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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长篇鬼故事连载】判官 (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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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9-2 09:06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跟黑子随炒米婆婆回到了她的屋子里,那间屋子终年弥漫着一股霉腥味儿,看来是建在了阳光常年都晒不到的地方。
虽说神婆炒米问卦是有违世间常理,但也并不是什么阴邪的术法,为什么要在这样黝黑不见天日的地方进行?
我心里存了个疑问,但却没有说出口,当上菜的时候,我看到一桌菜肴都黑乎乎的,锅里也不知道是什么肉,而且一股子扑鼻的腥臭味。
我没有动筷子,黑子也没了胃口,炒米婆子看着那菜直摇头,却只有她闺女吃的香甜,就像是几辈子都没有吃过饭一样狼吞虎咽的吃着……
我没有食欲,索性盯着那女人看。她身上干瘦,但是肚子却极大,里面隐约像是有东西在蠕动一样,炒米婆子看向自己闺女的眼神很是复杂,有厌恶反感,也有打心底的怜惜同情。
突然,我看到那女人吃着吃着,突然漏了一勺儿米饭掉到地上,那一小团黑乎乎的米饭竟然一下子从地上消失了,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拿走了一样……
看到这儿,我也算是明白了那炒米婆子的顾忌所在,她明明可以收了那母子凶,但是却迟迟没有动手,只是布了个阵阻挡它们危害村里的人,正是因为那母子凶之中的小的正在她闺女的肚子里!
“你难道就打算一直这样么。”我突然间开了口,那闺女吃的正香,满嘴里都塞满了黑乎乎的米饭团子,还有菜肴,那污浊的油水顺着她的腮帮子留下来,染湿了胸前的衣襟。
那女人听我说话,猛地睁开了眼睛死死盯着我,那种眼神又一次的出现了。
炒米婆子愣了一下,然后轻轻的哀叹了一口气:“判官你也看出来了,这小寡妇生的怨灵附上了我闺女的身子,但是我不这样又能够咋办呢,难道要老婆子我杀了自己的闺女不成!”
她一边说,一边长长叹了一口气,神情哀怨的就像是宁愿自己替代女儿受苦。
看到炒米婆子这样的神情,我突然冷笑了一声。“婆子,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我两人都已经心知肚明,还装什么!?”
从刚刚我遇见这母女两个的时候就发现,有一股阴气缠绕在两人周围,所以我才会将她们母女两个当做是冤鬼。
可是那阴气虽然一直萦绕在炒米婆子身旁,甚至栖息进她的衣袖之中,为的似乎就是让她阳火虚微,邪气入体,但是却因为炒米婆子问卦通神,所以邪气没有办法进她的身。
倒是她女儿,刚刚没有光火的时候我还没有发现,现在在灯光下一看,她不仅眼神中时而露出些怨毒的神色,而且脸色更是憔悴枯黄,眼睛深深的洼陷下去,双颊紧贴颧骨,瘦的就像是一个骷髅一样。
而且她刚刚将一团饭丢到地上,很快就被什么东西衔走吃掉了,那是在养鬼仔。
身边有鬼仔的人会在吃饭的时候将饭食掉落一点到地上,供小鬼吃掉,供养小鬼会给人带来很多的好处,虽然这样逆天的行为会遭到报应,但是远远不该是这女人这样落魄至此。
“判官,你这话是啥意思?”炒米婆子听到我说了刚刚的话,原本一张皱巴巴的脸上还满是哀伤难过,但是现在立即就充满了戒心敌意。
那个埋头吃饭的闺女也已经直勾勾的抬起头望着我,她嘴边儿满是饭粒儿,那些乌黑色的油脂糊的满脸都是。
“首先,炒米婆子,要是你真的是因为吃了荤腥但是自己不知道,那么这么多年也算是白活了,你姑娘就算是再不懂关于占卦的戒律,也不至于会糊涂到这一点。
你要扯谎也该找个像样点儿的理由吧,还真把我当小孩子一样糊弄了?”我带着几分笑意说着,然后慢慢从腰间抽出了生死笔。
“还有,退一万步,就算是你真的误算,导致了那个小寡妇的死,她要报复,你也完全是有能力将它驱除的。
我记得炒米问卦的祭坛应该是至圣之地,还有用的糯米也算是有灵性的东西,所以就算是旁人保不住,你自己的姑娘你是万万不会保不住的。
再说,她已经被尸煞附身了,你还喂她吃尸油做的东西,真真是害怕你姑娘被身子里的脏东西祸害的不够惨啊。还是说。她根本就不是你的亲人?
这整个村子被布置成了之字形,一开始我并不明白这之字形是什么意思,但是我刚刚突然想到,我们经过那个乱坟岗的时候,隐约看到乱坟岗里的招魂幡也被排成了某种形状,现在想想,要是我没有想错的话,那应该也是一个之字形,跟村里的是对应的。”
我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其实心里也没有多少底儿,这样的事情我也从来没有见过,没听说那个问卦的术士会杀人的……
“嘿嘿嘿,你也看出来了?那是个阴八卦啊。”炒米婆子脸上的表情陡然一变,一张已经没有几个牙的口中发出一阵阴戾的笑声。
“你猜的没错儿,那些事情的确是我策划的,那个寡妇的死也不是意外。不过这个倒真是我女儿,她是阴年阴时所生,命格无阳是养鬼最好的容器,而那个婴儿又是即将出世却惨被杀害的婴灵,我用她的血养这鬼,养成之日定当可屠戮万人赤地千里。
老身本来没以为会遇到你的,原本再过几日,就功德圆满了,谁知到半路上杀出一个判官来,不过来了就来了,老身也没什么好怕的。老身做了半辈子炒米婆子,这命是越算越算不透,索性来个逆天改命!”
那个老婆子说到这儿,突然从怀里掏出了什么东西,往我跟黑子眼前撒去,我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用手抵挡了一下,但是黑子就没这么好的运气,那些黄色的浊液就直接撒在了黑子身上!
瞬间,一股腐臭的气味儿从黑子的身上传出来,蔓延在了空气。是尸油的味道!
“黑子,快把沾了尸油的衣裳脱了!”我大喊着,但是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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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9-3 10:3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带着魂魄散散步 于 2014-9-3 10:40 编辑

       黑子听了我说的话,登时撕扯着身上沾染了尸油的衣裳,但是他心里慌乱,手上的动作也不是很利落,再加上衣裳湿了之后紧紧贴在身上,竟然一时弄不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炒米婆子身旁的姑娘嘴里发出一阵儿咕咕的声音,那声音是从她嗓子眼儿里发出来的。
     “咕噜,咕噜……”,姑娘的嗓子里不断的发出这样奇怪的声音,而且双眼向外涨,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拼命的往外挤一样。
       我将生死笔握紧,急急的吟出了那口诀:“天杀归天杀,地杀归地杀,年杀归年杀,月杀归月杀,请尊助我杀天杀地杀人间!”
       生死笔登时涌出一阵红光,几乎将整个屋子都映成了一片赤红,但是这次,我忽然觉得有些控制不住那生死笔了,它仿佛有生命般在我手中颤动不止,笔身上的赤红逐渐蔓延到了我的手臂上,那赤红逐渐变得发污,发黑。
      我想要松开手将那生死比丢下,可它就好像黏在我的手上一样,根本弄不下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那姑娘喉咙里发出响亮的一声“咯咯”声,她的口部瞬间撕裂开来,一只漆黑的小手从她的嘴巴里伸出,那小手还不到我的大拇指长,而且肢体残缺,上面的血肉就像是已经腐烂了一样。
    “师傅,那是……那是什么玩意儿?”黑子指着那姑娘口中的诡异问道。我心知那是养鬼术,以前奶奶也曾给我说过养鬼邪术,但像这样已经实体化的鬼仔我闻所未闻,还是第一次看到。
       呜呜——那姑娘痛苦的呻吟,她的脸已经被撑的变形,嘴巴撕裂到了耳根那里,下颌也已经脱臼,软软的垂到脖颈那里,而她口中的那团模糊的血肉,还在往外涌。
       那只小手在空气之中挥舞挣扎,一寸寸从女孩儿的嘴里涌出来,渐渐的,它的整个身体都已经暴露出来。那是一个大约七八个月的孩子的尸骸!
