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云长》：当武圣变为“情”圣

大雄

                                                                          《关云长》：当武圣变为“情”圣
                                                                        跳跳影评 发表于 2011年04月30日
       早在影片先期上映之前，麦兆辉、庄文强就放豪言，《关云长》将会是2011上半年票房最高的电影。的确，凭借动作一哥甄子丹同风头正劲的“张麻子”姜文，双雄联袂登场，只要是个导演，底气都能十足，喊口号也不会脸红。更何况是鼓捣出《无间道》的麦庄二人。香港电影大举进军大陆市场是潮流，是大势所趋。与内地投资方、制片方、演员合作，更是与时俱进地迎合了当下电影市场的生存状态。很显然，来北上试水的港导们均熟谙营销之道，投内地观众所好，不惜刨光自身的棱角，只求一席立足之地。正如《单身男女》，此类商业气息浓厚，文化底蕴单薄的作品，会越来越多地涌现而出。而这部麦庄炮制的《关云长》，似乎再大摇大摆地徜徉在商业片的康庄大道上的同时，还野心勃勃地想朝文艺路子靠拢。毕竟，历史影片若无文化沉积感，将尽显浮躁庸俗的丑态。而姜文就当仁不让地充当起了文戏的顶梁柱。

       若说姜文抢戏，自然不无道理。言下之意，就指明了此番甄子丹的武戏并不十分给力。非要拿被世人供上圣坛的关羽来同甄子丹诠释的关羽相比，倒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历史是一回事，电影实则又是另一回事。个子不够高，面庞不够红，胡须不够长，这只是一些臆像罢了。百分百地还原就好比将福尔摩斯照本宣科地演绎出来，有何悬念看点可言。电影就是放在相同历史的一个时代大背景下，借助光影来重现事件，至于还原度有多高，只要能够自圆其说，于情于理，就算是一个次成功的尝试。麦庄版的《关云长》，颠覆历史人物形象只是表像，更深层次的是重构了一个乱世下的三国。曹操这个人物形象，如今逐渐在被平反，影片则直截了当地将其树造为一个心怀天下，不拘小节，求贤若渴的正面人物。而关羽在这里，似乎只是一枚棋子，用来衬托曹操的大仁大义，高瞻远瞩。挟天子以令诸侯，并非是一统天下，独揽大权的野心，而是还黎明苍生一个和平盛世的崇高夙愿。为此，曹操的形象至始至终都在被拔高，而关羽的忠义操守却愈发显得可悲可叹。姜文极具个人魅力与个性特点的表演，确有些喧宾夺主的意味。“腐”化的台词又颇具喜感，让人印象深刻，立体感十足。

       过五关斩六将虽说是影片的主打，亦为看点、卖点。但六场各有千秋的打斗下来，终究还是为文戏而服务。由此，关云长从武圣变为了“情”圣。这里的“情”，有对大哥刘备的忠义之情，对绮兰的爱慕之情，对江湖兄弟的道义之情，对受苦受难百姓的怜悯之情。杀成了不杀的理由，这个关公委实不太冷，倒有点感情泛滥成灾之嫌了。这也是造成感觉打戏没过瘾的主要原因。作为动作指导的甄子丹，在武戏方面可以说是煞费苦心。挥刀斩颜良，惊世骇俗的跳劈，堪称经典镜头。之后对决的孔秀、卞喜、王植等将领，重在艺术上的表现手法，而非纯粹的武斗展示。如杀卞喜的桥段，“关门打狗”与其说是掩人耳目，不让过眼瘾，倒不如说是为了表现关羽迅雷不及掩耳的高超武力。当然，单纯从视觉系角度来审视，是挺叫人扫兴的，而且王植那货还是个连剑都拿不稳的“菜鸟”，真是杀王植焉用关羽。好在关羽最终也没有结果他的性命，可见麦庄还是为了突出一个“情”字。武圣不单单是情圣，还是大义仁慈的思想家，向往卸甲归田的隐士。为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次颠覆着实太“胆大妄为”了。抱着观摩甄子丹再展雄风，独领风骚的观众，自然是要大失所望的。

       英雄也是肉体凡胎的平常人，虚构出孙俪饰演的绮兰这个人物，是为了填补关羽爱情上的空白，丰满人物形象。通过几场拉锯战，最终还是为了表现关羽的忠义。只是在这份忠义上，添了一抹莫名的悲凉与凄惨。嫂子死了，不单是失去了自己想爱而不能爱的人，还又是对大哥刘备亏欠了一条人命。我想，当关羽抱着她香消玉殒的躯体的时候，寻思更多的恐怕还是后者吧。影片几乎沿袭了《十月围城》的模式套路，平直坦荡的剧情发展。倒少了几分《十月围城》的悲壮，貌似缺乏令人动容的种种。而只有当姜文的曹操出现的时候，才感觉关羽是完整的。麦庄版的关羽就是这般纠结的人物，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在衬托曹操，而曹操不在，他也像丢了魂一样。说其“腐”，亦在此。

       通篇而下，将《关云长》当作一部文艺片来看待，也许会更为妥帖。狼虽争强好斗，但拼个你死我活的动力其实是胜利之后的太平生活。在狼的世界里，羊固然是做不得的。而身为狼，却拥有一颗羊的心，是更要不得的。关羽完全不像个英雄，却是个极赋悲情的人物。这也只有麦庄搞得出来，就像融入了黑帮题材电影的精髓一样，忠肝义胆的小弟往往舍生取义，而成全了大哥一个人。事实上，他的才华与潜能或许比大哥强上百倍。影片没有显而易见的高潮，一路细嚼慢咽下来，不管你接不接受，这就是麦庄版的关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