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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梦与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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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8-22 09:1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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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能听到楼下孩子们嬉戏欢笑的声音,可是困乏像沉沉的云层,压在我的意念之上。我不想睁开眼。我的心游走在梦的边缘。我想去追赶梦,去抓住梦。可梦境不过是我虚构的海市蜃楼。在白昼的强光里,它哗啦啦地倒塌了。可我的心还停留在漫无边际的冥想里。
  很久以来。除了工作的时间,我白天很少出门。晚上,我有时会去户外走走。校园的夜色是这样地沉静,花园里的花儿静静地散放着芬芳,那玲珑小巧的花朵像一个又一个温软浪漫的童话,又像重重叠叠绵延不绝的春天,我行走在斑驳的树影中,这树影薄薄的、淡淡的,摇曳着,飞动着。我觉得自己的影子也在夜色里飞翔着。灯光月影中的景物因朦胧呈现出似真似幻的美。星星和月亮挂在柳梢上,启迪着我的梦想。
  于是生活有了点色彩,有了点诗意。
  我暂时可以躲进这诗意与幻想里。
  虽然生活一片混沌,但是我可以强大成力量无穷的盘古,我可以改变现状,开天辟地。也可以像女娲那样,去弥补天之残,地之缺。至少,我可以像痴傻的夸父一样,试图除掉自己心中的忧患,使自己干旱的心灵从此细雨绵绵。
  可是我总会被一阵电铃声惊醒,清醒地感受生活中的悲伤与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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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8-22 09:2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和母亲漫步在黄昏的小径上。母亲给我讲从前。许多故事都是重复的,可我觉得很温馨、很伤感、很美。那艰难岁月的漂泊和流浪,辛劳与挣扎变成遥远的记忆的时候,弥漫着一种传奇色彩。我甚至觉得自己的生活太平淡太安定太缺乏趣味。但是母亲认为我还算幸运,虽然一路走来有太多的缺憾太多的不如意,可我没赶上战争,没赶上挨饿,没赶上上山下乡,没赶上令人揪心的各种各样的苦难。不过幸与不幸不是绝对的。每一代人有每一代人的痛苦与失落。我觉得自己的的青春与生命应该是另一个样子,可我又无法改变这种平凡。我是一棵安静地行走在大地上的小草,因为脚步太轻力量太小,所以走不向惊涛骇浪走不出轰轰烈烈。我只能仰望头顶上的风云变幻。天空很高,彩虹很美,可这一切与我无关。
  和母亲在一起的日子是幸福的。因为,平凡的生命中,母亲不仅是给我温暖与支持的亲人,也是我心心相印的朋友。我曾经那么叛逆地否定过的母亲,竟然和我有着这么多的默契。
  我们理解关照着彼此的的生命。
  我知道我应该是母亲的一个完美的梦,可这个梦破碎在无法挽回的宿命里。于是梦零落了。可梦的碎片洒落到了母亲的身边,我成了母亲花园里一株小草,我不能像绿柳青松一样使花园呈现与众不同的风姿与美丽,可朝朝暮暮的相依相伴也成了一种缘分。
  许多错误是一种偶然,可一失足成千古恨,错了就没法挽回了。这世界上没有如果,我们都回不到从前。
  母亲的每一句话都是清醒的,都想把我拉回现实的大地。站在母亲的目光里,我觉得脚下的大地是稳当的。
  母亲能够清醒冷静地面对生活,是因为她没有梦吗!

点评

错了无法挽回,但可以努力弥补。  详情 回复 发表于 2014-8-22 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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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8-22 09:22 | 显示全部楼层
    有一个叫婷婷的的学生在作文中写道:我不能成为搏击长空的雄鹰,我就要做一只快快乐乐的麻雀。因为高处的天空和低处的一样蓝。小小的女孩,居然有这样的胸怀这样的感悟!
  现实的处境并不能锁住一只麻雀的快乐。
  所以,现实的苦难也锁不住我们的心。
  我们曾经为自己虚构了那么多的幸福,这种超验的幸福像一滴露水,一滴水里看到的世界是虚幻的,这个幻像像焰火一样带着我的青春升空,呼啸着飞向云天,转眼间烟消云散。
  这虚构的的幸福又像暗夜里远方温暖的灯火,而我们就是扑向灯火的飞蛾。我们拥抱着激情与梦想撞击罗网和陷阱,步履深渊与雷池,可我们没有握住我们想要的那点温暖。
  再也没有青春的歌声,再也没有浪漫的爱情。青春和爱情就像草地上的零零星星的花朵。花朵凋谢了,可是草地还是草地。