       那小孩的尸骸几乎已经腐烂了,有些皮肤破损的地方已经泛起了绿色的霉菌,而且随着婴儿的动作,它的体内腐烂的尸油不断的往外涌出来,低落在地上。
       顿时一股子恶臭涌出来,当婴儿身体全部从女人嘴中出来之后,我才发现,它竟然只有半边身子,从腰腹那里齐齐的断裂,肠肚全部淋漓洒落在女人的口中。
       一阵恶心感涌上我的大脑,我胸口一闷,几乎想要呕吐,那婴儿面上却没有痛苦的表情,只是咯咯的笑着,就想是普通的婴儿一样。但是只要仔细看看就能发现,那婴儿的眼睛是紧闭起来的。
       而且上面用黑色的粗线歪七扭八的缝了起来,它的嘴巴也被缝了起来,笑声回荡在口腔之中,听起来空灵而又阴森。
       它的双耳也已经被缝在了面庞上,有几根线被崩开,血粼粼的挂在空气里。
       那婴儿的五观竟然都这样被封住了,这炒米婆子这样做估计是要让那婴灵永远在她的控制之下,永远无法逃离,而它没有下半身,估计也是养鬼术还没有养成,婴灵的实体化还没有结束。

       突然,那笑声戛然而止,婴灵的面孔皱起,好像嗅到了什么气味。它猛地转过身子,那张血肉模糊的脸正冲着黑子!
       婴灵不断的嗅着空气中的味道,它的五观也只有鼻子还是自由的能够闻到味道的,刚刚炒米婆子把尸油泼到黑子身上,他现在恐怕危险!
     “黑子快跑!”我叫着,将黑子护在自己身后,而黑子也急急的想要冲出屋子,离开这间充满诡异气息的房间,但那房门看似虚掩着,可却怎么都推不开!
       那婴灵从女人身上爬下来,它那双纤细的胳膊拖着它硕大的身躯,飞速的在地上爬行,速度快的就像是某种畸形的蜥蜴。
       我不能够让它去到黑子那边,反正也松不开生死笔,索性顺应这身体的本能。“杀!”我低吼着,顺势用那笔挥向婴灵。
       婴灵只能够闻到黑子身上尸油的味道,别的气息都无法感知,我的一击直直打在了它身旁,若不是婴灵移动速度太快,它这一下恐怕就要变成一滩烂肉。
       那一道呼啸的红光将地板炸开了一个破洞,飞溅而起的木屑崩溅到了婴灵身上,一块块儿锋利的木屑将婴灵的肉身划的血肉模糊的,它立即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哀嚎。
    “哇——”那婴灵昂起了硕大的头颅,那张嘴上缝着的黑线都快要被崩开了,它嘴上被黑线缝着的地方裂开了不少,一条条撕开的伤痕之中渗出了不少黑水。婴灵猛的睁开了一只眼睛,它似乎也顾不得被黑线缝合着的肌肤了,那只眼睛咕噜咕噜的转了转,猛的盯住了我。
   “哇——”又是一声凄厉的叹息,那婴灵飞快的冲我冲了过来,我身体之中正好有着一股奇怪的力量无处发泄,这婴灵来的正是时候。我的喉咙之中干渴难耐,似乎急待什么东西的滋润……
       啪嗒一声,婴灵扑在了我的身上,它那张嘴中渗出的黑水一沾在我身上,就立即开始腐蚀我的衣裳。一种刺痛感从我的皮肤之中升起,我烦躁的将它一把握住。看着那婴灵血肉模糊的脸,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很是平静。
      这很奇怪。这鬼明明那么骇人,但我看了却一点儿恐惧的神情都没有,当我一手握住它的时候,只要稍加用力,就能杀了那家伙,这样一手掌握别人生命的感觉令我很是高兴,在绝对的实力差距下,它所有的阴戾恐怖在我面前全部荡然无存。
      我一点点的收紧手指,那婴灵的身体里不断的挤出乌黑肮脏的脓水,那婴灵挣扎的动作也越来越微弱,嘴里发出的吱吱声音也几乎要没声儿了。
      突然,门口儿传来一阵巨大的彭彭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撞进来一样。
   “孩子,不要杀我的孩子——”外面的人不断的喊着,她撞门的力气越来越大。
     终于随着砰的一声,一个黑影撞了进来,那赫然是一个女人的模样。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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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9-3 10:56 | 显示全部楼层
     “孩子!”那女人扑倒我面前,一双手死死的扒住我的手腕儿,想要将我手里的婴灵救出来。我扫了那女人一眼,她估计就是那个小寡妇,死去多时的她跟婴灵一样,已经全身腐朽败坏,但那张脸上却依稀能辨别出一副惊慌的模样。
       我没有理会那女人的哀求,手腕儿猛的用力一握,婴灵一声惨叫之后就没了声息,逐渐化成了一摊黑乎乎的脓血。“啊——”那女人哀嚎了一声,跪坐在了地上。
       她全身发抖,发出像是野兽一样的哭号。“你……”那炒米婆子看到我掐死了那个婴灵,她也是一阵惊慌,几乎想要夺门而出。
    “你要去哪儿?”我伸手拦住了那炒米婆子,她全身哆嗦连话都没法说出几句,哆哆嗦嗦抬头看着我:“你,你不是判官!”我一愣,伸手扼住了炒米婆子的脖颈。
       但这时我看到自己的手腕儿处几乎已经是全红了,上面还有一些奇怪的花纹缠绕,就像是藤蔓一样绕在我的手臂上。
    “你说什么?我不是判官是什么?”我问那炒米婆子,她被我扼住几乎喘不过气来,脸憋得通红,生满皱纹的那张脸瞬间露出了惊慌的表情。
       炒米婆子伸出那只皱巴巴的手指,晃到我的面前:“你是鬼!是鬼……”
       听那炒米婆子这么说,我不禁觉得有些奇怪,李青也说,我是厉鬼,这炒米婆子也这样说。我厉声喝道:“我明明是人,怎么回是鬼!”
       那炒米婆子摇摇头:“老身算到会有厉鬼,谁知到来了个判官,还以为是卦象出了问题,没想到你真的是鬼!哈哈,世间还有这样的事情……”
       我听这炒米婆子说的话很奇怪,既然她算到我回来,有为什么要在这儿布这凶局,我为判官,怎么能让她做这逆天之事?“你为什么要在这儿布局,你又说我是厉鬼,这一切都是为何!”我厉声问到。
       那婆子瘪瘪嘴笑道:“你不杀我,我就告诉你这时为何!”
     “哼,你做出这样的事,我就算不杀你,你也会受天谴的。”黑子在我身后骂道。
       那婆子古怪的笑了两声,声音尖锐短促:“天谴?婆子我就是因为天谴才变得这样人不人,鬼不鬼了!我还怕什么天谴?这村子里的人命本来就是他么欠我的!”
