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小如鼠 发表于 2016-2-4 11:24

艾未未模仿“海滩男孩”,行为艺术还是惺惺作态(图)

近日,艾未未模仿在在土耳其海滩溺亡小男孩的照片受到了舆论的“质疑”,网友认为他过度利用政治话题来炒作自己而丧失了艺术家应该有的底线。作为知名的人权斗士,艾未未对难民的关注由来已久,但是最近他过度的在“难民问题”上做文章也引发了很多艺术界人士的反感。艾未未是否在滥用艺术的自由批判性来用于政治议题,他破坏艺术的纯粹性了吗?这种质疑值得人们思考。
难民关怀变难民“炒作”?

艾未未的社交媒体Instagram发布与难民的合照
2016年年初,艾未未的社交媒体又再次成为媒体关注的焦点,他来到希腊的莱斯博斯岛(Lesbos)Moria难民营进行志愿工作。拥有大量粉丝的艾未未通过社交网络平台享了他在这段旅程中所拍摄下的大量照片和视频,记录了来自中东和非洲等战乱地区的难民们逃离到欧洲的惊心动魄之旅,期望引发社会关注。艾未未在早前接受法新社采访时也表示,希望在莱斯博斯岛上建立工作室,长期观察难民们的生活。他甚至打算为700多万葬身逃离途中的难民们建立纪念碑,表达对每一个生命的哀思。
但艾未未在近日发布了他模仿在被淹死的叙利亚小男孩姿势的照片引发了广泛的质疑。这个名叫Aylan Kurdi的3岁叙利亚男孩在去年九月被发现淹死在土耳其近海,如同天使般安详睡去的遗照一经发布就被疯狂转载,让无数人心碎,也在世界范围内引发了对难民的关注,甚至促成了欧盟对于难民宽容的立法。艾未未的这一次的艺术行为是模仿照片中的小男孩躺在海滩上。

模仿在被淹死的叙利亚小男孩
为了配合艾未未在印度艺术节的展览,《今日印度》的摄影师Rohit Chawla为他拍摄了这张照片。但这个创作被认为是“粗制滥造的模仿”和借机炒作,甚至有人呼吁“放过这个小男孩”。网友们认为模仿照片远没有原作带给人的震撼力,反而减弱了小男孩的悲剧意义。这样的模仿没有对难民权益问题起到任何积极作用,只是在消费艺术家的知名度和话题性,“话题性”远大于“艺术性”。
在网友的带领下,照片也受到了很多艺术家和艺术评论家们的集体质疑。纽约街拍艺术家戴维斯认为作品“搭了一个国际悲剧事件的便车,这是一种机会主义行为”。《卫报》编辑在推特上指责作品“俗套而惺惺作态”。《观察家报》评论更是直接将这一举止评价为“粗鲁的,没有预计后果的,也体现了艺术家的自我主义。”Artnet杂志也将这次艺术事件点评位艾未未“事业的低谷”。综合各界的点评,这次的照片普遍被看做一次没有艺术性的拙劣模仿,不论是艺术性还是政治性都大失水准。

聚光灯下的2015:政治议题转向世界难民危机
在刚刚过去的2015年中,艾未未从未跳出过公众视线,从年初拿回了护照,在798艺术区连续举办个展《艾未未》和《彪》,到9月份在英国伦敦皇家美术学院举办大型个展,再到一个月内相继在在巴黎和赫尔辛基的展览,以及年末在墨尔本与已故波普艺术大师安迪·沃霍尔的作品联展,他十几年来的作品在世界范围内得到了集中的展示,影响力在世界范围里达到了新的高度,然而更引人注目的是他在难民等人权问题上引发的话题。
2015年9月,艾未未与印度激进艺术家阿尼什·卡普尔(Anish Kapoor)进行了一场象征性的“散步”的行为艺术,两位艺术家拿着破旧灰毛毯,象征全球难民的需求,在伦敦街头完成了八公里的行走,表达对欧洲难民危机的担忧,呼吁人们对饱受战争蹂躏的难民逃往欧洲这一困境的认识,力促以“人道而非政治手段”回应难民危机。

