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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8月30日,我们应电白区文友之约,在晓音主席的带领下,兴致勃勃地前往电白的罗坑水库。出发没多久,大朵大朵的乌云遮住了半边天,接着下起倾盆大雨,天地间一片白茫茫。哎,这鬼天气,我忽然郁闷起来。 不过,待我们到达时,雨居然停了。走下车,向前一瞧,大伙不约而同的惊叹起来。墨绿的群山连绵起伏,白云缭绕,清脆的鸟鸣声此起彼伏。群山下碧波荡漾的水库,宛若巨大的天然翡翠,微风轻掠,翡翠泛着粼粼白光。 近处,一艘小船,静默地漂浮于“翡翠”之上。我们跳上小船,让船夫开船玩绕水库一周。随着“突突突……”的声响,两岸青山慢慢后退,小船向水库更深去驶去。所到之处,恍如将“翡翠”劈开两半,一朵朵洁白的浪花在船边飞溅。我们举目四眺,心旷神怡,忍不住大声欢呼。晓音主席忽然伸出双手,掬一口清水放进嘴里,接着闭目品赏。然后睁开眼睛,笑着说:这水好甜啊! 此情此景,让我恍惚了,思绪一下子飘回到三十年前。那时,少年的我和几个小伙伴,赶着一群黄牛,穿过碧绿的田野,走上高高的大坝,漫步在水库蜿蜒小路上。接着,我们把牛儿赶上高山,牛儿欢快地啃着嫩绿的青草。我们就低头弯腰四处寻找野果。时值盛夏,阳光灿烂,鸟儿和鸣。山坡上满是成熟的野果,一丛丛紫红紫红的山棯子,一只只黄澄澄的野石榴,一球球红彤彤的山莓,还有一串串蓝黑蓝黑的火炭母……无论摘到什么,我们首先把最大最熟的放进嘴里,各种果汁染着薄薄的双唇,嘴唇变成紫红色了。各种酸酸甜甜的滋味通过口腔再滑进肚子里,没过多久,我们的小肚子就滚圆滚圆的,无论野果多诱人,却再也吃不下了。不过,我们还是在山间穿梭着,不亦乐乎地采摘着,把它们放进小篮子。待到蓝子也装满了,我们才停下来。这时,若口渴了,就蹲在山涧间,小手捧着清亮的泉水往嘴里送。大伙都玩累了,就坐在树荫下打起盹来。我却拿起厚厚的书本,津津有味地读着。随着小说的情节,我的思绪飘得很远,有时飘到战争年代,看着英雄儿女抛头颅洒热血保家卫国,有时又飘到美洲大陆,看着斯嘉丽倔强地和命运抗争。最感动的,还是读雨果的《巴黎圣母院》、《悲惨世界》,书中主人公的悲惨命运,让我悄然泪下。这些文学名著,滋润着我幼小的心田,悄然种下文学种子。 几十年光阴,转瞬即逝。但少年时在青山绿水中放牛的快乐时光,那无忧无虑的心境,时不时显现在眼前。只可惜,后来,乡民勤奋起来,不知疲倦地栽种荔枝、龙眼等果树。屋前屋后都种满了,他们就走进大山,砍倒一棵棵高大的松树,铲光一棵棵子山棯子、野石榴……于是,黄黄的泥土裸露在阳光之下,泥土之中栽种着一棵棵小幼苗。没过几年,荔枝树长大了,缀满红彤彤的荔枝。天蒙蒙亮时,乡民就挑着箩筐上山摘荔枝,一阵阵欢声笑语飘荡于山中。 但好景不长,荔枝价格大跌,每斤由十几元跌到一元左右,乡民辛辛苦苦劳作半年,几乎连成本都要亏掉。他们的热情被浇灭了,他们宁愿远走珠三角打工,也不愿意呆在家里管理荔枝树。于是,山里的荔枝树疯狂地生长着,每年照常开满浅黄的花儿,打着碧绿的小果儿。可惜,由于没人管理,荔枝树遍布大大小小的害虫,这些小果子慢慢脱落,直至颗粒无存。不仅如此,野果也难觅踪迹了。村里的少年,也和城里的少年一样,静坐低头玩手机游戏…… 家乡的水库,亦是面目全非。十几年前,它被人承包养猪,那些粪便随意往它怀里排放。于是,它美好的容颜消失了,终日黑乎乎的静躺在群山之间。 哎,家乡的青山绿水如被施念了魔咒,永远封存于我的记忆中。 小船忽然靠岸了,我跟着大伙跳上岸。然后,我们走在宽阔的大坝上,接着爬上一座小山。山顶上,松树掩映中,赫然耸立着一座小亭,亭子正上方,墨色的“占鳌亭”三个大字映入眼帘。原来,当年,占鳌任职电白县委书记时,大力兴建水利,罗坑水库也是在他的筹划下而建成。电白人为纪念这位好书记,特意在此建亭子纪念他。我静立在亭子前,对这位造福一方、造福后人的好领导,肃然起敬。 假如我的家乡,有位像占鳌书记这样一心为民的好领导。或许,魔咒会被解除,重现青山绿水,一群放牛的少年,嬉戏于蓝天下青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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