       那炒米婆子近乎疯狂的叫着,从她口中,我得知了这件荒唐的事情的真相。
       原来,那炒米婆子嫁到这村儿之前,并不是炒米问卦的,只是一个普通妇人罢了,她的婆婆是一个炒米婆子,因为推演卦象能占凶吉所以受到四方诸人的爱戴尊敬,家里也算是有点儿钱财。
       炒米婆子嫁给夫家之后,她婆婆骗她学了这炒米问卦之术,而且瞒着她让她选了‘苦’这一难。
       炒米婆子就这样糊里糊涂的成了真正的炒米婆子,一开始只是帮人算算小事儿,也没有什么,但是有一天,在炒米婆子例行一月一占的时候,竟然算出这村子会有一场大火!
       像这样的事情要是说了出去也就是泄露天机,炒米婆子是一定会遭天谴的,她心里纠结了好久,因为心底的一丝善意将这件事情说了出去,全村的人都在那场大火之中生还。
      人们纷纷称赞炒米婆子,炒米婆子原本心中窃喜,可是在这件事情结束之后不久,炒米婆子在家生火做饭的时候莫名的被炉子里的火烧伤了!
      这场火几乎是毫无缘由的,家里的人用水泼都没法泼熄她身上的火,也就是因为这火,炒米婆子成了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相。
      从那以后,她的丈夫看她的眼神也越来越冷淡,不光丈夫,村里的人看到炒米婆子因为烧伤粘连在一起的诡异脸庞也都绕着她走,甚至会在她身后指指点点说些坏话。
      炒米婆子原本就因为烧伤痛不欲生,听了这村里人的闲话之后更是一天都不愿意在这世上受罪!但是不久之后炒米婆子发现自己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她怀孕了。
      她原本高兴,以为有了孩子丈夫就会回来,但是这时候炒米婆子发现自己的丈夫竟然跟村里那个年轻漂亮的寡妇偷情!
      明明是自己用这烧伤的痛苦换来了丈夫跟全村人的平安,他却因为自己的丑陋而跟别人在一起!炒米婆子的心就在那一天死了,余后的日子里,她所思考的事情就只有一个——复仇!
      炒米婆子并没有将他丈夫跟村头儿寡妇的事情说破,而是一直隐忍着,而且将她腹中的孩子生了出来,那孩子生出来之后就没有得到父亲和母亲一丝一毫的爱护,生性也变得凉薄了起来,她心知母亲的怨恨,以及父亲的嫌弃。
      炒米婆子生出这女儿的时间是根据天演卦推算过的,是大阴之数,这个时间生出的孩子若是作为婴灵供炒米婆子驱使可谓是会遗祸一方,但是当时炒米婆子几次想要下手都没能够狠下心来,也就姑且先养着那女孩儿。
      若说当时的炒米婆子心里多少还有点儿善念的话,那么接下来的十几年光阴,算是将炒米婆子心里最后的一丝人情味儿摧折殆尽。
      那个小寡妇仗着貌美与炒米婆子的丈夫纠缠不清,最终闹到了炒米婆子的家里,家人对这件事情也早是知道但是不说而已,于是炒米婆子整日生活那个小寡妇的阴影里。
      她装作逆来顺受的样子,不反抗也不说话,心里却暗自计划着。说来奇怪,那个小寡妇一直没有怀上炒米婆子男人的孩子,就在十几年过去炒米婆子几乎按捺不住的时候,却突然算到了小寡妇怀上孩子的卦象。
     炒米婆子那天看着自己手下的卦象,长舒了一口气,那米粒在炒米婆子眼中凝成了白花花的一团,迷离不清,须臾之间又似乎成了血红的一团,米粒像是凝结的血块儿一样黝黑污浊,十分骇人。
     也就在那个晚上,炒米婆子下毒害死了她丈夫,开始了漫长复仇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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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9-4 09:12 | 显示全部楼层
炒米婆子杀夫之后就对村子里的人说他是因报应而死,转世投胎去了。炒米婆子平日里速来神秘,家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村子里的人就算觉得有点儿蹊跷,但也没有人敢于去查看她丈夫真正的死因。
然后炒米婆子预知道了那场连绵的旱灾,然后借口占卦将灾难嫁祸在了小寡妇的头上,小寡妇也就成了炒米婆子阴谋之下的牺牲品。在炒米婆子的蛊惑下,人们又将死于饥荒的村民葬于炒米婆子安排好的墓地里,那墓地呈‘之’字形,与村中房屋的‘之’字形正好相反。
这‘之’字在天演卦中原是一种聚气敛神的形状,外邪不入内气不散,但是因为有了乱葬岗的阴字与之遥相呼应,所以就成了阴八卦,从原来的大吉变成了大大的不吉。
炒米婆子算到时至今日会有厉鬼至此,但是凶是吉却不知,她遇到我的时候原以为是自己卦象不准了,但后来看到我失去控制露出了厉鬼本性时,却又哈哈大笑起来。
炒米婆子养了婴灵原本是想要施术屠戮全村,但是婴灵却被我杀死,她的嗔痴怨恨也已经无法再继续得到满足。
不过炒米婆子既然炒米占卜能够如此通神,为何有占算不到我的到来?而且,她说我是厉鬼,这话跟当时李青说的一样,三人成虎,他们都这样说,我的心里的忌惮也越来越大。
“老身炒米问卦,这天演卦也算是推算了一辈子了,哪儿会不准,就是万万没有想到一个鬼还能够做判官!”炒米婆子嘶喊道,她的嗓子里发出几声古怪的奸笑,声音恍如黄昏时的寒鸦一般沙哑干涩。
“师傅,她胡说些什么……你不要理她了,我们走吧!”黑子说着,拉拉我的衣袖想要带我离开,但是那炒米婆子双眸一转,一双已经泛着一层白翳的瞳孔死死盯着黑子说道:“嘿嘿,傻子!你留在他身边做什么,他迟早会害死你!”