2015年10月,在墨尔本的“艾未未与安迪沃霍尔联展”的策展过程中,艾未未与乐高公司发生冲突,原因是乐高公司发表了“不合作声明”,拒绝向艾未未的作品《乐高房间(Lego Room)》提供原材料,因其作品鲜明的政治倾向。这个项目的灵感源于艺术家于2014年在旧金山阿尔卡拉茨监狱原址举办的展览中的作品《Trace》。由乐高积木拼成的大型装置《Trace》呈现了175位曾被囚禁或流放的异见人士肖像,包括人们熟知的南非前总统尼尔森·曼德拉、缅甸全国民主联盟领导人昂山素季和前美国国家安全局工作人员爱德华·斯诺登,可以说是对世界著名人权斗士们的一次“集体安利”。艾未未随后也在社交媒体发布状态谴责乐高公司的行为。这场大战最后的解决方式是在全世界20个博物馆设点,依靠向粉丝征集获得了足够的乐高积木。

艾未未对于敏感政治题材的关注一直存在,并且在作品中得到表现和隐喻。在墨尔本展览的《4851》 就是艾未未在汶川地震后发起的各个受灾区小学死亡学生名单行动延伸的统计,上面的每一行字都代表一条鲜活的生命。艾未未也曾参与威尼斯双年展中伊拉克馆的《生存的痕迹》项目,展示了由伊拉克北部难民绘制的500幅画作。其中的一些作品被制成了图书,名为“生存的痕迹”,这本书的所有盈利将被捐献给中东国家的难民营。通过2015年到2016年的一系列活动,艾未未也将对人权问题的关注从从中国扩展到全世界。
丹麦撤展,将政治思想强加于艺术作品?
除了模仿小男孩的照片,艾未未不久前还在社交网站上声明,已经停止在哥本哈根林冠艺术基金会(Faurschou Foundation)名为《Ruptures》的个人展览,同时也撤回了预计参加奥胡斯现代艺术博物馆举办的中国艺术家群展“A New Dynasty,Created In China”的装置作品。艾未未此举旨在抗议丹麦政府的新的移民政策中“在丹麦寻求庇护的难民必须上缴其拥有的贵重物品作为补偿”条款对难民的剥削。

虽然“撤展”事件得到了两家艺术机构的支持,但是也遭到了一部分业界的质疑声。一方面是因为艾未未高举艺术的旗帜对难民政策进行讨伐引发了说对艺术品纯粹性的讨论。另外,这种大规模临时撤展观众欣赏艺术权力的一种剥夺。奥胡斯现代艺术博物馆的馆长表示,“尽管我完全尊重艾未未先生对丹麦的难民政策的回应,但我认为,这个国家和其中的人民不应该因为政府施行的政策而受到惩罚。”艺术本身对政治具有自由的批判性,但是艾未未高调地利用艺术作品完成对政策的抗议也有滥用艺术之嫌。
“出色的异见分子,糟糕的艺术家”?
艾未未在由美国权威艺术批评杂志《ArtReview》颁发出的“2015全球艺术权力百人榜”评选中赫然排名第二位,也是排名最高的艺术家,排名进入榜单的名人以美术馆主、策展人和收藏家为主。一位中国籍的艺术家在世界上引起如此广泛的关注实属罕见,这也是他艺术造诣和颇具传奇的政治背景所共同缔造的。因此,也有人质疑他作品中的意识形态内容已经抹煞了艺术的纯粹性,还有人认为他是依靠“政治话题”而非艺术来炒作自己,拉近与西方的关系,从而获得关注。《新共和》等杂志的评论家就曾直言不讳的将艾未未称作“出色的异见分子,糟糕的艺术家”,或者“艾未未可能是一个不错的艺术家,但他现在取得的成就大多来自政治。”
也有人肯定他的艺术价值,认为艾未未证明了艺术家的社会责任,即好的艺术到底能为世界贡献什么。《时代周刊》在评论去年的伦敦皇家学院展览时表示,“你在这里看到的作品已经超越了画廊体系的层面,这次展览彰显了艺术的巨大潜力。”
作为艺术家的艾未未无疑是杰出的,中西艺术思想的融汇,深受安迪沃霍尔和杜尚的影响,他的装置类作品尤其构思巧妙,带有鲜明的个人色彩。但是过多的话题也使得人们更加关注的是艾未未的行为和活动,而不是他的作品本身。
对艾未未本人来说,他认为艺术的使命不止存在于审美方面,他不惧怕将敏感的政治话题融入创作。他曾经说过“作为艺术家,我必须对人类的苦难作出回。我的艺术创作从来都与此主题息息相关。”与此同时,他也曾直言不讳,“艺术家是一个对激进思想很好的伪装”。
这也就引发了对艺术家的一个恒久的问题,艺术已经不能成为衡量作品的唯一标准,这是否是一个好现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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