伤, 面对余下来的苦涩岁月。因为, 我是他的母亲. 下面, 就是我儿子留下的日记遗书。
insuperable
(画面)
一位伤心的老妇人领着一对青年男女记者来到一套公寓的门前; 打开门, 进去; 老妇人对记者说:'这就是他生前的套房. 他是因为被人栽赃陷害身陷囹圄,为了避难 才到伦敦定居下来的. 开始时, 是英国政府帮他租的这套房间; 后来, 我儿子申请到了贷款就把它买了下来. 这就是他的日记。
(看到这些遗物, 老妇人有些泣不成声了)
(将下面的文字编成画面并伴着旁白)
在过去的四个月里,我度过了我一生中最高兴的时光;但,同时也是我最忧伤的日子。
四个月前,我认识了一个从德国来的女孩.她的孩子气的笑容和天然纯净的目光,使我无法抗拒地喜欢上了她。她,让我懂得了如何去欣赏一个女人;从她的神态中,我找到了我渴望已久的美好人际友情。
开始时,我以为她只有十几岁;但她告诉我:她刚才过了26岁生日不到一个月。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的外国女孩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那么多。是因为瘦,还是因为她总是爱笑?不知道。接下来,我发现她还是一个很容易沟通,非常喜欢交流的女孩;很快地,我们就成为了朋友。
然而,我却不能爱她。年龄的悬殊差异在我的面前横下了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这一无法抗拒的残酷现实状况,让我的心情时而乐上天堂;时而又悲落地狱。一个得过且过的享乐,一种颓然无奈的挣扎,融进了我生命中这段浪漫凄美的时光。
事实上,她原是我的新房客。这是因为我需要用房客的租金来还买房时借的贷款。这种现象在伦敦很普遍。她是从网上在德国定的房;然后,下了飞机就直接来到我家。
陈述--2006.04.12 这一天,是一个极普通,又平常的日子;然而,天上却掉下个‘林妹妹’。
今天来的这位新房客,不仅漂亮,而且还总是友善地爱笑。这个能用笑照亮别人的阳光女孩,想必一定也同样是个爱整洁,守规矩的女孩儿;不会给我带来什么麻烦。所以这一天,我能带着少有的高兴心情去试着睡个好觉。果然不错;朦胧中,我听到有人在祝我晚安。当我明白过来,她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了。这种礼遇,我可是久违已矣了;我鼓起勇气,长时间以来,第一次敢关灯睡觉。因为我一直陷落在孤闷的抑郁中,使我一在黑暗中,就感觉呼吸困难;而且还常伴有恶梦。今天好了;希望这是一个好的开端。她,不是‘林妹妹’。
2006.04.14 开心的日子开始了。昨天我给她煮了一些糯米汤圆吃。她很爱吃。最后,她把我想留给自己吃的那几个也都吃了;一个包装盒,整整12个。结果,今天她对我说,不知是因为昨天的汤圆太粘,还是因为吃得太多而感觉胃不舒服;但当我告诉她,事实上她把我想留给自己的那份也给吃了时,我俩第一次为彼此的不了解而共同制造的蠢事,忍不禁大笑起来。
2006.04.15/16/17/18/19日 笑声,让我们很快变成了好朋友。黄昏,她一边品评着我做的晚餐,一边用她也不流利的英文和我交流起来。从此,每天的黄昏变成了我生活中盼望已久的美好时刻。被放出监狱,离开祖国大陆后;七年来,我终于有了对自己喜欢的人倾诉心声的机会。生命中,那种望眼欲穿的苦苦等待;生活中,那种耗尽心血的耿耿焦虑;隐约中,在我孤独悲切的心灵里,终于盼到了那种来自天堂的关怀与被关怀的人间温情。
‘你到过德国吗?’她问。
我说:‘没有;但我去过其他许多国家。你知道,大陆的中国人,如果想到像你们那样的发达国家,申请签证非常困难。’
‘那你为什么能到英国来呢?’她不等我把话说完,就接着问。
‘我是使用一种特殊方式进入英国的。’我说。
‘怎么特殊’她追问着;显得很兴奋:‘莫非是偷渡?’