黑子一惊,慌忙说:“师傅不会,他救过我,不会害我的!”黑子说道最后声音逐渐弱了,虽然那话语中透露着对我的相信,但我知道,在那个充斥着人皮木偶的村子里,黑子看到我嗜血的本性的一刹那,心中对我的依恋也就碎了一块儿。
虽然黑子努力维持着我们之间原来的样子,但是失去的永远都不会回来,有些事情知道了就是知道了,再也回不到当初。
那炒米婆子听了黑子的话又是窃喜:“还说他不会害你?你自己都不信自己说的话吧!你是人,而他是鬼,是鬼,就有鬼的本性,无论如何压制都不能够彻底泯灭掉本性,我没猜错的话,他曾渴慕过你的血液吧……”
黑子被炒米婆子说的哑口无言,他握紧双拳,全身都在发颤。“住口,你……你懂什么!”黑子骂道。
“师傅,你说,你不会害死我的是不是?是不是!”黑子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竟然带了一丝恐惧,他的心里其实早就有了答案了,无论我怎样回答,他心里的那个答案都不会有什么改变。
我是七月半的中元节所生,以前所有的人都说我是厉鬼转世,没有人愿意亲近我,只有奶奶独自一个人将我养大。
但是后来,她死了,为了完成神为判官的最后一个任务,又或者说,是为了我。除了奶奶,恐怕说过喜欢我的也就只有小乐了,但是她也离开了我,消失的惨烈,灰飞烟灭。
当我离开村子,以为这样就没有人会对我的出身说三道四的时候。
我遇到了黑子,以为结识了朋友,但是我的力量却越来越不受控制,当地面上燃起红莲般的业火,我真的很怕黑子也会随着一起消失在我的眼前。
“师傅?师傅你回答我啊!”黑子还在求我的回答,我却轻轻的推开了他的手。“你走吧。”我说。
“师傅!你说过以后都会让我跟着你的!师傅你别听这婆子胡说,我们一起走吧!”黑子听到我这样说的时候无比的惊讶,他几乎不敢向信那是我说的话,我没有再理会他。
“他迟早会害死你——”炒米婆子的这句话就像是一块巨石一样压在我的心口,我几乎无法喘息,闷闷的,就像是深埋地底。没有人会懂得这样的感觉。
在一片荒芜暗夜之中苦苦守护着的最后一丝火光被寒风吹熄,眼睁睁看着跳动的火苗熄灭在掌心之中,眼前猛地陷进无边的黑暗里,再也没有一丝烛火。
良久黑子看我仍伫立在原地,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一阵夜风呼啸而过,他好像因为寒冷打了个寒颤。就在这个时候,黑子转过身,从炒米婆子的屋中走出。
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这样独自一个消失在了黑夜之中。我看着黑子离去的背影,心里隐隐有些担心,但是却也有些释然。
若是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让我遇见黑子。若是一开始就是独自一个人的话,也不会有什么担忧,变成厉鬼又如何,做不了判官又如何?统统都没有关系。
“现在,你满意了,可以告诉我我的身世了?”我冷冷的抬眸望向炒米婆子。语气低沉的连我自己都愣了一下,自从有了黑子之后我许久没有用这样冰冷的语气,因为他不喜欢,而现在我也没了顾忌,恍然发现这才是自己原来的模样。
“好!正好老身也是好奇,明日正是我月例炒米问卦的时候,老身为你占上一挂就是了。”那炒米婆子说着,嘿嘿笑着走进了屋中。屋子里只剩下那被我捏碎的婴灵,还有瘫坐在地上,一块块拼凑着自己孩子尸骸的那小寡妇。我垂眸望着她,心里却没有一丝波澜。
这一次,我手上的赤色印记没有消退下去,它们就像是某种诡异的藤蔓一样生长在我的身上,紧紧的缠绕着,仿佛与我一根一体。
它的出现给了我力量,令我再也不会恐惧,不会慌乱,但我失去的不仅仅是这些,那些藤蔓就像是将我所有的情感都吸食殆尽了一般,包括同情怜悯,还有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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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9-4 09:14 | 显示全部楼层
此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设在村口炒米婆子的祭坛上时,她将手中的一把早已准备还的糯米丢进一口黝黑的锅子之中,那锅中被什么东西淬炼过,米一丢进去就发出刺耳的声响。
随即,锅里那热油被烧灼产生的啪啪声里似乎又掺杂了些其他声音,听起来仿佛人的窃窃私语一般!
那锅里就像是有人在说话!
而此时炒米婆子的嘴里也是不停的念叨,只是无论我怎么仔细听,都听不清她说的是什么,那话语似乎不像是人言。她那双枯瘦的手掌不断的在锅里翻弄着,手法很快,我几乎看不清她的动作。
只是那锅下燃着的火焰从刚刚开始就有点儿不对劲儿,火光越来越旺,就像是要将那黑锅烧穿一样,炒米婆子显然也发现了这奇怪的一点,看的出来她想要停下手中的动作。
但又被好奇心驱使着想要知道藏在我身上的秘密,炒米婆子略微迟疑了一下就继续炒制,口中的话语跟手下的速度也是越发快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呼的一声响,那锅底的火焰竟然无风自起,沾染上了炒米婆子黑色的衣袖,也就在这一刹那,炒米婆子将那米从从锅子里取出来。
离了油锅的糯米被抛入了一只花青瓷碗之中,糯米上沾着的黑色物质遇水之后发出一阵响亮的嘶嘶声,然后就再没了声响。
那糯米也就恢复了平静。婆子长吁了一口气,擦拭了一下头上的冷汗。
此时我看到她的脸色非常差,眼神恍惚,长着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最可怕的是她的脸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衰老着。
炒米婆子抬起眼来看了看我,她的脸原本就因为烧焦很是恐怖,现在迅速的衰老下更是皮松肉懈,而且头发也大把大把的脱落一把把白色的枯发落在她骷髅一般的面孔上,很是骇人。
“天机,这是天机。嘿嘿,老身占了一辈子的卦,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人,这样的卦象啊……”炒米婆子的声音越来越小,气息也越发微弱了起来。
我有些着急,这人要是死了,我去哪儿问得自己的身世之谜?我蹲在炒米婆子身旁,想要出声,但我刚刚抓住她的手,那炒米婆子就突然尖叫了一声,我惊讶的发现她凉的像是一块儿冰,不,不如说我的身体炙热的似火一般。
我手臂的红色藤蔓突然扩张,那样耀眼的赤色再一次将我的手臂缠满,它出现的同时,我手腕的温度也随之升高,那炒米婆子被我抓住的手腕儿竟然被硬生生烫掉了一层皮肤!
她张张嘴,似乎还有话没有说完,但是就已经失去了最后的力气。
我看着地上蜷缩成了一团,已经没了生气的炒米婆子,心中五味陈杂,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本以为今天所有的疑惑都能够在炒米婆子的卦象之中得到解答,但是她还没有告诉我,就突然死去。
李青当时也在聊到我身世的时候遮遮掩掩,欲盖弥彰,究竟为何这件事情会成为一个谜?我搞不清,也无法去考证。牵扯到这件事情的所有人都已经死去,难道它真的会永远成为我心中的一个死结?
反正炒米婆子也已经死了,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我想起往生簿上的那个名曰栾阴的地方,这次遇见炒米婆子又节外生枝耽误了很久了,不知道栾阴中的那个鬼怎样了,我只能现行离开,去寻找那栾阴。
或许是离栾阴越来越近了,往生簿的指示也明显了一些,虽然仍然没有告知此次要被审判的人的姓名等详细,但位置基本上已经确定了下来。黑子离开了之后我又恢复了独自一人,孤单,再无人可以排遣闲暇落寞的时光。
三天之前,我就走进了一个树林之中。
越往前走,这树林就越茂密,树木参天绿色的枝叶遮天蔽日。起初路面上还有斑驳的光影泄下,但是越往深处走,就连一丝光线都没有了。我察觉到了不对劲儿,想要停住脚步,但是却怎么都无法止住前行的动作!
我的身后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不断推动着我向前进一样。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无法随心意而动作,连转动一下头部都做不到,只是机械的前行。
我的眼皮也越来越重,看东西也开始不清楚了,眼前就像是蒙着一层白茫茫的雾气,整个世界在我眼中扭曲成了诡异可笑的形状。
身旁的树木如同重重鬼影一般,枯树的枝丫直直的指向苍穹,像是一只只挣扎的手从地底伸出,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而有一支枯树的枝丫被折断过,只剩薄薄的一层树皮还连着树枝,断了的枯枝飘荡在半空之中。那一支枝丫,我已经遇见过不止一次,很显然我在一个鬼打墙之中,已经绕着一个地方走了很久了。
想到这儿我冷笑了一声,然后用力咬了一下舌尖。一阵剧痛从舌尖蔓延开来,痛感是最有效的提神方法,我的头脑瞬间就清醒了许多。
身上的束缚感也松了些。我又向前走了几步,然后用左脚在地上虚空花了一个圆圈,然后用力踏在那圈中,口中同时念到:“破!”
话音未落,我突然感到了一阵眩晕,原来我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一个非常低矮的溶洞之中,目之所及的地方也瞬间黑了下来!
这那里还是树林,明显就是一个不见天日的洞穴入口!
恐怕从三天之前,我就已经走进了那个鬼打墙之中,只不过是自己没有发现。当我意识到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够向前进的时候,估计就是控制我的人要我进到这个洞穴里面。
于此同时,我感觉到往生簿的震动非常的剧烈,莫不是我要找的那个栾阴就在这山洞之中?
