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制造机”曹保平：偶像能调教，但不用不合要求的演员

风筝与风

“帝后制造机”曹保平：偶像能调教，但不用不合要求的演员

曹保平导演
凤凰娱乐讯（采写/秦婉摄影/马骏峰） 曹保平新片《追凶者也》在今天正式公映！自《烈日灼心》之后，人们终于在国产犯罪片的审查尺度和市场空间上看到了希望，更多的犯罪题材应运而生。而曹保平拥有《光荣的愤怒》、《李米的猜想》等高口碑影片的加持，顺理成章地被认为是内地犯罪片导演的第一人。
《追凶者也》在今年上海电影节上延续了去年《烈日灼心》的好成绩，帮助刘烨时隔12年再夺影帝奖，至此，曹保平捧出周迅、邓超、段奕宏、郭涛、刘烨“四帝一后”，也成为众多演员想要合作的对象。他的新片《白麻雀》将是范冰冰冲击影后的又一力作，而还未正式启动的《秦末无刀》、《围猎》等电影，在选角方面也被各家粉丝死死盯上。

“帝后制造机”曹保平：偶像能调教，但不用不合要求的演员

《追凶者也》帮刘烨拿下今年金爵影帝
曹保平为何能成为“帝后制造机”？究其原因，还是在于他的电影往往能将演员推到极致的环境下，强迫演员进行体验式的表演，周迅饰演李米时难以出戏，邓超饰演辛小丰时同样感受到角色与本我的拉扯，而刘烨则又将成熟的技巧蕴于恶劣的环境之下，在荒诞与接地气之间找到了平衡。曹保平在其中的掌控能力功不可没。

