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丽华是谁？简单地说，她就是四十年前的张曼玉
2015年，金马奖终于把“终身成就奖”颁给了李丽华。李丽华是谁？
简单地说，她就是四十年前的张曼玉，华语影坛的千面影后，不可动摇的一代天后。从上海开始，一直红，红到香港，红到台湾，挂在海报上“李丽华”三个字就是三个金光闪闪的卖埠招牌，纵横了华人世界差不多五十多年。说一个老人一生美满，须得福寿禄三者齐备，李丽华显然是女演员中最幸运的人，寿就不用说了，她1924年出生于上海，现在已经是杠杠的91岁，同时代的女明星早已各自凋零，只有她还可以打扮得美美的上台领奖。她是影坛著名的长青树，就算到五十多岁也有五十多岁的戏路，她个子小，曲线玲珑，天生上镜，又经老，一直演到1980年代才息影，后期还当过一段时间化妆师。息影后，行踪不定，有时在美国，有时在新加坡，有时在上海，打电话过去，也仍然会开玩笑。
“小咪姐想得开”，这是已故著名导演李翰祥对李丽华的评价。这位大导演对于女明星，总是诸多挑剔，惟有对这位早他出道的巨星姐姐，只敢开开她勤俭节约的玩笑。在他那本嘻笑怒骂的影坛八卦巨著《三十年戏说从头》 里，小咪姐从来就是行业模范——“小咪姐尤其特别，一早进厂，就把服装穿戴整齐，坐在片场一角，轻轻地和同仁们说说笑笑，气温35℃的天气，片场里起码超过40℃，她仍然披挂整齐，全副装备安然稳坐，最令人佩服的是滴汗不出，有道是心静自然凉也。”巨星是巨星，工作态度没得说，要价是厉害，半个子也不能少她，但是也很仗义——“片厂电灯匠由天桥上摔下来，小咪姐马上拿出钱，叫制片把他送入医院，并且吩咐他安心静养，医药费由她一人包起。”
在那样的乱世，一个小女人以一己之力撑起了巨星的世界，拿最多的钱，周旋于复杂的1950年代的香港，还能不出漏子，富贵终老，不得不归说那老辣而务实的人生态度。对于后辈，她最常说的一句话是：“兄弟，过日子不是老晴天大太阳，总得防着阴天下雨的日子。”大半生勤劳苦干，有钱就赚，有机会就得，为了留居美国，也是想尽办法，大着肚子跑到美国。就算完全可以乐享天年了，她也与夫君开开银行，炒炒股票，甚至还想过开餐馆……一生曲折，但从来乐观以对；备受荣华，也仍然如履薄冰。这就是李丽华的处世之道。
张爱玲说：“上海人会奉承，会趋炎附势，会混水里摸鱼，上海人不单纯，他们是传统的中国人加上近代高压生活的磨练。新旧文化种种畸形产物的交流，结果也许是不甚健康的，但是这里有一种奇异的智慧。”是啊，也许只有上海这样的地方才产李丽华这样的老妖精，她把自己活成了一个幸福悠然的传奇，这里有她的福气有她的幸运更有她的智慧，百般的滋味，却也无从说起，只能叹一句：到底是上海人，到底是李丽华！
黄佟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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