我被‘偷渡’这个词窘得浑身发涨, 满脸通红;说话也有些结巴了:‘是...的。’
‘七年前,’看着她很有兴趣的样子,我鼓起勇气,讲起了我的故事:“我因糖尿病恶化,被释放出狱。由于害怕被重新抓回去的原因,(那样我肯定会死在里边了,因我小便失禁,曾经几度昏迷过)开始实施了一个颇具戏剧性的逃亡计划,像演电影一样。
这一天,我像往常一样;看完病,离开医院,照常叫了一部出租车‘回家’。但,车里已经有一个人了;他扮成我的样子,等车到了我家,他替我‘回家’;我跟车进了一家修理厂,换上另一部车,一直把我载到东北的一个城市。在这里,我见到了我的鲜族‘新娘’;就这样,我们扮成了一对燕尔新婚的鲜族‘夫妻’,登上开往莫斯科的国际列车,开始了我们的‘蜜月旅行’。
我的这位鲜族‘老婆’,可真是一位办事好手;列车员,乘警被她弄得团团转。甚至列车长,都知道车上有位讨人喜欢的鲜族新娘。海关边检也是有惊无险。看着这些头顶国徽,身穿国服的‘国人’,手里捏着用美元叠成的贿赂金时的漫不经心的样子;我想,这次可不是仁慈的上帝救了我,而是贪婪的魔鬼帮了大忙。
成功地闯过满洲里海关,霎那间,我由一个但求柴米的草芥平民变成了一个有家不能回的‘政治’逃亡者。我没有高兴,也不后悔;只是迷惘的未来使我的心里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忐忑。
到了莫斯科车站,我的‘新娘’完成了任务。她把我交给了两个东北人;拍拍我的肩膀,笑了笑,没说一声再见就自己走了。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这里距离英国还有多远呢?他们能按约定把我弄到英国吗?我心里很害怕,可又不敢问;跟着两个人来到了一处三室一厅的套房里。胡乱地吃了点方便面,两个人就叫我与他们在客厅里睡觉了。我一夜也没能睡着。他们也没睡。大概是害怕我逃跑吧?因为还有一半的钱要等到达了目的地后才付给他们。
早晨没有早餐;11点左右,又是方便面;只是加了一道菜,鸡蛋炒洋下午4点左右,来了一个人,拎着一个包。他们把包交给我,里面有一根香肠,一个大面包和几个西红柿。我明白了,这是路上吃的。
他们建议我出发之前要上好厕所,因为未来两天的路程上无法大便。大约是傍晚7,8 点钟吧,我随那个送包的人上了一辆伏尔加轿车出发了。
差不多一个小时过去了,汽车离开了建筑群,在像是一条森林公路上继续颠颠簸簸地行驶着,周围的景色很原始坦然。由于天已黑了下来,亦显得生野刺激。一时间,我竟忘记了自己的处境,想起了格里格的皮尔金特主题曲。可能是因为我把曲子哼出了声,送包人从副驾驶的位置回过头来,困惑地看着我,一幅轻视的神态,透着白痴般的无知。这反倒叫我感到了有些欣慰,觉得自己毕竟还是个受过教育的人。
然而,好景并不长,汽车和那个送包人一样,一调头,就气急败坏地把我带到了一个像是货场的地方。
我被交给了一个外国人,他把我领到一辆超大货车旁,车上装满了50厘米左右大的纸皮箱。外国人从车的侧面抽掉几个纸箱,里面原来留好了一个单人床大小的空当。我进到里面,他把外面又堵上了。在里面,藏着恐惧的我和可怕的黑暗。
车很快地就开动了,开始了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人生旅程。现在想起来,犹如我已经死过了一回,在那两天里,好像是我在前世曾经做过的噩梦。
最初,只觉得里面黑得可怕。但很快地我还发觉这里有一种类似橡胶或塑料的呛鼻化学品味道。我下意识地不敢正常呼吸。不久后,我开始眩晕,五脏六腑也翻江倒海地要翻出来。当时,更可怕的是我还是一个可怜的会思想的动物。我在想:这是为什么呢?为了一个什么狗屁理想,这样值得吗?曾经在天安门广场群情激愤地大喊大叫,难道就是为了这一刻吗?这炼狱般的旅程才刚刚开始不到一个小时.后面,还有两天的可怕路程呢。我怀疑自己是否能够熬过这两天炼狱般的煎熬。如果真的死在这里,恐怕连尸体也不会得到安宁 。到时候 我会变成一个野鬼,看着自己的骨肉被野狗,甚至是被乌鸦,老鼠一口一口地吃掉。我恐惧地想着,可怕地呕吐着,狰狞的死亡世界 似乎已敞开了黑洞洞的大门,准备接纳我这颗,在阳间还未活够的灵魂。
不知是过了多长时间,车好像是停了下来。我太想能出去一下了.哪怕是拿开纸皮箱,只让我看一眼"阳间"也好。
外面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外国话,听不懂。会不会是边境检查站?我在想。我又开始害怕会有人拿开纸皮箱了。我急切地祷告着,把所有能想到的神灵都求遍了。甚至眼泪都被吓了出来。心想:让我死在这里吧,可千万别把我抓回去。
说话声终于渐小渐远了。车又开动了。约十多分钟的害怕经历,浑身都被吓出的汗水湿透了。黑洞洞的炼狱中,除了异味,呕吐和恐惧外,又增加了又冻又湿的刑罚。可能是因为身体脱水过多,我对周围的感觉渐渐地有些疏远了。耳边听到的声音越来越小,越离越远,我似乎已忘记了呼吸,心情也不再感觉到那么恐惧了,终于失去了知觉,感受了一回阳关以外的世界......
