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品的鉴定——“专家说了算”的问题

知香寻源

艺术品的鉴定在艺术品市场上是相当重要的一环，艺术品的真伪直接影响艺术品市场的秩序和质量。就像我们碰到的“正版”和“盗版”光碟一样，如果以盗版冒充正版，而以相同的价格出售，势必会挫伤买者的信心并失去市场。但艺术品的真伪问题远远没有光碟的判别这样简单。广州信昶相关人士表示，近年来出现的艺术法案越来越多，加上没有相关的法律作为参照，最后的结果总是令人费解。典型的案例是1995年浙江中澳纺织有限公司诉讼浙江国际商品拍卖中心一案，关于张大千的《仿石溪山水》的真伪问题，北京的徐邦达和上海的谢稚柳为此展开了争论，同为顶级的鉴定专家得出了截然不同的结果，很是令人不安。可以显见，不管结果如何，法院的判决是无奈的。不像其他商品在出现争议时，有消费者协会进行决断。可艺术品方面没有相关的仲裁委员会来扮演这种角色。那我们的各级文物鉴定委员会起了什么作用呢?原来他们的任务是负责国家博物馆和各级文博单位内部的藏品鉴定，对外暂时还没有这方面的义务和业务。

从目前中国的鉴定层面看，艺术品的真伪问题多是“专家说了算”。可专家说了算，就能给艺术品的真伪盖棺定论了吗？显然，这是不科学的思维方式。此前广州信昶银行业审核中心一位资深人士接受广东珠江频道采访时谈到“专家的判断艺术品真伪凭的是经验，在赝品泛滥的今天，作伪者往往掌握了经验的心理，而给鉴定者带来极大的麻烦。”

20世纪末出现的一些震惊世界文物界的事件的确让我们感到忧虑。一件是轰动世界的假古董诈骗。1989年，一位马来西亚的华人称家中有祖传的国宝级瓷器一一釉里红玉壶春瓶，于是找到国家文物局，准备将它捐献给国家。这件瓷器后经国家多位瓷器鉴定专家的鉴定，一致认为是一件元代的瓷器，从定级上看，应为一级文物，后由北京故宫博物院收藏。并给这位藏家予以奖励和荣誉。后来这位华人还说家中有近两千件元明清时期的瓷器，并愿意重金邀请中国大陆方面的专家去马来西亚家中鉴定。经过认真评估，认为这些瓷器足可以改写中国陶瓷史，价值应在数十亿美元以上。这位华人也因此成了元明瓷器“收藏之冠”，并成为世界华人收藏家学会会长。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正当被蒙在鼓里的中国专家和学者们激动不已时，美国传来令人震惊的消息：这位华人的女儿和女婿因在美国贩卖复制的明清瓷器而受到美国联邦调查局的传讯，同时也要求为他们出具鉴定证书的中国专家出庭作证。后来，这位华人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美国法院向全球发出引渡通缉令，因涉嫌贩卖假古董论罪，判处他一百零八年牢狱。到这时，中方专家才恍然大悟，为当初贸然草率的决断懊恼不已。” 接受采访的信昶工作人员称，这种教训告诉我们：文物艺术品的鉴定是不能单一凭专家肉眼断定真伪的，就如今艺术品鉴定规范化是一个迫切的问题。

在国内也出现过一件令人费解和遗憾的文物“事故”灾难——震惊全国的假陶俑事件。1993年的一天，北京的古玩旧货市场如往常一样，熙熙攘攘。据说一位国家文物鉴定专家在一河南摊主的摊头看见一些陶俑，仔细鉴别后认为是国家一级文物。讨价还价后买了下来，并叮嘱摊主将家里的其他陶俑都运到北京。这件事后来惊动了北京的些博物馆，并申报国家有关单位要求下拨收购经费。据说经过国家九位鉴定专家一致审定，认为是真品，于是拨款将这些陶俑全部买下。就在交易的同时，河南的文物贩子大军浩浩荡荡北上，将陶俑成批运往北京，并引发了20世纪90年代中期收藏陶俑的热潮。然而谁也没有想到的是这一简单的骗局，竟给国家级的文物鉴定专家开了一个羞辱的玩笑。因为在后来发现市场上这样的陶俑源源不断，这才引起了有关部门和相关人士的警觉。后在河南省公安厅等有关部门的周密调查下，发现这些所谓的国家一级文物全是河南农民以土制方法仿制的工艺品。这一弥天笑话让我们的心情极其沉重，也让我们的责任变得更重。

此前发生在上海东台路古玩街的一件事。也是一河南农民将一批仿制玉器置于摊头，一台湾古董商人见此，以为是珍品，结果以60万元的价格全部买下，回家后仔细鉴别，发现无一件是真品，当他第二天再来找摊主时，已是人去楼空，一片凄凉。

我国古陶瓷鉴定老前辈耿宝昌先生曾说：我国今后的文物艺术品鉴定要走传统目鉴和利用科学测试相结合的方式进行，光凭目测经验是远远不能适应现代艺术品市场的发展。他还呼吁，要增加这方面的投资和提升科技鉴定含量。的确，艺术品的鉴定除了艺术风格的相关因素(如笔法、墨法、造型特征、个性面貌等，当然还有偶然性)外，主要的还有材料上的相关问题。利用仪器鉴定材料绝对是未来艺术口市场的唯一道路。

艺术品的真伪问题成了世界关注中国艺术品市场的重要间题，这一问题也影响了中国艺术品在国际上的形象。纽约苏富比拍卖行在前几年就宣布停拍中国书画艺术品。这的确值得我们深思。

在目前中国艺术品市场的发展混乱无序的情况下，有必要进行正确的引导，如进行艺术品市场各门类立法，建立相关的政策和管理部门。在走私方面，一方面海关等部门要加大管理力度，同时要从源头上坚决杜绝盗墓等违法犯罪行为；加强国际间文物艺术品管理的有效合作。在拍卖主体的建设方面，要注意吸收国际上的先进经验，避免走弯路。

总之，随着艺术品市场的发展，与此相关的问题也会慢慢凸现出来，这就需要我们未雨绸缪、防微杜渐，积极有效地引导艺术品市场健康有序地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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