“帝后制造机”曹保平：偶像能调教，但不用不合要求的演员

《李米的猜想》中的周迅
采访时，谈到目前一些鲜肉演员领高片酬却不给档期、用文替拍戏的现象，曹保平表示，那样拍出来的本就是没有高要求的烂片，是无可诟病、愿打愿挨的商业交易。在他看来，如果拍摄的是一部严肃有要求的作品，那么自然也不会启用不符合标准的演员，“如果他都不愿意给你档期，那你也别犯贱，你也别非要用人家，基本上遵从着的还是个商业原则。”
相比去年《烈日灼心》宣传时，曹保平的状态依旧淡定沉稳，由于《追凶者也》相对荒诞幽默一些，少了许多审查问题的困扰，他也更多了一分轻松自信。他坦言不仅在犯罪片领域，自己如今拍摄任何类型的项目，都会有人愿意投钱。对于犯罪类型片的势头，他也理性地表示，最终还是要看每部作品的成色，才能带热一种类型。
谈剧本改编：最大的价值在于发现，我的作品都是硬桥硬马
凤凰娱乐：《追凶者也》最初来源于“六盘水追凶”案件，但现在电影的故事已经面目全非了，这是与跟蔡尚君的《人山人海》撞题材有关联吗？
曹保平：没有关系，我甚至都不知道和老蔡之前拍的那个是一个事儿，知道了以后，我发现故事也完全风马牛不相及了。我觉得可能每一个原始事件变成电影的时候，都会有二度创作的过程，这个过程可能就会改变原来的本质，变成另外一个样子，这个过程其实是能够挑起你的兴趣，让你觉得有意义的。
凤凰娱乐：您之前表达过，不会去拍什么“白银连环谋杀案”那样的东西，一个真实的案件到您手上，最后改得面目全非，才更有创作欲望是吗？
曹保平：对，我觉得可能是这样，不管是小说改还是社会事件改，所有的艺术创作的根结或者说最大的价值就在于发现，创造出别人没有的东西，这种东西也可能是审美上的，或者说是形而上的，或者说是形式上的。
比如原小说要提供一个高度，或许你不太能够理解，反而很难做，是因为你在里面没贡献，原小说提供的高度已经在那儿了，你只是在重复，我觉得这就是一个没有乐趣的创作。社会事件也是一样，原本的样子就在那儿，你从这里能够拨开重重迷雾，找到和大众认知完全不一样的、甚至超越于大众认知的东西，这才让你感兴趣，才有你的价值所在。总之，我觉得任何一个创作的过程，是一个证明自己价值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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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尚君的《人山人海》同样改编自“六盘水追凶”案件
凤凰娱乐：一开始这是北影学生的一个剧本，当时拿到您手上时，就已经和原案件不一样了吧。
曹保平：我想应该也是，六盘水那个案件的历史资料我没有去看，而且我也不知道这个事，这个剧本到我手里，一直到我快拍完，我都不知道这两者之间有关联。我们拍的时候，还是对剧本做了很大的调整，包括主旨表达、人物关系合理性的一个核心建制等等，全都做了重新的调整。一直调整到我觉得这个剧本值得拍了，或者说它价值行了，我们才去做的。
凤凰娱乐：最初的剧本得了电影学院的金字奖，好像说是十二年来唯一一部被拍成电影的剧本，这是说明学院派的创作缺乏支持？还是说明这些剧本本身就缺乏实操经验，有不成熟的地方？
曹保平：话不是这么说，金字奖办到今天十二年了，之前是没有这个需求的，它只是院内文学剧作专业的一个评奖，鼓励学生的创作，但是从第十届开始，我们做了一个创投项目奖，希望能够和市场产生关联性，我们也借助市场的力量，设置这个奖给了不错的奖金鼓励学生。当时也把缺口打开，不只限于文学系，也不限于在校生，只要毕业三年之内的毕业生都可以来参与这个项目。所以这是两三年之内才开始的事儿，这是第十届金字奖得奖的一个剧本。
凤凰娱乐：您当时为什么会觉得这个剧本可以走到实际的阶段？
曹保平：因为基础还可以，有一定的完整性，也还比较生动。因为我在学校负责金字奖，希望能够把金字奖市场化、实际操作化，所以就把这个事做了。
凤凰娱乐：您自己也承认，《追凶者也》对《光荣的愤怒》有自我致敬，为什么会用这个作品来致敬？
曹保平：每个导演想法不一样，原剧本它更像是一个电影节电影，没有外在激烈事件，所有外部的动态事件都被闪避了，有点像纪录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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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荣的愤怒》也是讲小人物的故事
凤凰娱乐：跟《人山人海》像吗？
曹保平：类似吧，基本上有点像这个路子的东西。当我决定要拍的时候，我其实特别明确，我的电影肯定不会躲闪，不会用那种写意的方式，都是硬桥硬马直接来的。这样，它的情节强度和视觉力量才能够起得来。因此也在剧作上做了很多的调整，往这个方向而去。
凤凰娱乐：分段叙事是您的主意？
曹保平：没有，原剧本就有分段。我加了一段，包括每一段叠合的部分做了非常大的改变。比如说王友全在巷子里追杀宋老二都是原剧本没有的，都是全部重写的。包括张译在船上的一大场戏全部都是重写的。你必须在文本上做巨大的改变，那你在拍摄的过程中，才能把它改编到你电影的样子。
凤凰娱乐：让人物更加生猛了。
曹保平：一方面是生猛，另外一方面主要是合理性和内在向心力的问题。你改变了很多东西以后，使故事内在所有人物互相纠结起来，产生了因果关系。原来其实是散着的。
谈犯罪片现状：类型被带热还得看创作的成色
凤凰娱乐：您本来是山西人，但是特别喜欢拍云南，为什么？