当我苏醒过来时,眼前站着几个中国人。“你没死?”一个抄着东北口音的男人对我说:“可他妈地把我们吓坏了。”这时我发现我已不在车上,而是躺在一个像是员工休息室的沙发上。另外几个人讲着南方话,我一句也听不懂。
我想要喝水,他们中的一个扔给了我一瓶纯净水。看样子这里是没有热水喝了。唉,我突然感觉到了一种人在他乡,寄人篱下的凄凉。
东北人又走了过来问我饿不饿,然后带我到了另一个房间,里面有几张桌子和一些椅子,像是餐厅,其中一张桌子上摆着一盘菜和一盒白饭。“吃吧”说完,他就坐在另一张桌子旁,边抽烟,边监视着我。
我其实很饿,但吃不下。因为身体太虚脱,我唯一的奢望是能有一杯热水喝。可这里没有,我强迫自己把桌上的东西咽了下去。因为我明白,我的身体非常需要这些,特别是现在。
当我吃完,他领我去洗澡,并要我然后把最体面的衣服换上。
等我到了洗澡间,发现这里有热水。我不顾一切地,尽兴地喝了一大通。然而,马上我的五脏六腑就又翻江倒海地折腾起来,把刚吃下的又都吐了出来......
我洗完澡出来,换好了衣服。“嘿!你帅呆了。”东北人打趣地说。我情不自禁地照了照镜子,是啊,真是人配衣服马配鞍。东北人把我带到了一个像是小办公室似的房间,给了我一本英国护照和一张英国驾照卡,当然都是别人的。“为给你找这个,我费老劲了。”东北人又是得意,又是表功地说着。然后给了我一张写满字的纸。“把它记熟了”,他接着说:“准备过海关时好回答。”我接过那张纸,看到上面用英文和中文混杂着排列着证件主人的基本情况。我明白了,“给你两个小时,现在是荷兰,过了海关,你就到了英国了。"东北人说完,离开了房间,并把房门锁上了。
我开始研究起这张纸上的文字。由于是用手写的,加上中英文混在一起,因此我用了很长时间才把它读了一遍。我做了几下深呼吸,接下来想把其中必须要记住的事情记熟,诸如姓名,地址,职业,出生年月日,出生地及家庭情况,老婆孩子姓名等。可糟糕的是,我却不知在什么时候竟然睡着了。两天的炼狱磨难,几乎耗尽了我体内的生机。两天来,没吃没喝。刚才强咽下了点吃的却又都被吐了出来,我实在无力控制自己了。这可能就是常说的”垮掉“了吧?
当我被唤醒时,发现自己真地病了,浑身发烫,特别地怕冷,呼吸时胸部像要裂开一样地痛。已是该出发的时间了,这可怎么办?我几乎被急昏了过去。
”这太好了。你一病,过海关就不用回答问题了“东北人反倒喜出望外地嚷嚷起来:”这事就成了。真是老天保佑啊“。
当时我都要被气哭了。我想站起来,可努力了几次,都没能站起来。最后,我是被人架着上的车。心想:这次的海关可是到了鬼门关。身体病成这样,又没有来得及记熟那些要回答的问题。等到了海关,不是病得不行了,也会因回答不上盘问而被抓起来。真是生有时,死有地,想不到魂断他乡,竟在这踏上新生地的最后关头,唉,命啊!