既然想要我进去,那爷进去就是了,孑然一身了无牵挂,生死又算得了什么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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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9-5 12:52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从腰间摸出一支火折子,将火折子拉开。一点儿微弱的火光从我的掌心升起,虽然这火光跟洞穴深处浓重粘稠的墨色相比简直就像是苍茫宇宙中的一粒星辰般微乎其微,但也好过于无。
       我长出了一口气,向着洞穴深处走去。这洞穴深处似乎有水声传来,但我手里的火折子光芒实在是太微弱了,我几乎看不到周围的场景。
       又往前走了大概十几米,一道石门拦住了我的去路,我用火折子照了一下,那石门上好像用篆体字写着‘栾阴’这两个字。
       其实究竟是不是‘栾阴’我也认不得,毕竟之前并没有见过篆体,但直觉告诉我,我要找的地方一定在这石门之后。我推了推石门,虽然沉重,但也不至于完全无法推开。我将火折子插在一旁,然后用尽全力推动石门。
       半晌,石门竟然真给我推开了一丝缝隙,有了缝隙之后推开石门就更加容易了。待到石门开启了一臂宽的时候,我拿起放在一旁的火折子,闪身走进了石门之中。
       我在黑暗之中走了一会儿,突然嗅到一阵异香扑面而来,那香味甜腻的有些离奇,我便知有异,急忙屏住了呼吸。
       同时,我看到在道路两旁,有几点莹绿的光芒逐渐燃起,空气中弥漫的甜腻味道恐怕就是从那烛火之中传出的。我慢慢走过去,仔细打量那燃烧着的烛火。
       烛台被做成了一个仕女捧着灯台的模样,仕女乃是用青铜铸就而成,因为年代久远已然升满了铜锈,表面覆盖着一层斑驳的绿色,但丝毫不影响这仕女的美观。
       灯台之中装了些橙黄色的油脂,还有一根长线从灯台中伸出,那线并非棉线,表面凹凸粗糙并不光滑,而且形状也很是扭曲,看上去竟像是动物的筋!
       一瞬间我意识到,这恐怕是鲛人油制成的灯!小时候奶奶给我讲过,鲛人尸油是最好的灯油,一滴就能够燃烧数年而不熄灭,只要有空气,鲛人的筋就能够无火自燃,带动鲛人尸油一并燃烧,成为万年不灭的长明灯。
       长明灯一凉,我就看清了这洞穴的构造,那是一条漫长到几乎没有尽头的路,道路比较狭窄,只能够容纳两个人并排走过。路面上铺着青石板,被打磨的很是光滑,仿佛镜面一样。
       怕是我刚刚推动了石门,让空气留进来,才间接点燃了墓穴两旁鲛人尸油制作的长明灯。不过这尸油做成的灯燃烧后的味道究竟有没有毒,我却没有听奶奶提起过。
       安全起见,我将衣裳上的一块儿布料撕下来,然后系在脸上略作抵挡,虽然知道这样简陋的方式没有什么实际的用处,却也比什么都没有来得更安慰些。
       走了不远,我听到身后传来写窸窸窣窣的响动声,起初我并没有在意,因为行走在狭窄的洞穴中,动作声音难免回荡在洞穴里,令人产生身后有东西的错觉。但这也引起了我的警觉,我不动声色的继续往前走,心里却是暗自注意那声响。
       又走了几步,我发现那果然不是自己声音的回音!那声响就像是什么东西摩擦着绳子一样,沙沙作响。而且,不是从我身后传来的,更像是从我的头顶传来的!我一愣,头顶么,那是我视觉的盲区!
       路旁的执灯仕女虽然将整条走廊都照亮,令走廊恍如白昼,但是因为那个每盏长明灯都有一个灯罩,所以遮挡了灯光向上照射,灯光只能够映出一米五左右的光芒,更高的地方就还是一片昏暗。但是这条走廊,却绝不仅仅只有一米五那么高!
       这样想着,我越发觉得头顶有东西是我看不到,并且隐匿在黑暗之中注视着我的。我仍然保持着行进的动作,但却暗自握住了腰间的生死笔,全身崩的紧紧的,随时准备攻击。那声响越发的大了起来,沙沙沙沙,连绵不绝。
       头顶究竟是什么东西,我越是看不到,就越发的好奇!当好奇心终于战胜了恐惧的时候,我忍不住将左手摸进怀里,掏出了那一支被我收了起来的火折子。
       虽然长明灯的光亮不足以照亮我的头顶,那么就让这个火折子告诉我,我头顶究竟是什么东西在不断的发出声响吧!
       我深吸了一口气,将火折子掏出来,打开,然后猛的扔到了头顶!我的目光也随着火折子一起上升,当那微弱的星火将我头顶的黑暗划破的那一刹那,我几乎被吓昏过去!在紧贴着我头皮的地方,竟然有无数张狰狞的面孔,正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火折子只是瞬间就从空中掉落了下来,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几乎熄灭,但那些面孔却深深印在了我的心里!那是怎样的一张张脸啊!
       那些尸骸的面容早已经被风干,乌绿色的肉体上还残存着临死前狰狞的表情,仿佛看到了这世间最恐怖的东西一样,每张脸都惊恐万分。
       它们的皮肉被划的遍布刀口,血液都凝成了褐色的血块儿印在脸上,伤口处皮肉外翻,就像是婴儿的嘴唇一般,而且从脸颊的伤口之中,好像还有些黑色的发丝长出来……
       更诡异的是,那些尸骸被倒挂在我的头顶,虽然已经死去多时了,但它们却仿佛还在挣动。
       不知道是我太恐惧了没有看清,还是事实真是如此,反正当火折子照亮悬尸的一刹那,我看到,每一具尸体都在妄图挣扎开来,而束缚住它们的,正是从悬尸的身体之中生长出来的一丛丛茂密的头发!
       那些头发从悬尸身上的伤口里长出来,然后将它们以诡异的姿势吊在空中,头发的末端融进这诡异的走廊顶端,那里究竟有什么我没有看清,但光是我目睹到的这些就已经足够令我的精神崩溃。
      我从未看到过这样绝望的悬尸,而且数量如此之多,一瞬间,悬尸散发的怨戾气息几乎压的我喘息不畅,而火折子掉落之后它们重新融入黑暗,我虽然看不到悬尸,但是却听到它们挣动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看不见,比能够看到更加可怕……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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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9-6 06:39 | 显示全部楼层
       或许,跟鲛人油做的长明灯复燃一样,悬尸是感受到了空气的涌动,产生的尸变,又或许,它们是嗅到了我的味道,才在挣扎?
       一想到头顶上有无数的尸体倒挂着,离我不过咫尺,我就一阵头皮发麻。而且它们还在不断的扭动身体,这着实是太过诡异。看尸骸的腐朽程度,它们明明都已经风化了,为什么还能动?
       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抓紧离开这个充满了尸体的地方,否则万一一会儿落下个一个半个来,就足够令我狼狈不堪的。我从地上起身,然后猫着腰加快速度向前走去,或许是离地板近了些,我竟然能看到那光滑的地板上折射出了我头顶悬尸的倒影!
       越往前走,地板上的倒影就越清晰,而那一张张狰狞的面孔,好像离我越来越近了!
       我弯着腰不得不往下看,那些尸骸的倒影出现在石板上,它们的脸上虽然伤痕无数,但是都有一道统一的伤口,那便是从双耳开始,横贯嘴巴的一道刀上,几乎将尸骸的头颅切成了两半儿!
       每个悬尸的头上都有这样的一道伤口,而这些伤口在它们脸上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狰狞的笑脸一样,很是骇人。我无法控制自己不向下看,只能够努力加快步伐,争取快点儿走到前面。
       刚刚我看到道路两旁的长明灯中烛火不断的跳动,说明前方有风吹来,既然有风,那么应该就是有出口的。
       我正用尽全力向前快跑的时候,猛然间听到身后传来一身沉闷的扑通声,像是有重物落到了地上。
       随即,我头顶的悬尸挣动的声响越发的大了起来,他们身体扭动带动头部一并晃动,那几乎被剖来的头颅中传出上颌下颌不断撞击的咯咯声,那声音越来越密集,令我一阵头皮发麻!
