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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一张“条凳”背后的将军魂
一张“条凳”背后的将军魂
一张“条凳”背后的将军魂
赖恩爵将军铜像
一张“条凳”背后的将军魂
赖恩爵手迹
一张“条凳”背后的将军魂
大鹏所城
一张“条凳”背后的将军魂
振威将军第
广东海防遗存众多,类型齐全——明代的卫城、所城,清代的炮台,被誉为中国的“南海长城”。
这些活化石,或掩埋在历史的尘埃里,或蜗居在沧海桑田的巨变中。
我们的找寻,是为了铭记那段悲壮的往昔,更是为了笑傲南彊的未来。
乍一看去,这是一张古旧而残破的条凳——凳板的一头已经腐烂,完整的一头则可以清晰地看到两个方形的孔洞,那是典型的板凳脚楔入凳板之处。然而走近一点看,这块“凳板”上面赫然刻着“巍峨独配”四个大字,而旁边的落款可辨识处起首就是“水师军务”,显然,这是块很有故事的匾额,只是在染上历史的尘埃后又不知被谁拿去做了条凳,而且其中一个钻孔正好破坏了落款后的第一个印章。文物专家断定,这是清末广东水师提督赖恩爵所书。
半副对联和一员海战名将
这副对联,静静地躺在深圳大鹏所城内的怡文楼上。记者昨日亲见“巍峨独配”这四个字镌刻在一块樟木牌匾上,最上面的“巍”字已经模糊不清,但笔力却很苍劲。“看,这楷书多漂亮!” 大鹏所城博物馆副馆长黄文德指着对联感慨。他说:“从落款推断,这很可能是一副对联的下联,上联已经散失。”这块斑驳的匾额,长约150厘米、宽约30厘米,由于年代久远,木体剥落,已经很难猜出上联究竟是什么了。
“一介武夫,居然有如此了得的文字功底?”猜出了记者的疑惑,这位扎根大鹏所城多年的“所城通”解释道:“赖恩爵学养深厚,有南疆儒将之称,其奏折文采飞扬……”在该联落款中,赫然署有“巴图鲁”,意即满语“勇士”,这是清朝赏赐战功卓著者的封号。黄文德告诉记者,生于1795年的赖恩爵就是大鹏人,少时入伍,累积军功,1838年补海门营参将。次年,赖恩爵奉钦差大臣林则徐之命,巡查阻止英军贩运鸦片,于九龙海战中击败英军。有人称这一仗为鸦片战争首战……赖恩爵在平定海盗中立战功20余次。1843年,他升任广东全省水师军务提督,封振威将军,从一品,成为清末名将。
大鹏所城博物馆所在的怡文楼,曾是赖恩爵当年的书房,斜对面的“振威将军第”则是道光皇帝钦赐给赖恩爵的府第,而这块匾额正是前年在将军第里无意中被工作人员发现的。赖恩爵手书对联的发现,突破了对赖恩爵研究只有史料的局限,黄文德告诉记者:“(除了府第)赖恩爵仅存的文物就两件,另外一件是他的官袍,现存于香港。”
“一门五将”与一座小城
在赖恩爵振威将军第的斜对面,有一座很不起眼的砖木结构的小院,乍一看斑驳的外墙,和普通的民宅没有什么区别。走近一看介绍,这里竟然是“赖信扬将军第”。赖信扬是赖恩爵的叔父,1847年晋封福建厦门水师提督,封建威将军。相隔不远的赖府巷16号同样也是三间三进的砖木结构,他的主人是官至广东琼州镇总兵官的武功将军赖世超。而在大鹏古城正街也有一栋“振威将军第”,它的主人是官至浙江定海镇总兵官的赖英扬,赖恩爵的父亲。
“赖恩爵一家从祖父赖世超起就驻扎在所城,一门出了五个将军,人称‘赖氏三代五将’……” 黄文德伸出五个指头:“赖恩爵是赖世超的长孙。”赖氏家族的命运自赖世超起就与大鹏所城紧紧连在一起,从这里开枝散叶,走向四方,还有不少家族的后人至今仍在古城及周围村庄里居住。记者在所城采访时,偶遇回乡探亲的英国华人社团联合总会名誉会长赖荣茂。1931年在所城出生的赖荣茂很早就离开了家乡,但他仍然记得年少时在所城读书、打篮球的场景。和众多的赖氏后人一样,不管走了多远,他始终心系家乡,因此经常回乡来看看,而且以80多岁高龄担任了鹏城赖氏宗亲会的会长。