曹保平：每个故事都有各种客观原因，阴差阳错都跑到那儿去了。但到了拍《追凶者也》的时候会有一点点倾向性，这个故事发生在云贵川，选景也都去了。最后选在贵州和云南，但两地转场太折腾了，太费劲了，要去做一个取舍，取舍下来还是云南更合适，从各方面条件，和演员的选择上比较便利。
凤凰娱乐：自我致敬，更多在哪些层面上？
曹保平：在黑色喜剧或者荒诞性上的表达吧，因为那个是我特别感兴趣的东西，《光荣》的时候，是让我觉得玩得最high的，而且我也觉得这样一个形态是中国电影当时没有的。《光荣》完了以后，我后面的几个戏都不是走这个路线，故事的方向性都不特别适合这种表达了。
凤凰娱乐：《光荣的愤怒》和《李米的猜想》在市场上票房一般，但是去年《烈日灼心》达到了票房口碑的双丰收，大家觉得犯罪题材的市场起来了，观众们也是了解到这种犯罪片的品牌跟质感。是不是也促使您反过来想去致敬一下处女作，让观众再看一看这样的东西，是有这样一种想法？
曹保平：其实我觉得没有关联，就是因为那是我喜欢的风格，然后这个戏恰好多多少少和那个风格有相似的地方。因为我觉得《光荣》是我很满意的作品，而且我觉得它的口碑和评价也很高，它自在的价值永远在那儿。
凤凰娱乐：是您最满意的作品？
曹保平：之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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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烈日灼心》大火
凤凰娱乐：这两年犯罪题材的项目比以前多多了，跟《烈日灼心》的成功也有关系。甚至还有一些悬疑犯罪类型的IP在做开发，您是不是觉得这类题材到了一个风靡起来的时间段？
曹保平：我觉得不好说，还得看每一部东西自己的成色。这个道理其实特别简单，你说喜剧中国人喜欢，但是也有好多喜剧卖得很烂，那就是喜剧做得太差了，或者是眼球效应，或者说商业构成不足以引诱受众。我觉得犯罪片也一样，还在于你自己是不是能够做得好，做得好是会有价值的，可能把这个类型带热，要是你做得不好，观众一样不买帐。
凤凰娱乐：这段时间票房大盘成绩不佳，会担心这个票房问题吗？
曹保平：我觉得担心也没有用，时间还长着呢，主要这个作品本身有价值，然后大家看完了以后喜欢，也在我的标准之内，就够了。因为你不是说就死在这一部片子上。今年或者明年还会再拍，我觉得市场永远有它自己的规律性。
谈故事与形式：社会元素只是基础，不担心与宁浩比较
凤凰娱乐：这个电影的形式，大家可能会想到《低俗小说》，甚至之前宁浩的那种电影，您会不会担心这种比较？
曹保平：有什么可担心的呢？这是一种结构形式。如果这种结构形式能够唤起别人的记忆，自然他要比较，那就让他比较去吧。
凤凰娱乐：这次选择一种比较轻松幽默的黑色喜剧形式是不是也跟上一部《烈日灼心》比较沉重有关？
曹保平：有一点关联性，因为正好有这么一个事，而这个事又拍得很轻盈，可以拍得很好玩，在犯罪类型上你可以做完全另外一个方向上的东西。
凤凰娱乐：那还会有审查问题吗？比如说这里边警察其实没有太大的功能？
曹保平：这个就看你怎么想问题了，要回答这个问题，是功利的选择，还是一个专业的选择？你的故事是在剧本阶段以什么取向为主？我这里主要以三段的三个人物为主，警察部分仅仅是它的边缘，它涉及到和碰到的地方，那就真实呈现警察该有的形态，就可以了。因为你不是以案件的侦破为主，而是以三个人物的命运走向为主，所以我觉得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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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译饰演的杀手董小凤
凤凰娱乐：张译饰演的小凤，最后被击毙的结局，是本来故事里的选择吗？
曹保平：原剧本里这个人物的结尾一直特别糟糕，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能够收住的戏，甚至特别潦草和莫名其妙，很轻易地把那个人物给解决掉了。它其实是从剧作上是不成立的。作为一个优质的作品，最后气场是顶不到的。张译挺好，他也会提出这种问题来，那场戏是在最后拍之前重新写的，想了好长时间，拍之前的几天把它写出来的。
凤凰娱乐：我对最后的第五段，不是特别理解，三个人碰到一起，王友全说我爸小时候教我做人要有原则，然后车就开远了。
曹保平：就是每个人物的命运最后交集在一起的一个收尾，通过王友全把片子的主题表达出来，所谓第五部分其实只占很小的篇幅，就是尾声。
凤凰娱乐：这个电影里涉及到了一点点关于煤矿、拆迁等社会元素，但没有深挖是有意为之？
曹保平：这其实就是你人物的社会层面和社会生存的基础，每一个现实主义电影，你需要给到这些，只是这个戏不需要在那个方向开掘很深。如果你试着把这些东西剥离掉，这些人物可能就会变成符号化的东西。
凤凰娱乐：相比对社会的犀利批判，小人物在极端环境下的挣扎状态才是您更感兴趣的？
曹保平：我觉得也不是，没有那么功利化的社会批判，或者批判现实主义，我只是觉得你要给出每个人物的合理性，给出每个任务的行为动机和原因，而这个行为的动机和原因，和他的社会属性会发生密切的关联，而这个社会属性又会给予这个片子非常强烈的社会质感和现实质感。
凤凰娱乐：前几部电影把演员往极致上逼，这次是不是少一点？
曹保平：不一样，但是演员也会被逼得挺难受，这个难受不是在内容复杂性上，而是在人物的准确性和调性上。

