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神》：当科幻遇到神话

大雄

《雷神》：当科幻遇到神话

跳跳影评 发表于 2011年05月12日

       在电影视效技术飞速发展和剧本原创能力不足的前提下，好莱坞的真人电影把目光瞄准漫画故事、卡通动画和神话传说似乎已经成为一种必然。从消极的一面来看，特效技术的巨大投入以及过多的商业考虑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影片故事的含金量，去年的《诸神之战》、《波西杰克逊神火之盗》就是例子；不过，如果从积极的一面去看，这种状况也让一切假想类电影在视觉上呈现出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当科幻遇到神话时会如何激动人心？《雷神》显然正在这一方向上做着努力，而且令人稍感意外的是，本片似乎也没有完全让故事情节让位于视觉特效，这一点在同类电影中已属佼佼者。
       我无意为这部走视觉路线的商业大片唱赞歌，但本片的亮点的确是值得肯定的。除了极富想象力的神话世界景象之外，《雷神》让我觉得有意思的地方还在于它把科学幻想和神话传说进行了巧妙的结合，并且在叙事技巧和节奏把握两个方向上做到了泾渭分明和干净利落，再加上一点情感方面的元素点缀，那么好了，一份标准制式但又不能忽视的好莱坞大餐热辣出炉。我不知道西方人如何看待这样的影片，对于大多数对西方神话不甚了解的中国观众而言观看本片是不会有任何情感上的纠结的，于是《雷神》中的娱乐元素基本上能够成为令人愉悦的配置。
       首先，本人没看过漫画，也不知道原著漫画中对于《雷神》中的神话世界给予了怎么样的描述。单从影片的表现来看，关于这一点可以说极富想象力和超前性。都说人类物质世界和精神世界是在发展的，不断变化的，可是在人类的神话传说这一部分，无论中国还是外国，神话传说中的景象永远都停留在了这些神话传说诞生时的古代人类世界的样子。中国的玉皇大帝永远住在传统的琼楼玉宇中，从来没有出现在现代高层公寓中，希腊的宙斯神依然还在奥林匹亚山上四面漏风的神殿中，这么多年过去了根本没有与时俱进。所以你看吧，在《雷神》这部电影中，雷神托尔和他同伴们还是拿着冷兵器、穿着笨重的铠甲，难道人类在进步而神仙们就原地踏步吗？相较之下，《雷神》中仙界背景却有了质的变化，Asgard国度的建筑极富未来主义色彩，高耸如云的殿宇就像人类的商务CBD社区，绵延笔直的彩虹桥完全与现代跨海大桥暗合，存放冰巨人能量的仓库互动墙壁（毁灭者出现的那个地方）怎么看都像国家金库，等等。在这个神话的世界里，不再是云遮雾盖的仙界景象，而是具有金属质感的未来主义都市风貌，这一点与本片中的科幻部分十分契合。所有这些都是这部电影看起来与众不同的地方，我们电影中的神仙世界终于开始进化了。
       影片中堕入凡间的雷神托尔对娜塔莉.波特曼扮演的女科学家简说，他的超能力在古代人来看来是魔法，现在则叫“科学”。这一对白极富辩证色彩，堪称是本片的“主题思想”。很多现代科学发现和发明，在古代都是以神话幻想形式出现的，现代社会的许多机械装置在工业文明诞生的初期也被当做魔法甚至是巫术。我觉得《雷神》最有意思的地方就是把神话和科幻进行了有机结合，片中托尔等人在仙界和冰巨人国度以及地球之间的穿越很显然是受了“时间旅行”的概念的启发，并且影片也试图通过角色之间的对白使之与“时光隧道”理论产生逻辑联系。而来自仙界的“毁灭者”这个形象，则完全是带有变形色彩的机械动力和电子装置相结合的钢铁巨人，它的形象和功能其实已经脱离了传统神话的世界体系，更像是一个人类世界的产物。《雷神》不是那种理论严密的“硬科幻”电影，但神话世界背景的修改和人物行为的科幻化，使得这部电影既带有魔幻电影的光怪陆离，又有一些科幻电影的现实主义色彩，我想这是它最吸引我的地方。现代科学最初产生的时候是和宗教神话进行过残酷的斗争的，两者似乎是不可兼容的，但是随着人类认知世界能力的加强，在某些领域这两者之间越来越多地可以发生某种联系。显然，《雷神》在这方面做了有趣的尝试。也许很多年以后，当代人类对外星人的种种猜想会变成另外一个神话传说，谁知道呢。
       导演肯尼思.布莱纳的扎实的舞台剧编导经历的确让《雷神》这部电影少了很多好莱坞同类型影片的粗放性和泛娱乐化，尽管在本质上它还是一部标准的商业。在叙述仙界和地球故事部分，影片采用了交叉平行叙事的形式，它除了符合科学概念中的“平行世界”理论之外，也制造了两个异质世界不停转化的视觉奇景，现实世界的生活气息和仙界的金属质感、冰巨人国度的幽冥色彩形成鲜明对比，真有一种人、神、鬼和过去、现在、未来的迷离感。在涉及人物情感部分，主神奥丁、雷神托尔和反派洛基之间的恩怨纠葛放置在巍峨高耸的宫殿中的确像是在观看《哈姆雷特》一样的舞台戏剧，只是它将古典、现代和未来的元素汇集到了一起。最后，邪神洛基的自我毁灭以及托尔和凡间女友的两两相望有一种尘归尘土归土的感觉，从哪里来到哪里去，缘起相聚，缘灭相离。科学依然是科幻，神话依然是神话，世界虽然还是从前的世界，可是却勾起了人们的无限美好的遐想，或许这就是此类电影的最大意义。
       当科幻遇到神话的时候，要么成为奇谈怪论，要么像《雷神》这样成为一种开发想象力和承载白日梦的工具和媒介，你愿意接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