点评

虽然没有了花朵,但还有草地,想必还是不错的。草地可以让我们更踏实地躺着,这样我们的生活还有一个依靠。  详情 回复 发表于 2014-8-22 1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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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8-22 09:23 | 显示全部楼层
    碧天如水夜云轻,月亮在薄薄的云层里轻轻地滑翔。我站在阳台上举杯邀明月。于是月亮穿过玻璃来到了我的杯中。只是我杯中无酒,我是举不起酒杯的。虽然我渴望纵酒山南千日醉,忘却人间百事忧。可是我一喝酒就上火,一上火就声音沙哑,没法正常上课。所以我喝酒很克制。从来没喝醉过。我也喝不成茶。我看着茶叶在沸腾的水中舒展漂浮,氤氲成明亮清新的绿色的时候,我就像遥望遥远的青山绿水,可我只能遥望在岁月中涅盘的这片明丽山水,我不敢走近它,我怕茶给我的清醒和焦虑。醉也不成,醒也不成,所以我只能徘徊在清醒与糊涂之间,心漂泊无疑,灵魂无家可归。
  今天我杯中只有几朵菊花。这几朵菊花在月影里完成了它的第二次诗意的绽放。月亮静静地停在我的酒杯里,很不开心的样子,因为月亮是属于天空的,属于江湖的。小小的水杯绝不是江湖,就像一朵玫瑰绝不是爱情一样。
  我倒掉了杯水,放飞了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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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8-22 09:24 | 显示全部楼层
    江湖,多么广阔啊。“白发渔樵江渚上,笑看秋月春风”,那是怎样的超脱与潇洒。可是从古到今,那么多人,入庙堂不成,处江湖不能。他们生活在两难的困境中,在夹缝里求生。
  可庙堂是许多人心向神往的地方。小说影视传达着世俗的成败观:出将入相才算真正的成功。为了这样的荣耀,学子悬梁刺股孜孜以求,不惜花掉一生的时间。
  可是出将入相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那只是荒谬的白日梦。就现在的情形来说,读书可能给你带来荣誉地位,但是读书并不是唯一的生存出路。
  只是许多人走进了一个思想误区,如果自己家的孩子不爱读书,家长就垂头丧气痛不欲生,这种情绪像阴云一样笼罩在这些成绩差的孩子的头顶,使他们的生活失去了阳光与温暖。
  可是你放眼社会,你就会发现人需要的不仅仅是知识,那些勤奋乐观地工作的人,他们也在为社会创造财富,给自己营造幸福。
  庙堂很高,能走向云端的人不多。所以,我们必须直面平凡,
  江湖很大,但一条鱼只要一瓢水,就能生存。所以江湖是能够容纳平凡的,只要你能放弃你心里的虚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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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8-22 09:24 | 显示全部楼层
    总有朋友给我传教,他们有空就去教堂或者寺院。
  佛教要求人们“随缘度日”,只有随缘,你的心才是清净的、平等的,生智慧不生烦恼;攀缘,心不清净、心不平等,生烦恼不生智慧。这是多么淡定超拔的人生哲理。
  可是人的世界观一旦形成了,就难以改变。在我很小的时候,我觉知道了达尔文,知道了进化论,而且坚信不疑。所以我不敢接近宗教,我怕自己半信半疑地混迹于信徒中间会亵渎了宗教与神灵。
  而迷信的好处在于一个“迷”字,一旦迷上了,就会如痴如碎,即使清醒的时候,还可以做最美的梦。在现实的饥寒交迫中,看到来世的荣华富贵,在痛不欲生的灾难中,聆听来自天堂的福音。
  而达尔文只让我懂得,不能让我沉迷。所以我面对天地面对众生的时候,我是清醒的。我清醒地看着来时去时的路。我可以把伤感诗化,可我不可以把命运神话。
  我们穿越苍茫从生命的长河一路走来,既是一种幸运,又是一种不幸。可幸与不幸都来自偶然。
  但无论如何,生命是珍贵的,我们坐在概率的金字塔顶,我们有什么理由不珍惜这短暂的生命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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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8-22 09:25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珍爱生命,珍爱自然的奇观。