       身后,那重物似乎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它略微活动了一下,就开始向我逼近!
       狭长的地道里,那一声声啪嗒,啪嗒的声音越来越近,我的身体几乎僵住!我的头脑很是清醒,它命令我用生死笔与身后那不知是何物的东西厮杀,但是我的身体却无法执行大脑的指令。
       巨大的恐慌感恍如一只手扼住了我的脖颈,令我的神智几乎崩溃,其实做判官这么久,看到尸骸这种东西已经是家常便饭了,纵使是它们数目庞大,也不足以令我如此恐慌,只是如今我感受到的从上方传来的压抑感实在令人窒息。
       那些尸骸死相实在是令人恐惧,而且每一具的身上的伤口之中都贯连着头发!那么多的头发就像是连成一片,覆盖在廊道顶端的一样。每一个被头发捆绑,悬挂在走廊顶端的悬尸就像是已经融入那些头发的一部分。
       莫非,与其说拥有意识在挣扎的是那些悬尸,不如说是悬尸被头发悬吊着,控制着。那么,后方坠到地上的那只悬尸,莫非也是受头发的控制?我脑海中飞快的转过这些念头,但是身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止,继续保持着快速的前行。
       迎面而来的风越来越凌厉,我知道前方估计有出路,但是与此同时,我身后的那个东西追逐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我几乎能够听到它的喘息声,嗅到它身上散发出的恶臭!
       说实话,我不愿回头,也不愿跟它过招,并不是因为我懦弱或是不敌,实在是这些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诡异表情的悬尸看了就令人不舒服。
       眼看着前面的光亮越来越大,我马上就能够到安全的地方。我心中一松懈,脚下却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该死!我骂了一句。刚想起身继续快跑的时候,突然全身一颤!
       因为我感觉到,有一个全身黏哒哒的东西覆盖在了我的身上,它几乎是紧贴在我背后,我们之间一寸的缝隙都没有!
       咯咯……一声清脆的响动从我的耳后传来,是悬尸!只有那种玩意儿畸形的口腔中能发出这种声音。
       被那玩意儿追上了!怎么办……一瞬间,我脑海中就只剩下了这一个念头。我身后的悬尸却没有直接咬住我的喉咙等要害,我感觉到它在不断的用身体蹭着我,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
       我下意识的认为它在寻觅我身上的生死笔跟往生簿,这时我最珍贵的东西,但是悬尸的手摸索过往生簿,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它抖了抖关节,颤颤巍巍的伸手顺着我的脊椎向上摸索。
       它要找什么?我很是不理解,我此时已经从刚刚突如其来的巨大恐慌中缓过神儿来,手脚虽然已经能够活动,但此时的我却对这悬尸究竟要找什么异常的好奇。人就是这样,即使生死关头,却仍然把持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悬尸的手拂过我的后背,逐渐到了我的头部。我感受到它尸骸的冰凉气息一寸寸笼罩上我的脖颈,悬尸的手仍在摸索,突然,停在了我头顶的汗巾上。
       一瞬间,我突然明白了这悬尸究竟在寻觅什么!它在摸索我的头发!
       进这山洞之前,我一直是在深山老林里行走,蓬头垢面的加上之前一直没有梳洗,头发都长长了很多。为了方便起见,我直接用一块儿大汗巾将它们笼在了一起,然后蒙在汗巾下面。这悬尸在我的头顶摸索了很久,都没有找到我的头发……
       它略有些迟疑的从我身上移开,我听到那悬尸的骨节卡拉卡拉的响动着,它的脊椎骨似乎已经是一截截的断裂开来的,也是,一具尸骸在倒吊着的情况下不知道过了几个春秋,不风化才是奇怪。
       借着长明灯的光亮,还有地板的反射,我看到身后那个悬尸身上的发丝从它的肉中伸出,然后一寸寸将它的尸骸串联起来。
       而且有几根细的看不清的发丝从悬尸的身后拖着,连到了走廊的顶端,那一大团的头发之中。
       我的猜测没有错,其实尸骸是已经死去多时的腐物,真正有意识的,是那些困住它们的头发!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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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9-7 08:18 | 显示全部楼层
       那悬尸逐渐从我身上退下,我也就缓慢的向前挪动。此时我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抓紧离开这鬼地方。
       可是谁料想我还没完全从那悬尸身下退出来的时候,我头顶的汗巾不慎挂在了悬尸指骨上面,我没察觉,一动之下那汗巾竟然被从我的头顶揭了下来!
       我一愣,想要用手掩住头顶的发丝,可是却已经为时已晚,那悬尸本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听到我头顶汗巾掉落的声音之后仿佛有有了活力,猛的从地上一跃而起!要是再让那鬼东西将我压制住,可就难保这次能全身而退了!
       我借势向后翻了个跟头,然后左手撑地迅速的爬起来,就向着那有光亮泻出的地方跑去,身后一阵阴风掠过,我知道那怪物就在身后!离我跑到那有光的地方起码还要十分钟,可是身后的悬尸已经近在咫尺了,避无可避,只能一战!
       想到这儿我猛然回头,却见悬尸已经离我不到半米的距离,我压低身形,一闪身躲过了悬尸的进攻,随即催动生死笔的口诀:“天杀归天,地杀归地,年杀归年,月杀归月,请尊助我杀天杀地杀人间!”
       口诀吟完,生死笔上登时涌出一阵红光,于此同时我感到右手手臂上那缠绕着的红色藤蔓就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突然暴涨,我几乎能够感觉到它在我的皮肤下蠢蠢欲动。
       该死,那究竟是什么东西?不过此时我已经没有闲情逸致管那些了,先搞定眼前的悬尸才是最重要的。
       悬尸被我生死笔上的光芒一惊,在原地伫立了片刻,趁这一瞬间我足尖用力一蹬地,猛的跃到了悬尸身后!
       小的时候听奶奶说,这死而不化之物为僵尸,阴气最重的地方为双眼,而阴气最弱的地方是脑后。所以要攻其弱点,必须绕到它的身后攻其后脑。
       虽然我不知道这悬尸还算不算是死而不化的僵尸,不过现在的情况只能够姑且一试了。
       我双手握住生死笔,然后用力冲悬尸的后脑劈去。一阵红光闪耀之际,那生死笔带着凌厉的风声眼看就要将悬尸撕裂,就在这时,从悬尸的身后突然涌出了大量的头发!
