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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论导向]李安新片为何在北美和中国产生两极评价?
李安
已经贵为华人第一导演李安的新片《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前两天在国内举行了首映。这部电影挑战了世界电影的新技术,并以此将注定改写世界电影的格局和被写入影史。在头一轮的北京上海观影之后,毫无意外地在朋友圈和各种社交媒体上,掀起了一股轰轰烈烈的“我看李安”运动。不知道《比利·林恩》的宣传方是不是经过了精心测算,这样一个仅两地两场的提前观影活动,所产生的巨大传播能量和对本片的极好推动力,都已经达到了极佳的宣传效果。
浏览朋友圈或者其他社交媒体以及网站媒体,在这一轮中国观影之后,对这部《比利·林恩》得到的大多数评价为“震撼”、“里程碑”、“非同寻常”、“安叔请接受我的一双膝盖”、“上帝说要有光,于是李安给了光”、“看到最后还是泪奔了”、“喜不喜欢李安,决定了你是不是一个有脑子的人”、“李安又给世界出了一道‘道德’难题”……几乎看不到一点质疑或者心平气和的表达,大多数都是难掩的激动和不容置疑的“我最懂李安”的口吻。
与之相对比的是,前不久《比利·林恩》在北美首映后得到的评价。
10月中旬时,也就是《比利·林恩》在美国纽约电影节举行的全球首映之后,烂番茄上的媒体评分一项的新鲜度为17%,统计的6篇专业评价中,仅有一篇为好评,且实际上这个好评的评分也只有“B-”。《综艺》、《好莱坞报道者》、《卫报》等六家媒体给出的专业评分平均分仅有58分。《综艺》杂志使用了“划时代”这样的褒奖来评价这部影片。不好听的评价包括“这本该是一部引人入胜的电影,观众将在其中获得很多共鸣。但导演李安对于技术复杂性的追求反而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电影的叙事和情感表达。”意思大概是李安弄巧成拙“滥用”了技术。英国《卫报》的评价看上去像是来砸场子的,不但给出了40分的中评低分,还直言“《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对于奥斯卡最佳导演李安来说是一次罕见的失误,对实验性新技术的依赖让广受好评的本·方丹原著故事变得黯淡无光。”也有媒体表示:“电影看起来很心累,并不是因为主题过于沉重,而是因为连贯性不足,最终变成了‘碎片化’的煽情片段大拼盘”、“就故事本身而言,对于主题的表现过于程式化、甚至略显潦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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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也可以总结来说是褒贬不一,但实际上,你看到了,真正给予褒奖和肯定并不多。这里不是我有意截取批评的文字,而是客观数据也支撑,李安的这部新片在北美首映之后争议极大。哪怕是那些从技术上给予积极肯定的评论,其语气也没有那么坚定。作为一种新技术,“120帧/4K/3D格式”通过《比利·林恩》实现的,显然跟《阿凡达》时推出的3D无法相提并论。
为什么同一部影片在北美和中国得到了几乎可以称之为截然不同的两种极端评价呢?引用的北美评价皆为媒体发布的正式评论,而我们的大多来源于自媒体和社交媒体,前者郑重其事显得更加慎重,而后者则是随意个性化充满感性色彩——除了这个原因以外,更多的差别应该是源于我们的“电影基础”不同。如果你说你有充足的观影经验,现在已是媒体娱乐部门的中坚力量,那么怎么跟一个从小就被父亲带去电影院如今已经五六十岁的职业影评人比?我们的观影能力、审美水平,卯足了劲地说,跟我们如今的华语电影所呈现的水准是一致的。冒犯和不负责任地大致可以总结为“没见过世面”。我们的“血统”缺乏好电影、好小说、好音乐的基因,这是我们整整几代人的“宿命”。
中国内地头一轮的观影者大多为影评人和媒体人,算是电影行业内的旁观者和职业人双重身份,一方面他们本来见识过太多的电影,自然拥有相对不错的观影审美能力;但另一方面,他们也深知自己的影响力,第一时间发出对这样一部受关注的现象级作品的点评,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显摆、自我抒情和“我是这么看XX”的重要性已经比其他事都重要了。
李安的确是世界电影的一位重量级导演,但“神话”李安和追随李安这件事本身,并不能说明我们的能力,甚至连趣味都不见得能被证实。如果放在世界的艺术长河里,李安这个阶段的艺术家倘若还想继续攀登,首先要做的就是无视甚至摆脱这群乌央乌央的轻佻吹捧声。你是艺术家嘛,你是做事的嘛,又不是哄粉丝高兴的明星。
(作者/朱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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