和赖氏家族一样,因祖辈在这里戍守因而在所城繁衍生息的家族还不少。“大鹏所城是中国古代屯兵制的重要标本。”黄文德说,“里面虽然是军营,但不是兵房,是一户一户人家。当时千户人家,现在还是千户人家,基本跟建成时一样。”士兵们带着家属世代生活于卫所之中,三分守城,七分屯种,军籍世袭,因此这些人的后代往往“子承父业”。
一座所城与一部海防史
漫步在今天的大鹏所城内,街巷两旁小吃店、特产店、工艺品店一间挨着一间,和其他景区别无二致;所城东门附近,精心改造装饰过的民宿、咖啡馆和餐馆,又给古老的民居群增添了新的生活气息;规模庞大、保存完整的粮仓,也已变身成为独木舟博物馆和书画斋。
600多年过去了,大鹏所城的城垣饱经战火、飓风、暴雨的冲刷洗礼和人为的破坏,坏了修,修了又坏;城内的居民一代又一代,来了走,走了又来。近百年来,大鹏所城没有驻军,成为民居,曾经的军事堡垒色彩渐渐褪去。然而,在海洋权益日益受到重视的今天,回望我国东南沿海的海防遗存,大鹏所城的价值却愈发凸显出来。
“大鹏所城价值在哪里?它是中国1.8万公里海岸线上保存最完整的明清海防遗存。”黄文德进一步剖析,“完整在哪里?首先是四至清晰,基本保持了建成时的规模,十万平方米。大鹏所城在明朝建成,史书记载有654个城垛,100年前最后一次重修还是654个城垛。1200米城墙,现在都还在,东北一段400米是完整保存的。第二个是格局,完整保存了明代的格局,十字街、街巷还在;特别是顺城街,可以调动部队的, 在城内绕城一圈,很完整。”
直到明洪武年间,我国沿海边防逐步成型,构成以卫所城池为中心、炮台水寨为辅助的防御体系。大鹏所城扼守大鹏湾,护卫着从珠江口东岸进入腹地的交通要道,地位重要,“沿海所城,大鹏为最”。据史载,明隆庆四年(1571年)所城大部分官兵出剿倭寇,另有倭寇趁机围城,却被堵在城外40多天悻悻而退。从明朝中后期到清末,随着来自海上的边防侵扰日益增多,大鹏所城的军事地位也逐渐增强,从大鹏千户卫所到水师营再到后期升至大鹏协,在明清两代抗击倭寇和葡萄牙、英国殖民主义者的斗争中起过重要的作用。
一个军事文化标本与一段“千音”
大鹏所城依山傍海,坐北朝南。从至今保存完好的东城门、南城门往外,现在看到的都是民居、道路和绿地,海岸线已经离城门有很远一段距离,甚至被高大的树木和楼房挡住看不到了。然而文史专家说,当年所城前的地貌并不是这样,涨潮时海水会一直涨到东墙和南墙,倭寇攻城必须等退潮,而且攻城很难,首先要越过滩涂,然后面对的是陡而坚固的城墙。而且,大鹏所城不仅仅是一个防御堡垒,它更像一个基地,基地周围有屯田,海军的舰队以这里为“母港”出发巡海,再归来补给。
屯兵制度在这里留下了一项独特的文化传承——大鹏话。大鹏话至今保留着一种独特语调,当地人称之为“千音”,其来源十分独特。来自天南地北的官兵和家属突然聚集到一处巨大的军营堡垒中,内部交流必须使用一种当时的“普通话”,形成了独特的“军语”。经过几百年时间洗礼,大部分地方的“军语”慢慢消失了,而大鹏话却幸运地被保存下来,并且随着大鹏移民传到了中国香港、英国、美国,成为语言学研究的一个样本。
与大鹏话相应的还有大鹏山歌。相传明清守军和家属在海边既守防打仗,又种田捕鱼,根据外地兵员熟悉地方的需要,就产生“地名歌”、“问答歌”,又因将士打仗阵亡或婚姻嫁娶形成“哭丧歌”和“哭嫁歌”,慢慢又从所城流传到周边乡村民间,独具特色。
建筑、语言、民歌,还有婚嫁习俗,以及附加于建筑遗存之上的屯兵制、海防史,大鹏卫所可谓是有着巨大价值的文化标本。“深圳的历史在哪里?就在这里。可以说,大鹏所城是深圳最响亮的一张文化名片。”大鹏古城博物馆馆长翁松龄如是说。
一张“条凳”背后的将军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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