       那些发丝就像是一个茧一样将悬尸紧紧的裹在了期间,生死笔带起的红光触及到头发做成的茧立即化作黑炎燃烧起来,刹那间整个地道中都充满了一股烧焦的味道,很是难闻,我头顶的无数悬尸被火光惊扰,挣动的频率越来越大,口中不断的发出咯咯的声响,甚是骇人。
       片刻之后头发就被黑炎燃尽了,被火光包裹的悬尸还在挣扎,它的皮肉已经被火焰烧的残缺不全,我看到它那节节断裂的脊椎竟然是被一丛丛发丝相连。
       不过那些发丝在黑炎的高温下也已经维持不了多久了。
       悬尸猛然怪叫一声,似是用尽力气向我奔来。现在肢体不全的它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我深吸了一口气,将生死笔紧握在手里。在悬尸撞过来的那个瞬间,拽住了它身上残余的几挫头发,然后用手一扯,顺势将右手里的生死笔划穿了它的咽喉。
       当尸水溅出的那个瞬间,我突然从悬尸的脸上看到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那种笑容像是被折磨了很久的人,已经对生不抱有什么希望了,却又突然看到了一丝希望一样。
       随即,它的残骸上燃起了熊熊的黑色火焰,转瞬间将它吞噬。那悬尸临死之前的表情令我疑惑,但它已经化成了一堆灰烬,我也无从查询那个诡异的笑是因何缘故。
       我收拾了一下自己被悬尸弄脏乱的衣裳,又继续向那光亮处走去,不远之后我就来到了那个地方,走出甬道后眼前豁然开朗,那竟然是一个村庄!原来我通过了那深埋在山中的洞穴,竟然穿过山体走到了山中央的一处低洼地带。
       这地方地势隐秘,周围群山环绕,而且那山陡峭的如刀劈斧砍一般,要是不穿过那条隧道,从山外面是断断进不来的。
       怎么会有村庄是建立在这种与世隔绝的地方?我很是费解,但是看这深山中建有不少房屋,而且炊烟袅袅看其来大家生活的自得其乐的样子。
       他们没有感觉到这村庄的入口处那些悬尸吗,还是另有隐情?带着这些疑问,我敲开了离村口最近的一个人的房门。
       吱呀一声后,那门缓缓开了,替我开门的是一个年约七八的孩童,她很是瘦小,我看不清她的脸,只能看到她头顶乌黑秀密的发丝。
     “小姑娘,你家大人呢?”我问道,那小女孩儿一听我的口音似乎愣了一下,随即抬起了头!一瞬间我看到那女孩儿的脸颊上布满了尸斑!而且她的脖颈上面有一个硕大的脓疮,已然开始腐烂。
       女孩儿明显感觉到脓疮的不适,她伸手搔弄那生了脓疮的地方,溃烂的皮肤被她抓破,里面粘腻的黄绿色脓水涌出来,顺着小孩儿的锁骨缓缓滑落。
       她竟然无知无觉,只是一脸惊恐的望着我。半晌,女孩儿尖叫了一声,闯进了屋子里。
       按照那女孩儿的腐烂程度,她早就已经死了,怎么还会动?不过这些事情我看到已经太多,早已丧失了最初恐惧。我默然的看着女孩儿离去的方向,索性席地而坐,等待着那女孩儿叫更多的‘活尸’来。
       不多时,几乎整个村落里的人都已经知晓了我的到来,人们纷纷围住我,一个个的脸上都写满了好奇与兴奋。
不过这些村民都是生满尸斑,有些人的皮肤创伤的地方溃烂的不成样子,明显已经不能够动弹了。
      但是从那伤口之中,我隐约能够看到一些黑色的物质,它们涌动在村民的身体里,伺机而动,似乎成了替代它们体能的存在。头发,我瞬间想到了这个东西。
外面的悬尸身体中裹着的就是头发,莫非这些村民也已经被那些诡异的发丝控制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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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9-8 08:34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正想着,突然人群中有一个须发尽白的老者走出来,他上下打量了我一会儿,从口中吐出这样一段话:“小伙子,你是怎么进来的?外面的东西,没伤了你?”
       我摇摇头,那老人的脸上瞬间露出了大喜的神色:“你竟然能毫发无伤的从悬尸洞里走出来,你也一定能帮我们!”
       我一听便愣了,这老人也不问我是谁,就认定我能够帮他们么?
     “你们为什么居住在这个鬼地方?而且我看,你们也已经不是活人了吧。”那老人并没有因为我说话唐突而生气,他叹了一声,说道:“我们的确已经不是活人了,也不求别的, 但求你给我们一个解脱,杀了我们便是。”
       杀了他们?我还是第一次听人祈求别人杀掉自己的,不由很是好奇,便问那老人家:“你们究竟是为何才沦落至此?”
       老人家叹息一声,说道:“是村中人自作孽啊……”他说道这里,站在老人身后的村民们也都纷纷摇头,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愧疚的神色。
       那老人将我带到了村子后方的一处峡谷,让我想下看,还没有走到峡谷旁边的时候我就已经感觉到了那峡谷之中涌动着的阴气,我皱着眉冲那峡谷里一望,那里面目之所及的全都是一丛丛的头发!
       乌黑的发丝布满了整个峡谷,那些乱发中还夹杂着很多尸骸,看起来很是狰狞。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那老者看我如此反应,摇摇头,说道:“那峡谷中的女子,名曰澜依,以前也是个令人疼爱的女孩儿,只是……”
       我见老者吞吞吐吐,而且言语中还这样护着那个女鬼,心中不免着急,便催促道:“有什么话你就快将,若是厉鬼作祟我自然会收拾它!”
       老者摇摇头,将那个关于澜依的故事袅袅道来。
       这个村庄中的人,是为了躲避乱世才到山中隐居的,那个充满了悬尸的甬道一开始也并没有那些恐怖恶心的东西,人们在这个世外桃源生活的很是美满幸福。当初提议让村中人躲进深山之中的人是村中首富,齐明,他在村庄中的地位至高无上,几乎是说一不二的存在。
       澜依是齐明收养的女孩儿,虽然是收养的,但是视若己出。澜依从小就受到良好的教育,她像个美丽的公主,永远都是那么的优雅从容,嘴角总是以最美的弧度上翘着,这个世间似乎没有什么事情会让她烦恼。
       但是谁都不知道,其实澜依是齐明跟澜依的母亲偷情生下的私生子。而齐明却在败坏了澜依母亲清白之后将这件事情撇的跟自己没有一点儿关系!
       澜依的母亲被母家嫌弃,从家门中被赶了出来。
       所以,幼年的澜依一直跟自己的母亲相依为命,过着贫寒的生活。澜依的母亲婉心在街角开了一家小小的饭馆儿,平时客人少的很,所以要从天还没亮忙到满天星辰,才能换一点钱来养活顾澜依,维持着这个破败的家。
       澜依当时还太小,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吃别人的剩饭,穿妈妈的旧衣服,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街坊邻居笑话是没有父亲的孩子。
       她只知道默默的忍受这一切,将所有的痛苦咽进心里,同时澜依过早体会到了生活的心酸,以及母亲养育她的辛苦,澜依从小就拼命的劳作干活,想要让母亲过上幸福的生活。
       但是不幸还是降临到了这个在风雨中飘摇的家中,不久之后,因为一场风寒,澜依的母亲病倒了,且一睡不醒。
       澜依守在母亲的尸骸前,哭着对母亲说想要她睁开眼睛再看看自己,但是她的苦苦哀求终是没有唤回母亲的魂魄。
       三天之后,澜依母亲离世的事情才被邻居发现,此时澜依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
       这时的齐明终于想起了自己还有澜依这么一个女儿,他伪装出一副大善人的面孔,收留了无依无靠的澜依。村中人真的以为齐明是可怜澜依孤苦无助,一时间对齐明是赞不绝口。
       那一天,澜依恍惚之间觉得自己在做梦,她像是躺在高高的云端,洁白的云彩将她包裹着,那么的柔软舒适。
       耳边传来美妙的音乐,还有食物的香气。
       这一定是梦吧,只要睁开眼睛就会消失了……所以顾澜依始终紧紧闭着双眼,让美梦持续多一会儿。
       当澜依饿的受不了,睁开眼睛都瞬间,她看到一切都变了。
       自己不是在低矮的小平房里,躺在破旧的棉絮里,而是被一团雪白的被子包裹着。
       桌上摆放着澜依叫不出名字的食物,偌大的床边,坐着一个俊朗的中年男子。“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养女了,昨天是你的生日,我们没赶得上。喏,这是补给你的生日礼物!”
       男人笑笑,手里拿着一条银色的链子。链子中间有一颗小小的钻石,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生日……礼物?
