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 夜 海
赶 夜 海 周 旺 生活在沿海的村民,对赶海并不陌生。但是对于赶夜海的人来说,则有一番特别的感受。儿童时期,我们一帮伙伴就经常照海蚂。(一天夜晚,没有月亮,只有星星在天际间眨着眼睛。海边沙滩上,几束光线交叉照射着,当看到远处有一个海蚂在走动时,亚俄把光线定在那叫了起来:“海蚂,那里有海蚂。”爆辉手持条近二米长木麻黄树枝,他赶紧走上几步,挥手一扫,海蚂被扫翻后躺卧在沙滩上,几只爪向上伸张缩着准备翻身逃跑。亚俄跑过去准备捉住海蚂放进竹箩里。但海蚂不甘心做俘虏,几只张牙舞爪的爪,把亚俄的手钳着,鲜血直流了,我急忙点着随身带的草纸,用纸灰给亚俄止血。)海蚂白天居缩在海滩蜗窟中,只有晚上才很出来透气找吃。海滩上几乎遍地都有海蚂窟,海蚂活动的路径图案,象个丹青高手,在大地绘画着各种各样的风景画一样。捉海蚂一般是在夜晚,用手电筒照射海滩,发现海蚂就捉,这种赶夜海就是儿时叫的照海蚂。(二三个小时后,我们捉了几十个海蚂就班师回朝。回到家先把海蚂的爪砍掉,再除去壳,等大米粥滚开后再放海蚂,下些生姜、葱花,一煲香喷喷的海蚂粥就香溢四方,大家美美吃上一餐才睡觉。)每个年龄段去赶夜海的目的不尽相同,象我们儿时照海蚂为的是吃上一餐海蚂粥,对其他事无牵无掛的。但随着年纪长大,赶夜海的劳动强度有所增加,收益也增多,由吃海蚂粥一人饱到赚钱帮助家庭,增加了家庭责任感。1978年,我跟亚俄合资购买了一口鱼网,跟大人去拖“沙黑”。 所谓拖“沙黑”就是夜晚捕鱼。每晚五六点出发,赶到捕鱼地点博贺港南面的“蛤蟆石”“暗架线”一带时,已暮色四合。捕鱼有时跟其他人几口网合围,有时自己一口网围捕。下海撒网时,两人下到齐胸水深后开始向外撒网,撒完网就往浅水处拖网。网在深水中由于浮力作用并没感到受力,但一上到浅水时,感觉在跟海龙皇比赛拔河一样,十分吃力。每天拖十多次网下来,全身累得像散了骨头一样。但不管有多累,一看到竹箩跳蹦的鱼时就浑身是劲。我拖了二年鱼,有次遇险差点掉了生命。那晚八点左右钟了,海水退潮很低,不能像往时两人一起撒网。来到“蛤蟆石”东,亚俄在浅水我下深水,当下到胸口水深时,我用脚指夹着竹杆,继续往深水处撒网。突然脚下一沉,竹杆撑不到底,整个人沉到海中,心想完了,肯定是遇到了船坞。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博贺一带渔民修理小船只时,请人在“蛤蟆石”东面海滩上挖个大坞,然后用几只鱼箩装上沙安放在坞两边,再用树木架在鱼箩上。大潮时鱼船驶到坞上抛锚,等海水退潮后船架在船坞上面进行维修,但是海里遗留下的船坞经常祸及赶海人。我意识遇到船坞后,急忙撒掉手中的鱼网往回游,但是慌忙中脚被鱼网緾着,大声喊亚俄,我两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终于安全着陆。人往高处走,水向低处流,对于生活,人不能满足现状,这样世界才充满活力,充满希望。1979年,我家跟别人合股购买了一艘小帆船,深夜到放鸡岛贩鱼回博贺、水东三角墟卖。第一晚,我跟随小渔船驶到了放鸡岛东北面。坐在摇摇荡荡的小船上,心头郁闷,欲吐不能。这种晕船生理现象,并不是一天半天能解除,只是随着出海时间增多,晕船现象才能解缓,直至消失。半个月后,我适应了海面作业的环境,赶夜海成了种享受。坐在船面甲板上,海水扑啪着船体,水花四射,有时几朵水珠浅到衣裳感到一阵凉快。海水中那流星闪烁不断,在船前船后四周追逐。一盏盏灯火在海面漂荡着,那是来回驶着的渔船。远处“叮当叮当”声,在深夜人静的大海传得遥远,象奏夜曲一样动听。我好奇问船老大是什么在响。老大说是渔民敲打竹筒,利用声音吸引鱼群。我们一般上半夜休息,三更后收购鱼,赶在天亮前驶回目的地卖鱼。卖鱼后备足了用品,迎接又一个夜晚的来临。虽然因工作范畴不同,我现在没赶夜海了,但是赶夜海能够煅炼人的意志与毅力,令我收益非浅。个人财富是由自己日夜拼搏得来的,社会的财富则是由无数劳动人民群众勤苦劳动才能积累的,赶夜海也是光荣劳动的一员,是凝聚国家财富的一员。 文章在今年4月1日茂名日报发表。 读来如身临其境!赞一个! 第一次听说“海蚂”,跟“海马”有何不同呢?要是有照片就好了 本帖最后由 周旺 于 2015-4-29 11:34 编辑澧军后裔 发表于 2015-4-16 15:30
第一次听说“海蚂”,跟“海马”有何不同呢?要是有照片就好了
这二个字在本地读音相同的。茂名日报发表时改为海马。但海马跟海龙相似的,在深海生活属补品,很多人浸泡酒用它。而“海蚂”类似蟹的海生物,两旁对面相应有5个爪的,营养价值不高,宿栖在海边滩涂上的。 海蚂煲粥好甜水,不过也好燥,我有一次食到流鼻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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