上了车,我又开始了另一次生命的体验,因为他们又给我安排了另一个老婆。这是一个金发碧眼的洋老婆。欧洲人的文明,亚洲人真地很难理解。昏昏沉沉的我常常感到她在行驶中探过身来,湿蕴地吻我。让我觉得好像要和我在车上做爱。我,又昏了过去,海关都不知是怎样过的。
这次醒过来,我躺在一所医院的急救室里。插着氧气,挂着吊瓶,带着心脏监测器,手指上还夹着什么东西连在一个仪器上,一个名符其实的”全副武装“病人。但我已经进到了英国。
讲到这里,我忽然发现我的这位唯一的漂亮听众,竟然哭了,在擦拭眼泪。”那后来呢?“她不愿让我停下来,催我继续讲。
醒过来的当天傍晚,我被”洋老婆“送到了来到英国的第一个住处。周围环境很美,有一片超大整洁的草坪,家家户户的窗里屋外都种着花草。五颜六色,香香的。房间也很漂亮,舒适。生活用品一应俱全。房东是一个犹太老太,还有另一个房客,一位法国年轻人,我们同住在一个三居室的套房里。每人一间卧室,卫生间,厨房公用。客厅归老太自己用。”洋老婆'跟房东老太像是交待了几句后,就和我道别走了。从此再没有联系。只是听说因为医院里发现了我的血型与她真的丈夫的血型不一样,医院把她给告发了,她为此还险些被送进了监狱。真是吃哪碗饭都不容易。
故事讲完了,时间也已过了午夜。“对不起,太晚了,”我抱歉地说。她走到我的近前拥抱了我,并很严肃地说:“我为你的经历很难过。”我则激动得不知所措地回答说:"庆幸地是我仍然还活着。我很激动是因为我从来没有被这么年轻漂亮的姑娘拥抱过。也从未被人如此郑重地关心过。然后,我们每人沏了一杯茶,各自回房间睡觉了。
等到了早晨,出了问题了。由于睡的晚,加上我的故事影响她没睡好,所以早晨她起晚了。看着她那着急的样子,我讨好地对她说:“要不然,我开车送你去上课吧?”想不到她居然万分感谢地接受了。这也让我意外地暗自得意,并且我们还一起用了早餐。我们的关系又走近了一步,互相的感觉也更好了。等送完她,在回家的路上,我自己都笑出了声音。
我没有径直回家,而是去了一个大型的中国超市。买回了好多好多中餐特有的食品和调料。把当天的工作也辞掉了。(当时我是一个快递司机。我把活儿让给了其他司机)我非常认真地准备了六个菜。给两个人吃,其实是太多了。
她按时下课回家了,看到饭桌上一盘一盘做好的菜,简直是惊呆了。等吃了一口粉红色的腐乳蒸肉后,她又一次地被惊呆了。惊叫着:“你不应该一次做这么多菜,我哪样都爱吃,可没有那么大的胃口,所以哪样都不能吃够。”我也简直是乐呆了,忘记了自己的年龄,像是一个恋人,忘情地看着她,尽情地享受着她的欢乐笑容。吃完了晚饭,从网上,我们又一起看了一出中国京剧《连升店》。当然由我给她当翻译。肖老先生的滑稽道白,天才表演,让我们共同度过了一个欢笑温馨的傍晚。又是很晚了才各自回房间睡觉。又是我开车送她去上课。我情不自禁地高兴这样做,像是一个初恋的青年。可是,每当我想到这里,心头总又不免产生一种酸楚失落的悲哀,唉,无奈的年龄!
年龄,我也曾有过像她一样的生机勃勃的青春年龄。可我的青春,却早已迷失在那场无聊的轰轰烈烈的文化大革命运动中。荒唐的岁月,荒废的青春,一个神编造个神话,十亿人疯狂了!被扭曲的心灵,践踏着被羞辱的生灵。五千年的文明,茫然地承受着被唾弃的伤痛。愚蠢白痴般的革命运动过去了,唯一仅有的一次青春也同时溘然葬送。不堪回首的岁月,不复存在的青春年龄。
电话铃声唤醒了坠落痛苦思绪中的我,是公司老板打来的,催我尽快回去工作。是啊,我必须去工作了,我要生活,我要吃饭,没人知道我是一个夭折的星辰。咳,沦落到此,管它鸿鹄还是燕雀,柴米油盐哪样都得用钱。
这一天,我工作做得很卖力,为的是好早点儿回家给她做饭。当人有了现实的盼望,心里就不再那么空虚了,对周围世界的感觉也在微妙地变化着。我就是,有生以来,我第一次感觉到,中国的饭菜原来是那么地好吃。
这天傍晚,我为她做的是中国的传统食品,北方人最爱吃的饺子,我们边吃边谈着。
“你说,你有一个理想”她问我:“你是为坚持你的理想才离开你的国家,那,你的理想是什么呢?又为什么必须离开呢?
我又一次被她问得脸上有些发烧了。我说:”其实我并没有什么要解放全人类,解救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五的劳苦大众脱离水深火热的伟大理想!