       男人将那条锁骨链儿挂在了澜依纤细的颈子上,然后揉了揉顾澜依的头发。
     “我叫齐明,是你的养父。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家的一份子了。你要改名叫做齐澜依了。”顾澜依呆呆的看着齐明,缩在被子里的手狠命的攥起,指甲深深地扎进了掌心。
好痛,不是做梦啊。
       之后的日子里,顾澜依过上了从未想象过的生活,她从来不知道在午后要在洒满阳光的屋子里享用下午茶,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还可以有一间屋子叫书房,她从来不知道在度假的时候可以去湛蓝的湖泊边玩耍……新家里的每一个人都对顾澜依毕恭毕敬,再没有以往那种不屑的眼神。
       澜依几乎忘记了自己以前的生活,直到有一天她从噩梦之中惊醒,一直大叫着“妈妈……”闻声赶来的,只有齐明。那是她名义上的养父。“澜依,爸爸在这儿。不哭了。”齐明将这个瘦小的,不住的抽泣着的小人儿搂进怀里,但是顾澜依还是抽泣不止。
     “我要妈妈,妈妈……”澜依的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不断的流出,齐明很是无奈的说:“没有妈妈了,澜依,从今天起,你就只有爸爸一个了,知道吗?”顾澜依呆呆的愣住了。
        从那个夜晚起,澜依就明白了自己再也回不到那个曾经想要拼命摆脱的家了。而也就在那个夜晚,齐明发现,自己的这个小女儿,容貌姿色比起她的母亲来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一个邪恶的年头开始在齐明的心中生根,并且迅速的疯长了起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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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9-9 07:10 | 显示全部楼层
       从那天开始,齐明开始关注自己的这个如花似玉的小女儿。他一开始收留澜依只是为了心中那一丝莫名的愧疚,但是现在,齐明于澜依之间的关系却已经变了味。
       齐明是村落中的首富,所以家中如花美眷,娇妻小妾是不少的,但是他仍然没有放弃染指澜依的念头。
       澜依十六岁的时候,接连几天都是梅雨季节,澜依受了点儿风寒,躺在床上没有一丝力气,连晚饭也没有吃,而齐明看准了这个时机,端了一碗热粥走到了澜依的房中。澜依一见父亲深夜到了自己的房间,也是有些疑惑的从床上挣扎着起身。
     “父亲,您怎么来了?”澜依问道。齐明看着澜依因为发烧红红的眼眶,还有柔若无骨的身形,极想一亲芳泽,但是苦于澜依这些年对自己一直都是当做父亲,并没有对齐明有什么过多的感情。
     “澜依,爹爹这不也是为了你好么,看你今晚没有吃晚饭,特地给你送了些来的。”齐明说着,坐在了澜依的身旁,将那碗粥送到了澜依的手中。
       澜依接过粥碗,一饮而尽。一来是因为澜依这些天着实是没有吃什么东西,二来也是因为澜依心底纯洁,对自己的养父没有防备,也没有什么顾虑。
       吃了一碗粥之后,澜依觉得有了些力气,她坐在床边,跟父亲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半晌澜依觉得一阵困倦袭来,她想要让父亲出去,自己要休息了,但是齐明却迟迟不愿从澜依的闺房之中走出去。
       澜依的意识逐渐不清醒了,齐明此时坏笑着走上前来,对澜依说:“孩子,你是哪里不舒服?让为父帮你看看……”
       说罢,他就伸手想要解开澜依的衣裳,澜依大惊,急忙伸手想要推开齐明,可是齐明是男子,力气本来就比澜依要大,而且澜依还吃了一碗被齐明下了药的粥。
       澜依眼看自己的衣裳就要被齐明完全撕碎,巨大的羞耻令澜依不知道从哪里涌出来一股力气,然后将齐明猛的推开,踉踉跄跄的跑出了屋外。
       澜依一边跑,一边喊着救命,一时间没有睡着的村民都从屋中走了出来,看到了衣衫不整发丝凌乱的澜依,和面容惊慌的齐明。
       齐明向来在村中都是一副伪善的面孔,而今他猥亵澜依的事情要是暴漏出去,可就是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了。齐明很是惊慌。
       善良的村民给了澜依一些遮蔽身体的衣服,并且询问澜依究竟是什么事情。
       澜依看了看齐明,这个男人虽然对她做出了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情,但是却还是养育了她十几年的人,算是她的恩人了。澜依最终叹了一口气,什么都没有说,齐明也送了一口气。
       但是那天晚上齐明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他十分担心澜依将那件事情泄露出去,于是在第二天,齐明竟然将惊魂未定的澜依扭送到了村长那里!
       澜依还没有从昨晚的Ménghànyào中完全恢复过来,意识跟头脑还有些不清楚,在官府的逼问下,她很是惊慌的望着自己的养父——齐明。
       而齐明则目光寒冷的看着村长说道:“我齐某人一声冠名磊落,当初也是因为可怜这个孤苦无依的孩子,才收留了她,万万没想到这个孩子跟她的娘亲一样,无耻下贱!”
       澜依听到无耻下贱这四个字的时候,心中猛地一惊!这四个字是从她父亲的口中说出来的吗?澜依猛的摇头,她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是麻药的作用令澜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齐明看澜依这样,心中一喜又接着说道:“哼!她昨晚竟然趁着天黑,到我的屋中想要勾引我,但是我齐明怎么会跟养女苟合?”
       村中的人一听,纷纷大惊。因为齐明在村中一向是一个伪善之人的形象,所以村名竟然听信了他的话,把矛头纷纷指向了澜依。一时间各种粗鄙的话语从村民口中说出,直直刺进了澜依的心中。
       澜依第一次明白了人言可畏这句话的厉害,而且,依照村规,这样的女子是要被处以‘髡刑。’所谓髡刑,便是要生生将女子的一头秀发生生拔去,而且永生都不能再留秀发。
       当时的女子以一头乌黑浓密的秀发为美,若是没了头发,不禁会被视为异类,而且将会带着那样的耻辱度过一生。澜依没有想到自己会遭到这么严厉的惩罚,而且她是无辜的。
       村长感觉到了澜依的委屈,但是村中的人基本上都受过齐明的好处,所以听信了齐明的话,一致要求惩罚澜依。村长觉得众意难违,也就忍痛对澜依施以了‘髡刑’。
       那一天,澜依被带到村中的石台上,她带着厚重的枷锁,被死死的锁在了石台之上,施行者手执烧红的小刀,一寸寸将澜依的一头秀发刮了下来!烧红的刀片将澜依的头皮烫伤,澜依拼命的挣扎,但是身上的枷锁将澜依死死绑住,她一动都动不了。
       行刑之后,澜依的头顶几乎已经没有一块儿好地方了,而她的发丝也被抛进了村后的悬崖中。澜依被从石台上解下来,她原本灵动的眸子已经失去了神采,直愣愣的盯着石台边上观刑的人。
     “一个,两个……”突然,澜依的口中传出了这样的呢喃。一开始村民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后来才听到,澜依是在数村中的人。“七十三,七十四……八十二个……”澜依数完,村民一共八十二人悉数被澜依叫出了名字。
       村民不知澜依是什么意思,而澜依数完之后也再没有吐出一个字。
       当天夜晚,澜依就投了崖。人们只从澜依掉落悬崖的地方发现了一只红色的鞋子。崖底很深,一眼望不到边,十几个觉得澜依无辜的村民跟村长一起站在悬崖边上,默默叹了一口气。
     “这妮儿是可怜了,我看事情不是齐明说的那样!”村长说着,他不忍心再站在这个悬崖边,转身欲走的时候,身旁的一个汉子突然指着崖底,惊叫道:“你看!那是什么?”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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