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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讯(记者张知依)4月14日下午,贾平凹最新长篇小说《极花》新书发布会在京召开。贾平凹用浓重的陕西口音分享了这本书的创作历程。北京大学教授陈晓明、著名作家梁鸿出席活动,并分享了新书的阅读体会。
《极花》以近年来轰动社会的妇女拐卖为主题,写了一个从乡村到城市的女孩胡蝶,从被拐卖到出逃,最终却又回到被拐卖乡村的故事,在讲述女孩胡蝶遭遇的同时,也关注农村男性婚姻问题。贾平凹介绍,小说的创作素材来源于一位老乡的真实经历,是10年前发生的一个真实事件:老乡的女儿被拐卖,历尽千辛被解救回来之后,女儿却再也融入不了原先的生活,重又回到了被拐卖的地方。在该书后记中,贾平凹说:“这是个真实的故事,我一直没给任何人说过……但这件事像刀子一样刻在我的心里,每每一想起来,就觉得那刀子还在往深处刻。我始终不知道我那个老乡的女儿回去的村子是个什么地方。10年了,她又是怎么个活着?”贾平凹称:“《极花》虽然写了一个被拐卖的妇女,却并不是一个拐卖故事,它继续的仍是我多年来对于乡村生态的思考与认识。农村的衰败已经很久了,我这几年去那些山地和高原,看到好多村子没有了人,残垣断壁,荒草没膝,它们正在消失。我们没有了农村,我们失去了故乡,中国离开乡下,中国将会发生什么,我不知道,而现在我心里在痛。我曾经取笑说,农村人死了,烧那么多纸钱,城市人死了,尸体立即送去了火葬场。那么在另一个世界或有托生的话,那城市人是最穷的。在我的作品中,感情是复杂又微妙的。我不知怎么才能表达清,我企图用各种办法去表达,但许多事常常是能意会而说不出,说出又都不对了。”
小说的结尾,被拐卖的女孩最终选择回到乡村,记者联想到去年曾轰动一时的“郜艳敏事件”。问及为何会这样安排,是否担心公众以所谓“正义”的标尺度量这个结局,贾平凹说:“我把胡蝶又写回乡村,实际上这是一个轮回,第二次再回去的时候,她又会发生什么事情,她的未来怎么发展?谁也不知道。这是把结尾基本是当开头来写,这个故事写完了,下一个故事又要开始了。”
对话
写现实题材作品
考验观察,也需要胆识
北青报:在媒体能快速书写社会离奇的今天,作为小说作家写现实题材是不是一种挑战?
贾平凹:绝大多数写现实的题材都比较难,人都说“画鬼容易画人难”。人,稍微不准确读者就提出非议。所以对于作家而言,(写现实)一方面考验是把观察的东西表现出来的功力,另一方面要有胆识。
北青报:那么在社会问题越来越复杂的情况下,作家写现实和媒体做报道的关系是什么?
贾平凹:80年代文学的兴盛,在我看来,并不是因为文学的力量,当时的社会闭塞,是新闻元素在其中发力,大众从文学作品中获得离奇的故事。但是今天媒体发展,任何角落发生的故事都可以快读告诉大家。对于作家来说是一种挑战,现实中的故事永远比虚构的丰富。但文学不是新闻作品,文学的功能不只是把离奇的故事讲给大家,而是要写更深层的社会危机。我希望写最偏远的农村实际情况,中国社会的危机,这些人的精神状态里最隐秘的东西。
北青报:但您把城市化进程中农村男性娶不到媳妇的事,安放在一个妇女被拐卖的事情中,您是否认为太男性视角了?
贾平凹:字面上是女性唠唠叨叨说自己的经历,但作家是男性,也有男性的视角。之所以说要深入生活中去,是有道理的。如果不走近人贩子,你肯定是愤怒的,恨不得把人贩子和买这个女人的人千刀万剐。但是为什么从被拐卖的胡蝶眼中观察这群生活在最底层的乡村的人,他们生活的困难,村里没有女人的情况是我们没法了解的。
北青报:你有和被拐卖的女人接触过吗?
贾平凹:这个用不着我和这个女人接触,别人和我讲过这个女孩的情况,我比较熟悉。当事人带有自己的义愤。作为局外人,可能能更客观一些。你不知道批判谁。谁都不对。好像谁都没有更多责任。这个胡蝶,你不需要怪她吗?你为什么这么容易上当受骗……
北青报:遭遇被拐卖,还要怪女性太善良?
贾平凹:我是说,要有防范能力,不为了金钱相信别人,就可能不会有这样的遭遇。这个人贩子,黑亮这个人物,从法律角度是不对的,但是如果他不买媳妇,就永远没有媳妇,如果这个村子永远不买媳妇,这个村子就消亡了。
北青报:您的意思是,为了村庄不消亡,买卖是可以被接受的?
贾平凹:法律和人情常常是相悖的。而小说中往往要写的是感情的东西。没有买卖自然就没有伤害。但为什么打击拐卖几十年,还是不能杜绝?这只是表面危机,社会深层的危机是社会结构、社会分配发生变化,产生了很多城市和农村的不协调,导致了各种的情况。这些危机,作家可以思考,但是如果想解决单靠作家是没有用的。文/本报记者张知依
贾平凹为拐卖辩护?“不买媳妇,这村子就消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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