我只是想让自己能够受到良好的教育,过一种琴棋书画的闲逸生活。可对于我们这一代中国人,在当时这种想法不仅是奢望,而且竟成了罪孽。
记得上初中时,有一次一名同班的学生发现了我抄在练习本上的几首情歌,我被告到老师后,全班为这事停课,并开了三天的批判会。霎那间,我变成了五十个学生中的唯一另类,变成了群起批判的众矢之的。当时我被吓坏了,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失落和孤独,最后他们要我写悔过书,还要征得全班学生的通过。我没写,而是采取了逃学的方式躲避他们。结果一个星期后,学校给了我记大过处分并勒令回去上课,不然就开除我。这次事件,让我第一次懂得了什么是失落和孤独,懂得了,在人间,还有一种特别形式的危险。 一个星期的时间,我好像长大了很多。第一次对那个神圣的伟大领袖产生了怀疑。第一次对那个火红的年代有了怨恨。还讲不出道理,只是简单的感觉。从此,我在学校里也越加地感到孤独了。为了抵御可怕的孤独感,就只好用多做练习来打发时光,争取用好的考试成绩来慰籍失落的心情。 即使是这样,校园生活也很快地结束了。由于那个时代在神坛的领袖以革命的名义,不懂生产建设,却用惯了革命的手段。可惜的是,到了文革时期那些地主资本家富人们的家里也所剩无几,也“革”不出革命的本钱了,但是那些为迎接第三次世界大战而准备下的超量的革命接班人,一时间,变成了这个政党的负担。情急之下,那个不识经济的领袖,为十亿华夏民众又编造了一个残忍的童话——上山下乡。让那这些读过书的革命青年去接受那些目不识丁的革命贫雇农的再教育。现在听起来是让人难以想象的愚蠢。可在当时,这是极其庄严严肃的革命任务。 我读完初中,被那个革命社会“革”去了继续受教育的机会,面前是要么上山下乡,要么在家待业(但要有理由)的两条路。我选择了在家待业。这一待,竟是十一年。这期间,我尝尽了失落和冷暖,无奈地过着穷困和没有盼望的日子!同时,我也被迫地得到了一个面壁思考的机会。 我说到这里,发现我俩都没怎么吃,饺子都凉了,而且都粘在了一起。于是,我只好把饺子重新放回锅里热一热,嘴里不停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等把饺子热好,样子可大不如前了,并被我弄破了许多,好不尴尬。因此,我就特意挑那些破的吃,她很聪明,也和我抢着吃破的。所以我们吃得倒也很开心。 “如果她再老十岁,那该多好”脑子里突然一闪,接着,心里又涌上了几分凄凉。 吃罢饺子,她做了一个水果拼盘。花花绿绿,五颜六色,很好看,当然,也很好吃。 “你说你曾面壁思过”,她问我:“你都想了些什么呢?", 她这一问,我的心头不由得又感觉阵阵地痛惜和哀伤,痛惜被荒废的生命,哀伤被羞辱的岁月. 在那个时候,像今天我们吃的这样的饺子,只有在较大的节日里,中国人才能吃得起。我对她说,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因为在那时候,中国的城市人口,每人每月只能买到0.25公斤的肉,需用政府发给的买肉证,农村人口更少。像我们这样的饺子,一次就把那时两个人的一个月的定量给吃掉了。” “那中国人不能多养些猪阿,牛啊,羊什么的?”,她问。 我说:“那时的中国人,一定是被魔鬼附了体,或者,那个伟大领袖本身就是神!” 离开学校时,我还只是一个16岁的孩子。和全国大多数人民一样,仍然感激着那个党把我们从万恶的旧社会解救出来的恩德;仍然以为除了这块社会主义乐土外,世界上还有95%的劳苦大众生活在资本主义的水深火热中。凡事以革命的名义想想过去,诸如现实生活中的缺衣短粮,变成了不忘根本,继续革命的动力。更让人哭笑不得的是,当全国上下揭不开锅的时候,不知哪位革命人物,竟号召全国人民吃起了“忆苦饭”。 “忆苦饭是什么?”,她好奇地问。 “当时的大陆中国人,”,我说:“由于陷入了魔法,都在搞革命运动,国家经济已经瘫痪。老百姓已买不到正常的粮食吃。所以老百姓就被号召把喂马,喂猪的饲料粮食买来做饭吃。说是共产党当政之前的旧社会,老百姓就吃这个,这叫做不忘过去苦,牢记血泪仇。” “老百姓都吃不上饭了,还跟着那个伟大领袖搞革命运动,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号召力呢?”她问。 “其实,不是那个伟大领袖号召了老百姓,”,我回答:“而是一些人利用了他!”, “利用他是什么意思?”,她问。 “回答你的问题,是我十年面壁的最大欣慰。”我有些得意地说:“文化大革命运动其实是中国现代君王毛泽东清除异己的终极行动。具体说,是毛泽东为了独霸中共政权,排除其最大的劲敌刘少奇而编导的运动,这一次,把用来打败国民党的“人民战争”换了一下形式,对付起自己党内的政见异己了!”。 “刘少奇是谁?为什么要排除他?”,她问。 “简单说,刘少奇是当时中国的第二号人物!”,我回答:“由于这个人懂得经济建设,因此对毛泽东的第一号人物地位逐渐显现出了威胁......”, 我正在得意地说着,忽然发现她在动鼻子动嘴地对我做怪样。我停了下来,不再继续说。她于是做着怪样问我:“你闻到了什么烧焦的味道没有?", 我猛地像是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嗷”的一声跳了起来,因我这才想起我背着她烤的蛋糕早已过了时间。 本来,我想给她一个惊喜,想在饭后喝茶时,突然奉献给她一只我亲手做的小蛋糕。 等我们一起来到厨房,这里已布满了浓烟,打开烤箱,蛋糕已变成了冒烟的黑炭。当时,我真想打自己两个耳光,只是因为她在旁边,没好意思那么做。可是心里,那种无法排遣的懊恼,几乎让我的精神崩溃了。 她显得很兴奋,用托盘托起冒着烟的“黑蛋糕”,滑稽地学着服务员的样子说:“李先生,您喜欢用点儿甜点吗?”,而我,却对着她流下了眼泪,继而,竟失声地哭了起来。 她很吃惊,她扔掉了托盘,把我的头抱在了怀里,像哄孩子一样,不停地抚摸着我的头,还一遍又一遍地说着:“我再给你做一个。我再给你做一个...”。 当然,我哭,决不是心疼那只做坏的小蛋糕,而是因此想起了自己做坏的生命旅程。 她沏好两杯茶,我们又回到我房间的沙发上。看着她很担心的样子,我想试着跟她解释一下,于是说:“我由一名工农兵学员,竟意外幸运地被留校教书,这本是天大的造化和美好的生活开端。可我忘记了,在那个社会里,那种隐藏在人与人之间,特别形式的危险(政治迫害)!”。
文革以后,中国大陆恢复了高等教育。等我补习好了必要的基础课程,我的年龄已超出了正规大学的上限。幸好中国是一个可以走后门儿的国家,我在朋友的帮助下,成为了一名工艺美院的自费生。 上学以后,我好像是苦尽甜来,修成了正果。生命的旅程似乎终于踏上了阳光大道。我的年龄,我的阅历,渐渐地,在班里竟成了同学羡慕的话题。老实讲,我的主科成绩很一般,可我有讲不完的文人掌故和笑话,诸如肖伯纳骑墙摔盘子为他人取乐,大仲马举枪向上帝索要死去的父亲等,很快地,我成了班里的孩子头。良好的人缘帮我铺就了美好的仕途前程。学校里也发现了我能说爱说的特长。 有一天,我被叫到一间办公室,说是有人要和我谈话。等进了办公室,我看到三个要和我谈话的人中竟有一个是副校长。我不由得害怕了起来,不知自己闯了什么祸?“病从口入,祸从口出!”,大概是我的臭嘴说错了什么,被人告发了,我心想着,手心都攥出了汗。 “来,来;坐吧,坐吧。”,副校长首先打招呼。显得很热情。“我们拜读了你的论文《论创作源泉》。" “哼,拜读,这位副校长可也够坏的,怎么这样挖苦我!”,我在想。 “你的论文中提到许多哲学家,而不是艺术家,莫非以前进修过哲学?”,副校长问。 “我在家待业了十年,为了打发无聊的日子。”,我说。 “那你是自修的喽?”,他说。 “是天修,”,我回答:“生命中,是上天给了我这段既无聊又无奈的充裕时间能让我听着自己的心跳声,体会着什么是生命。”。 讲到这里,我不无得意地回过头想看一看我的听众是什么表情。可我失望地看到她已经睡着了。看着她歪着头,倒在沙发里毫无顾忌的样子,心头又涌起了阵阵哀愁,遇到了这样天真烂漫的女孩儿,却不能爱她,嗨!我老啦,这世上的那些浪漫甜美故事属于这些年轻人了。 她醒了:“你怎么不讲啦?”,她睡眼惺忪地眯着眼问我。 “你都睡着啦!”,我说。 “没有,我在听。”,她说完,见我离开了沙发,索性把美腿也都放到了沙发上。“我就睡在这里。”,说罢,我见她似乎真地睡着了,就只好给她盖了一条毛毯。我自己也觉得困了。 当我躺在床上,又想起了那个做坏的蛋糕,伤心,懊恼给我在由这女孩带来的好情绪中又蒙上了阴影。我做着深呼吸,试着舒缓一下郁闷的心情。渐渐地,我似睡非睡地做起了梦。最终,被一个离奇的梦吓醒了。 梦中,我到莫斯科去旅游,是想为写好那段九死一生的偷渡经历而实地重游一次。等到过海关时,那里的警察根本不把我看作是外国游客,用一种像是看小偷的轻蔑眼神盯了我好半天,最后竟像拽死狗一样,揪着我的衣领把我带到了一间办公室。 “你一个臭卖皮夹克的,竟敢冒充英国人?",一个又白又胖的黄毛俄国人劈头就给我来了这么一句。办公室里的人们听到他的吵吵,都围拢过来要看看我这个被逮住的,被当成“倒爷”的中国人! “Fuck you!(去你妈的)!”,我无法忍受他的羞辱,当即回骂他。并接着说:“我不是卖皮夹克的,我曾经是大学里的讲师。我是中国人没错,但,我的国籍现在是英国,你懂不懂?猪!”. 他变得更加疯狂了,一只手又揪住我的衣领,另一只手竟举起来要打我。幸好一位胖胖的俄罗斯老大妈出来解围,我才幸免挨打。他们用俄语说了些什么,我听不懂。然后老大妈把我领到了一边,给英国使馆打了一个电话,又过了大约20分钟的样子,她接了一个电话后就笑眯眯地把我送出了机场。
巧的是,当晚在我住的旅店又遇见了这位老大妈。我们一起喝了点酒,然后到了我的房间。我忽然发现,胖胖的老大妈竟也非常地性感,于是我们做起爱来。她很主动,很会做,让我时而惊魂不定,时而魂上云霄。 我们决定回英国结婚,飞机上,又享受了一回卫生间里的性爱。下了飞机,到了海关,这里全是中国的武警在执行边检。他们一见到我,不由分说,就七手八脚把我扔进了一辆囚车。这一扔,把我给扔醒了。 我不自觉地向沙发看去,发现她已不知在什么时候回到她自己的房间去了。我已没有了睡意,看看表才早上4点,好在我已经习惯了,于是又开始写起了日记。 这一天是周六,她休息。所以她直到中午12点还没有起床出来。可我却觉得这个早上过得是非常地漫长和无聊。最后,我准备了一些午饭,用手机叫她。她没有接,而是光着脚丫径直跑了出来。亲了我一下说:“早上好!”,我说这已是下午了。于是我们大声地笑着互道:“下午好!”. 午饭中,我们决定傍晚到市中心去玩,去看电影。午饭后,几乎整个下午的时间,她都在化妆。对于男人们来说,这是一个会有着不同感受的时刻。如果你正热恋着她,你会觉得时间过得是那样地甜滋滋的;如果你已觉得她是你的既成事实了,你会催她“快点,快点!”.假如你对她感觉累了,那你在这时,就很有可能变成热锅上的蚂蚁了。我还好,因为我知道我已没有资格爱她,我,太老了,只感觉有些惊喜和自豪而已。不知为什么,嗨!管它为什么,反正心情好就行了。 有生以来,这是我第一次陪着这么年轻活泼的姑娘上街而且还那么亲热,心里着实有些不知所措。两只眼睛神经质地环顾着周围,想看看周围人会对我这么一个50多岁的中年人带着一个那么年轻的漂亮姑娘出去玩是什么反应。当我发现人们都在做着他们自己喜欢的事,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我明白自己是傻得可笑了。 “嘿嘿,你要去哪里?”,她边用双手拍着我的脸,边尖着声音问我。我像是刚从梦里醒来,也知道了我领着她上错了公共汽车。我没有讲什么,试着把她拥在怀里,她很顺从地将两手臂搭在我的肩上,就这样,我们将错就错地继续坐了下去。 好在这个公车也是开到市中心的,我们在一个很热闹的地方下了车。伦敦的周末,夜里比白天的游客还多,我和她也手牵着手,一起享受着这个国际都市的拥挤。 我们先是信马由缰地逛了几家商店,但很快发现,我们都没兴趣。于是,我们挤到了 NATIONAL GALLERY。这回我们走对了地方。尤其是她,简直是激动得不得了。她拽着我的胳膊,一边讲着画家,还一边介绍着画中的人物。我有些发呆了,惭愧地感觉到,自己竟然对英国知道得这样少,我这也算是个英国人?哼!画廊中几百个历史名人,我只知道一点伊丽莎白一世和温莎公爵的传闻。当走到达尔文的面前时,还发现我和她的思维习惯不大相同,她喜欢介绍事情,我则习惯讲道理。这也许就是中西文化的不同吧?难怪中国历史上有那么多的“好人”和“坏人"! 这个画廊很大,当我们看到现代部分时,都感觉有些累了。于是我们来到了附近圣-马丁教堂地下室的咖啡厅。这个咖啡厅在伦敦很出名,所以里面总是客人满满的。因此我俩分工,她去占座位,我去排队买咖啡。 在这里,我们又得到了新的好消息:每个周末,礼拜大厅都有古典音乐会。我们买好票,小跑着到唐人街买了两份儿烧鸭饭,边走边吃着回到了教堂大厅。 这是我生活经历中最美妙的周末!音乐会的前半部分,由乐队指挥介绍乐曲的作家和创作背景及风格,后半部分,则是实际演奏。听完音乐会,我们当即决定下周末还来。 五月,令人欣慰的季节;午夜,让人疯狂的时刻。从大厅出来,被中国人称作的“鸽子”广场上,到处都是喝过酒的人们。嬉闹,喧哗,展现出另一个人生舞台。我和她也有些癫狂了,热烈地拥吻着,唯恐落后于其他的情侣们。等回到家,已经是早上5点多了。 