“帝后制造机”曹保平：偶像能调教，但不用不合要求的演员

张译在生活中鱼都不敢杀，这次却成了杀人犯
凤凰娱乐：张译的表演，有点小品化夸张的感觉。
曹保平：对，这是成心的，往那个方向稍微变形了一点点。
谈演员：偶像亦可调教，不会为市场去用不合要求的演员
凤凰娱乐：我看了之前编剧的访问，他说这个项目上，找演员还考虑过李易峰？
曹保平：我不知道。
凤凰娱乐：您会排斥找那些演技还没有受到认可的偶像吗？
曹保平：不好说，这个得接触，因为我觉得有很多演员其实是有能力的，也有很多演员其实是徒有其名的，我觉得一定要自己去感受。
凤凰娱乐：您不会因为市场妥协去用不符合你要求的演员？
曹保平：我不会，其实像《追凶者也》这几个演员，包括王子文都是试的戏，试了好几场戏我才定下来的，因为我确实是不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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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文在片中饰演段博文的女友杨淑华
凤凰娱乐：现在大家视您为影帝影后的制造机，您觉得最理想的演员状态应该是达到什么要求？是需要先体验生活，进组三个月不能出来，一个完完全全投入的状态？
曹保平：这是一部分，对于你不了解的东西去了解和感受，这是起码的，我觉得这不只是演员，任何一个行业，比如做编剧也需要，做导演也需要。
我去拍《烈日灼心》，到了厦门第一时间就去派出所跟所长、政委聊，跟他们一块，看在食堂吃饭是什么样子，看出去抓人是什么样子。你作为导演你也需要了解这些东西，编剧就更别说了，演员当然应该是这样的，但我觉得这个东西不代表全部，不代表你去看去听，去感受你就一定能做好。
艺术之所以为艺术，有很多抽象的东西，就是悟性。所以我觉得，条件可能的情况下去做，这是没有疑问的，只是我们可能有很多利益的驱使，或是具体时间、情况的驱使，没有人有时间和有能力去做这个事情。
当然也还存在另外一种情况，比如纯粹的商业电影，它对于演员的表演也没有高的要求，可能有态度的剧情片才会有这些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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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保平拍《烈日灼心》里的警察戏，此前做了充分田野调查
凤凰娱乐：您还是有标准的？
曹保平：对，我觉得是一个你表演本身的天赋和感受力，另外一个是你的努力，这个息息相关，缺一不可，因为有很多演员可能是有感受力的，但其实挺潦草，挺不努力的，我觉得也做不好。
凤凰娱乐：所以您一定要接触一下，然后试戏，才能确定。
曹保平：对，当然也不是代表全部，有一些你比较了解的演员，也未必需要试戏，你可能聊一聊，基本就会有把握。
凤凰娱乐：那些偶像演员，您觉得有调教的可能吗？
曹保平：有啊，我觉得大多数人对自己还是有要求的，反正很多大红大紫的明星，包括这种小鲜肉什么的，他们都有那个态度，愿意为角色做各种努力，说他们都没这份心，也不完全是。可能还是要因人因事而异。
凤凰娱乐：现在有些小鲜肉演员，拿很高的片酬，但是到现场只拍一个月不到，剩下的镜头用文替来拍，这样的演员您是绝对不会用的是吗？
曹保平：如果我要是去拍那样的片子，我也可能会用，因为那样的片子也对他没有那么高的要求，本身就是一个烂片子，也不需要演员有感受力，也不需要你去深入生活，你那故事就是一假故事，你深入个屁！人家给你多少时间，你要认这个事，大家就是一个商业交易。
我觉得这事无可诟病，你愿打愿挨，你愿意给他一个亿，你愿意给他八千万，你愿意给他五千万，你愿意给他一天三百万，是商业需求，大家觉得划得来，这个事就可以进行。
但如果对于严肃的电影，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也可能他都不会这样要求你，他会给你时间，因为他心之所向，需求不一样。如果他都不愿意给你档期，那你也别犯贱，你也别非要用人家，基本上遵从着还是个商业原则。
谈新项目：《白麻雀》延后，《狗十三》公映需要有价值
凤凰娱乐：您的《白麻雀》暂时不拍了是吗？
曹保平：往后延了。
凤凰娱乐：主演还是范冰冰？
曹保平：对。
凤凰娱乐：往后延是因为创作的问题，还是说演员的问题？
曹保平：不能告诉你。
凤凰娱乐：延到什么时候也没有确定？
曹保平：还在商量这个事。
凤凰娱乐：那接下来您的项目是哪一个确定了？《秦末无刀》和《围猎》会先拍哪个？
曹保平：在等剧本，都没有定，都在进行中，在看。
凤凰娱乐：演员也没有确定？
曹保平：对，反正有一些眉目，但是都不具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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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还未上映的《狗十三》
凤凰娱乐：您之前那部《狗十三》到现在都没有上映，您是对它的票房有一些需求，所以才一直压着，等到一个合适的时间再放？
曹保平：因为它不是一个你们那种意义上的文艺片，它是一个非常强烈的剧情片，倒并不是说我对它的票房有多高的奢求，但我希望它要放的话，能够最大限度让观众看到，能够在影院有它的影响力和价值，因为我觉得那个片子确实会很好，对现在20多岁的孩子的感染力会非常强烈，真真正正触到了成长期的孩子的各种痛楚，或者说各种艰难，我觉得它很有意义。如果没有准备好，稀里糊涂上完，稀里糊涂下了，那就没意义了，那还不如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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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的稍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