  我想孤蓬万里走遍千山,去看大漠孤烟,长河落日;踏着细碎的海浪,看落霞与孤鹜齐飞。可我只能站在故乡的大地上等着彩云回大雁归。
  天际冥冥,雁字不来。所以日升月沉,花开花落成了我生命中最美的风景。
  而这个世界,还有许多东西比风花雪月更值得我们关注。
  比如柴米油盐,比如生老病死。比如田园里菜苗的长势,每年粮食的收成,还有我的学生的考试成绩。
  我像一个农夫关注他的禾苗那样,关注着我的学生,可我知道最难浇灌的是人心,最难打造的是灵魂。
  人的许多天性是与生俱来的。那缥缈的、幽灵一样的遗传信息,从遥远的生命的河流流向每个现实的生命,铸造着千姿百态的个性。所以教只是外因,自我的学习和感悟才是内因。我只能引导他们,但不能真正地改变他们。而要改变,必然是一种扭曲,“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说这话的人不是疯子就是嬉皮士。求生是人的本能,你要一个学生远离本能“往死里学”,对个体对社会有什么意义!
  成长应该是快乐的!
  可是,为了升学,中学生就像一台台被教师和家长操控的机器。
  现在许多学校每天排八九节课,学生没有自习的时间,他们只是被动的接受,不知道自己挖掘和思考。
  听说有些学校已经开始军训了,理由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他们的做法令人费解。开学前军训,那是组织教学的一个环节。一方面为了增强体质,一方面让学生在训练过程中收收心,好开始新一轮的学习,而现在还没放假,就在烈日酷暑中进行这样的的训练,莫非学生们都是金刚葫芦娃。
  现在好多年轻人懒懒散散并且患有恐书症,和这样的教育体制教育方式有直接的关系。
  可无论如何,我还是希望我的学生有一个好的成绩,也算我自己一年的播种有个好的收成,为了这个收成披心戴月,我无怨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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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8-22 09:26 | 显示全部楼层
    不过播种了,不一定能收获。
  就像农民,他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可还得靠天吃饭。
  只是,没有人会因为未来的风险放弃播种。我们埋在地里的,是一份柔情,一个希望,一个梦想。
  我们看着自己的梦想一天天地生根发芽,郁郁葱葱地生长。虽然它还不是粮食,可我们面对禾苗比面对一袋面粉心情更愉悦。因为梦想从来是彩色的,当它长大的时候,就成了黑白的。白色的面粉标志了现实阳光的一面,这一袋面粉给我们的是实实在在的温饱。虽然它与浪漫无关,与诗意无关,可它和我们的生活息息相关。
  禾苗是生长着的诗意,可是,它不一定能变成粮食。
  一场风暴,数日干旱,这蓊蓊郁郁的诗意就会凋零。而和这浪漫诗意一起凋谢的还有那个播种者的殷切的希望和对幸福生活的梦想。
  这个农民因为没有收成而悲哀,但天地无言,没有谁会指责他,因为他尽力了。
  可是一个教师的教室里出现了问题。问题少年的问题全是教师的问题,因为“没有教不好的学生,只有不称职的教师。”
  我是个感性的人,不能理性地清醒地去面对这么复杂的问题。难得糊涂,所以我愿意迷迷糊糊地活着。可是伤痛和失落是难免的。
  因为我每天都要从人间烟火中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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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8-22 11:20 | 显示全部楼层
生活和梦境本来就是不同的两个世界。适时躲进诗意的幻想里,暂时忘却生活的悲伤与无奈也不是不可以。可生活必须还要进行,所以该勇敢面对的还得面对。只要转换一下心情,找回信心,这生活就不再悲伤与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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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朱者赤 发表于 2014-8-22 09:20
我和母亲漫步在黄昏的小径上。母亲给我讲从前。许多故事都是重复的,可我觉得很温馨、很伤感、很美。那 ...

错了无法挽回,但可以努力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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