我们都美美地睡了一觉,当我醒来时,已经是下午5点多了。她比我醒得早并已洗过了澡,正在化化妆。我也去泡了个热水澡。从来没有这样开心地享受过!晚饭很简单,蒸了一汤碗鸡蛋羹,用虾炒的冬瓜还有米饭。她做的水果拼盘,这成了她的保留节目,每天都有。我们开心地吃着,同时又提起了“文革”。 她问我为什么不吃现成有的饺子,还要做这些新的。我说饺子可以让她明天带去学校做午饭。她问:“说是不是要她省着吃一个月?”我问:“为什么?”,她说:“你看,今天就没有肉了。都因为那天的饺子用去了我俩的一个月的肉!”。 听完她的话,我险些把嘴里的饭喷出来。 “那为什么要搞文革?”,她接着问。 “简单说,”,我回答:“文革运动是中共最高层发动的,其实,在生活中,到处都存在着人际间的意见分歧,于是,那些社会中的“有心人”,便以响应党中央,毛主席的号召为名,格外用心地推波助澜,借用革命的名义,除掉那些不能与己同谋的“革命同志”。更可怕的是,本是日常生活中的私人恩怨,借着“革命”的名义变成了残酷的社会政治争斗,从而将人类本性中黑暗的私欲捧上了辉煌的社会殿堂,给卑鄙龌龊的整人伎俩披上了社会公德的袈裟,一场轰轰烈烈的文化革命,大迫害运动,高举着用人血染红的红旗开始了!”。 我也不清楚她是不是听明白了我的话。看着她那双硕大的眼睛,呼扇呼扇,一眨一眨的,我又走神了,她这般地可爱,可我却太老了,生命中的幸运可惜来得太晚了,太晚了...! 我不止一次地被残酷的文革经历引入这种痛悔无奈的思绪中,那个神圣不可侵犯的伟人讲的那种意识形态,对于那些但求财米的天然老百姓真地那么重要吗?那个政党的那种理想真地是人类的希望?我常常不敢仰望星辰,怕自己会失落进无尽的夜空,也常常不敢面对阳光,怕被人看出自己是人到中年却一事无成,是啊,我仍然活着伴着迷失了青春年华的余生。这大概是我们那一代人最大的痛苦了——将自己的一生献给了革命的理想,但革命却吞噬了他们本人的一切:人格、自由和尊严,甚至陷他们人生的意义于尴尬境地。最后,革命蜕变为他们最不愿意的政治!..... 我不敢让自己再继续想下去;强迫自己忘掉那儿时的美梦和青春的憧憬。但是,我也不甘心,我要加倍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后半世余生,虽是步履蹒跚,也要驮着被迫落在肩上的使命--写作! 我不自觉地陷入了暗淡的思绪,幽幽地沉默着,她也从我忽然低落的神情,看出了我内心的悲伤,她走到我面前,又一次把我的头抱在了她的胸前,我们一起让泪水任性的滑落。 相识的喜悦,同情的心痛,交织成一张紫色的恋网,把我们紧紧地缚在了一起,感受着古希腊人的情伤。 这一夜,我们没有分开,但也没有冲破传统的围墙。清晨,五月的阳光终于又把我们的心情点亮。早餐后,把她送到学校,我又盘算起下个周末的娱乐安排。 这一天的工作也很顺利,下午早早地就收了工。现在,早收工对我很重要,理由就不用说了。晚餐时,我用茄子去皮切片后,夹上肉馅上锅蒸,然后撒些香菜末。这堪称是另一道美味“佛跳墙”,伴着葱姜调出的肉香,加上茄子特有的吸油的鲜菜香点缀上香菜末的辛香,简直听起来都会流口水。我看到白玉般的茄子上面只有点点翠绿的香菜显得有些单调,于是还烫了些鲜红的枸杞撒上去,红,白,绿,这下好多了。看着这道菜,连我自己都爱上了我自己! 她更夸张,说都舍不得下筷子了。我们嘻笑着吃完晚餐,听着德沃夏克的《自新大陆》交响曲,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她画服装设计草图,我写我的《困惑羔羊》。甜蜜,温馨的恬静,悄然温柔地溶蚀着年龄冰川,偶尔,轻盈的触摸,在无声地传递着彼此心中的千言万语......我们又一次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但最终都没能说出那句心里想说的话! 她的手机响了,她回房间接过电话后,为我们沏了两杯茶,就各自回房间睡觉了。 我回到房间,可我哪里睡得着呢?也没有心情写什么,像在做白日梦一样,睁着眼睛,看到的却是近些天来经历的事情。“她能爱上我吗?”,我忽然疯狂地问自己。“我能试一试吗?”,心里继续疯狂地想着。我不由自主地打开我房间的门,望着她已关上的房门,猜想着她在房间里的情形。我发现我自己有些按耐不住了,正在尝试着陷进去就难以自拔!......(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